第30章:后續(xù)(8)
阮予棠自打從溫泉別院離開后,就聽從趙亦宸、孟青恒以及阮予澤的安排下,住進了德妃所在的關(guān)雎宮。
初到關(guān)雎宮時,她還顯得有些拘謹(jǐn),尤其是在面對德妃時。
因為那是一張和趙亦宸一模一樣的臉,總會讓她想到前世的諸多相關(guān)事情。
前世的德妃也曾經(jīng)那樣撮合過他們,只可惜那個時候的她心心念念的都是傅辭修,即便是后來和傅辭修和離后,再轉(zhuǎn)嫁給趙亦宸,德妃也始終待她如親生女兒一般。
只可惜她到死都沒能親口告訴德妃是她親手害死了趙亦宸,是她逼迫趙亦宸喝下那些讓他身體一日日衰竭的藥。
阮予棠身在關(guān)雎宮,只要一閉眼,就好像看見趙亦宸的那張臉,她甚至都不知道該怎么去面對他們母子二人。
許是德妃看出了她的拘謹(jǐn),在住進來的前兩天德妃都沒有召見她,而她也在旁邊的廂房里思考過很多事。
前世的種種猶如昨日記憶回蕩在腦海中,讓她產(chǎn)生諸多心魔。
既然覺得虧欠他們母子二人,就要在今生來彌補,縱然不能和趙亦宸結(jié)為夫妻,她也要成為趙亦宸未來登基之后的左膀右臂。
想通的阮予棠在第三天被德妃召見,面對德妃時她也表現(xiàn)得落落大方不卑不亢,兩個人后來還聊起了孟氏一事。
德妃為了不讓阮予棠落下書院的課程,專門還請了書院的副院長前來指導(dǎo)她學(xué)習(xí)。
阮予棠并不認識這個副院長,只是隱約記得這個副院長姓陸,是和院長裴岑齊名之人,據(jù)說兩個人都是出自那鼎鼎有名的渝州城。
她第一次聽見渝州城這個名字時,是在遇見那個瘋瘋癲癲的老頭子之后,那個時候已經(jīng)是她被傅辭修囚禁的第三年。
在那個破落不堪的院子里,她沉下心來跟著那個老頭子學(xué)習(xí)東西,甚至還在那個老頭子的強制要求下拜她為師;
也正因跟著那個老頭子她學(xué)到了很多從來都不會的東西,只是因為她體弱,所以終究只是稍微學(xué)了一點防身之術(shù),武器就是短刃。
師傅名字叫夜羨,據(jù)說是在心上人死了之后浪跡天涯,流浪很多年之后來到了趙國的地盤上,也是無意中才闖進了那個破落的小屋。
夜羨說,既然合了她的眼緣,他就想要收她為徒,那個時候她已經(jīng)心灰意冷,所以也就和他成為了師徒。
翌日,阮予棠正在院子里看書時,就聽見黃泉的聲音響起,“阮姑娘,是副院長來了?!?p> 黃泉、碧落是德妃身邊的二等丫鬟,被德妃派來在她的跟前伺候著,還說如果有需要就讓黃泉碧落前去告知。
阮予棠聽著黃泉的話抬頭望去就看見一襲月白色長袍的青年向這邊走來,他的身上穿著的是睢陽書院特制的衣服,聽他們說好像叫院服,上至院長下至夫子,全都穿搭統(tǒng)一,那上面還有睢陽書院的徽記。
“副院長好?!比钣杼内s緊對著副院長躬身行禮,“勞煩讓副院長親自前來授課,民女愧不敢當(dāng)?!?p> “阮姑娘客氣?!备痹洪L對著露出一個笑容。
阮予棠看他準(zhǔn)備妥當(dāng)后,就拿出東西準(zhǔn)備記錄。
副院長擔(dān)任副院長一職,也因為他擅長各個方面的能力,但是經(jīng)過一天相處下來,副院長覺得阮予棠乃是不可多得的天之驕子,和之前書院中有較大差別。
甚至就連在指導(dǎo)她弈棋之時發(fā)現(xiàn),她小小的身體里竟然蘊藏著這樣步步緊逼的想法,甚至不給對方思考的空隙。
“阮姑娘不知我是否可以問個問題?”
聽著副院長的話,阮予棠將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副院長請講。”
“你和之前相比有較大的出入,能否告知真實原因?”
副院長的話讓阮予棠神色一怔,似乎意識到她的為難,副院長的話再次傳來,“是我冒昧了?!?p> “①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于道?!彼f完這句話后,看著副院長露出一個笑容。
“今日多謝副院長授課?!彼f著就站起立對著副院長躬身行禮。
副院長回到書院之后就將這件事告訴給裴岑,還說讓明日裴岑前去給他授課,還說阮予棠的弈棋風(fēng)格和沈太傅有相似之處,也和他們的主子很相似。
他們的主子從來都是瀟灑不羈之人,若是想要和她對弈,那就要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她的風(fēng)格絕對不是穩(wěn)扎穩(wěn)打,而是步步緊逼,根本就不給對方思考的空間。
副院長甚至還和裴岑說起阮予棠的種種表現(xiàn),和之前在書院時完全不同,她所有的一切都在表現(xiàn),她能夠做到與日同輝。
但副院長也說了一個阮予棠的問題,那就是阮予棠不擅長彈琴,雖說她能夠吹其他的樂器,但這個琴在她的手下絕對是魔音入耳,和他們的主子不能說有差別,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院長,你說若是我們把阮予棠姑娘推薦給主子,主子會和她成為朋友嗎??”副院長看著裴岑一臉饒有興趣地開口,“不過以主子和沈大人的關(guān)系,估計也會喜歡阮姑娘?!?p> 裴岑似乎沒有聽見副院長的話,而是思考著他之前說的話,一直到副院長從后面敲了他一下,他才回過神來。
“抱歉,抱歉,我只是在想阮予棠之前在書院中是何樣的表現(xiàn)?!?p> 迎著副院長的那雙目光,裴岑繼續(xù)開口,“我想了想,其實之前的阮予棠似乎也不算是特別笨甚至看上去比阮予慈還聰明;
之所以會變成那樣,用主子的話說是‘精神控制’;
按照我對阮輔相的了解,他并不喜歡阮予棠這個親生女兒,而阮予棠想要得到父愛就會聽從父親的安排,所以她才會在阮予慈面前故意矮她一頭;
但如今阮予棠想通了,所以她想要成為人群中最亮眼的那一個,所以自然而然也就聰明了?!?p> “還能這樣?”副院長一臉吃驚的模樣,“不過也有可能?!彼f完還煞有介事的點點頭,“那等到阮予棠回書院之前,她的授課相關(guān)事宜都交給你了,書院的事情交給我就可以。”他說著就拍了拍裴岑的肩膀,“就這么愉快的決定了?!?p> 阮予棠也沒有想到也沒有想到翌日前來授課之人竟然會是院長裴岑,她看見裴岑后趕緊站起來躬身行禮,“見過院長。”
“副院長有事外出,這段時間由我來擔(dān)任姑娘的授課夫子?!迸後粗冻鲆粋€笑容。
“有勞院長?!比钣杼目粗後樕蠋еθ荨?p> 阮予棠發(fā)現(xiàn)裴岑的知識面比副院長還要淵博,他甚至還知道其他國家的一些有趣的小事情,據(jù)說他們每到年關(guān)各國書院的院長、副院長都要回渝州城過年,順便再好好地提升學(xué)識。
阮予棠在聽裴岑說這些話時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好似對他口中所說的一切都非常感興趣,甚至想要親眼去看看。
阮予棠不管前世、今生都沒有離開過趙國,至于她所聽到的也都是從前世的師傅那里找來的,但既然前世的師傅都在,那么今生的師傅也一定在,如果有緣他們一定還會再見。
阮予棠雖然沒有出去過,可她勝在有過目不忘的本領(lǐng),不管是看過的書還是聽過的故事,哪怕是前世的那些事,都清楚的印刻在她的腦海中。
阮予棠的種種表現(xiàn),的確是超乎了裴岑的想象。
裴岑欣賞這樣的阮予棠就在這樣的授課過程中二人成為了朋友。
裴岑將這件事告訴沈太傅時,卻發(fā)現(xiàn)對方神色平靜,似乎早就知道是這樣的結(jié)果,可他不知為何沈太傅會知道這件事。
“你似乎一點都不吃驚。”裴岑看著沈太傅一臉上帶著幾分抱怨,“難得我和你說這件事?!?p> “裴岑,她本來就很聰明,有什么可吃驚的?”沈太傅說著就將目光落在裴岑身上。
半晌后他開口道,“她從來都不是螢火,也不是皓月,而是那冉冉升起的太陽,能夠與日爭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