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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一場大雨,就讓嫁接的靈樹開出了嫩芽,本覺得這是一場胡鬧的皇甫德等人,就有些不同的想法。
長白派的兩株靈樹,原本何等珍貴,不用別人多加解釋,天元宗的幾位都明白。
大長老他們開始尋思,萬一被皇甫尚真的搞出些成就來,這可是撿到大便宜了。
因此在皇甫德的堅持下,居然態(tài)度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勉強同意了皇甫尚的要求。
于是皇甫德勸服眾人回去,臨走讓管家安排好,將所需物品很快送來。
皇甫尚跟著相送,父子倆握手告別,無限感慨。
“這一別,尚兒務必要保重,今后父親不能再給你太多資助了?!?p> 拍了拍兒子肩頭,想著往后的日子,終是狠心離去。
皇甫尚不住揮手,心中無限尷尬:即使你不是我的親爹,我也會做出番成就,好好孝敬你的。
轉(zhuǎn)回身面對著天瀾鋒上,唯二的活人南宮夢,卻要開始振興門派的苦日子了。
心說先做什么好呢?
“喂,師妹咱們的日程安排都有什么,有沒有門派急需要辦的事務?”
向南宮夢發(fā)問,對方擦了擦嘴說:“沒什么,就是練練功,看看山頭,臭師父在時都不管我?!?p> 忽然她目光轉(zhuǎn)移到山峰頂處,峰上還插著那柄害皇甫尚被雷劈的神劍,此刻猶有一半沒拔出來。
“對了,師父托夢再三交代,一定要把你找回來,將此劍重新取回,你還沒做完呢?”
沒等她說完,皇甫尚已經(jīng)捂著耳朵,躲得遠了。
再拔一次那玩意兒,你去我不去!
他可不想再被雷劈,收好了藥葫蘆,就去滿山轉(zhuǎn)悠了。
雖然身體還不算太強盛,但轉(zhuǎn)悠幾圈不成問題,仔細看這天瀾鋒,矗立在云際間,海拔還是挺高的。
想到這里,往山下望了幾眼,卻似覺得也沒什么可看的。
藏經(jīng)閣內(nèi)權(quán)限不夠,山上光禿禿,又沒什么,等著兩株靈樹開花結(jié)果,更不知要到何時?
他蹲在地上,瞅著天上白云飄飄,真不知道打賭出來闖蕩干嘛?
“喂,發(fā)愁呢?要不你跟我去拔一次?”
南宮夢也蹲在他面前,一點兒儀態(tài)也不顧及,有樣學樣。
“不去,要拔自己拔個痛快。”
“那你陪我練兩招?”
“搞笑呢,我這樣的身子能動手嗎?”
“那你給我做飯吃吧,我餓了!”
天哪!
皇甫尚捂著雙耳,覺得這世道太混賬了!
當初那個皇甫尚出風頭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會是這個結(jié)局?
可憐自己還要和這怪胎小師妹朝夕相處,雖然她樣貌可佳,也算天姿國色……
但他怎能忍受下去?
最后,在不知第幾次被逼瘋時,皇甫尚毅然決然地去拔劍了。
反正最壞的結(jié)局,大約就是被劈死。
當然,若是時來運轉(zhuǎn),再被劈回原來的世界,那就皆大歡喜了。
于是,在南宮夢熱烈的掌聲中,他艱難地爬上峰頂,來到那柄神劍前。
靠在旁邊,先喘了口氣,深呼吸兩下,瞥了眼劍上的銹跡,隱隱約約好似還有字跡,不知寫的什么。
管他什么寶劍,豁出去了。
皇甫尚把眼一閉,雙手按住劍柄,猶如摸電門一般的壯烈,使勁一拔。
開始沒啥反應,拉了半天手生疼,然后又卯足了勁往外拽,連腳都踩上了。
“嘿呦,嘿呦!”
“加油,加油!”
下面南宮夢給他打氣,皇甫尚臉憋得通紅,直到眼前一黑,嚇得以為要暈了過去。
抬頭一看,怎么又是烏云密布,媽媽咪的這是要再劈一次嗎?
去他大爺?shù)模瑏砭蛠戆桑?p> 皇甫尚豁出去了,大喊一聲:“賜予我力量吧!”
轟隆一聲巨響,石壁上炸了個粉碎,宛如開天辟地,山崩地裂……
寶劍,居然、竟然、果然,就這么拔出來了。
皇甫尚握著拔出的神劍,身形頓失依靠,哎呀了一聲,掉了下去。
人在半空,如斷了線的風箏,飄啊飄的,也不知落了多久,就被一個強有力的臂彎,給攬在懷內(nèi)。
“掌門師兄,你沒事吧?”
南宮夢的臉,出現(xiàn)在眼前,關(guān)心地問他:“你拔出來了,你成功了。”
“什么,這就成了?”皇甫尚一愣,望了望手中寶劍,居然不是在做夢。
然后就意識到兩人的姿勢,如此地不成體統(tǒng),忙說:“抱夠了沒有,放我下來?!?p> 南宮夢把他往地上一扔,不樂意了:“哼,兇什么?不就把劍拔出來了,沒我接住你,早就摔得稀巴爛了?!?p> 皇甫尚卻腦袋嗡了一下,好似有股意識闖進腦中,也不知道是不是摔成腦震蕩了。
迷迷糊糊中,好似有個聲音向他傳達指使:可喜可賀,長白派第三十三代傳人終于歸位。師門的興衰就靠你一人了,為師飛升不成,百年修為多半都留在這神劍之上,它或可幫你走出第一步。
什么,就這完了?
皇甫尚翻身坐起,卻覺那股意識在腦海中很快散去,然后像是化作無數(shù)道游絲,散向四肢百骸。
一絲絲無形的力量,穿梭在血脈之中,浩瀚無比的感覺傳遞開來,就像進入無邊無際的星河之中,星球萬物,連貫縱橫,全然成為一體。
大約,這就是修真的力量。
一人一花一宇宙。
以自身渡蒼生,萬法皆如是觀。
皇甫尚不覺把之前的記憶,也融匯進來,曾經(jīng)的那個天才少年,幼時怎么悟道修行,怎么刻苦磨練,怎么一步步煉體圓滿,凝氣入體……
突然,這種享受慢慢平淡下來。
大約在剛剛鍛體期完結(jié)的時候,就嘎然而至。
皇甫尚啊了一聲,翻身坐起,發(fā)覺自己好像已接收完前任掌門的遺物了。
手中的寶劍,依舊還是銹跡斑斑,不起眼的樣子。
自己的身體,也就止步于鍛體期圓滿,剛?cè)肽龤馄诘木辰纾俣嗖豢赡芰恕?p> 他站起身,隨便走了兩步,雖然比之前好了許多,但實在不怎么樣。
這個入門大禮包,好感度有限啊!
但至少自己比正常人強些了,不用像個廢物被人照顧,也不用害怕那怪胎對自己做什么……
想到這里,斜眼望了下還在賭氣的南宮夢,心說咱們的歡樂時光,也差不多結(jié)束了,等種好了樹我找機會就脫離長白派。
修為恢復一半,做事也就更有底氣,皇甫尚背手拿著寶劍,走回靈樹下,重新打量情況。
新芽又發(fā)出不少,之前嫁接的幾枝沒有出現(xiàn)太大的排斥,但是為防失敗的幾率太高,他又爬上去重新插了幾枝,也給七巧靈樹嫁接上去,做個保險。
順便活動下筋骨,讓剛剛復原的身體,重新適應,免得徹底荒廢了。
忙活了幾下子,雖說不上身輕如燕吧,卻也是手到擒來。
這具身體慢慢越用越純熟,等快弄完的時候,南宮夢又來打岔,說他怎么還弄,天元宗來人了。
下來一看是父親派人送來紫蘭草和一只鼎爐,可謂來得及時。
送東西的管家,幫他把東西收拾好,不忘轉(zhuǎn)述父親的關(guān)懷,還留下了一包靈石,說是皇甫德私下留給他應急之用。
皇甫尚眼眶一熱,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皇甫德再怎么不滿意自己,還是一再相幫。
對于修真者來說,錢財沒什么用,唯有靈石和丹藥,可做交換的籌碼。
這一包凡階上品靈石,好歹也能過些日子。
南宮夢過來一看,呵呵說又有伙食費了,咱去買點兒瓊漿玉露,或者靈丹靈果吃吃,還能功力大增。
皇甫尚趕緊把東西收好了,怒說:“少來,我是掌門,還是你是?今天你光顧玩了,有沒有認真練本門的功法?來,給我先演兩招?!?p> 他有意看看長白派的絕學,都有什么,順便轉(zhuǎn)移這丫頭的注意力。
南宮夢倒是表演欲很強,隨即就在皇甫尚面前扎開架勢,施展獨門心法九轉(zhuǎn)歸一的路數(shù)。
這心法乃是教人凝氣入體,塑造肉身的法門,運作起來卻如瘋漢醉酒,十分不雅。
也不知南宮夢是不是學得不對,怎么像凡間武學似得,亂打亂跳起來。
一會兒還亮出把寶刀,要請皇甫尚賜教,說是比比御劍之法。
皇甫尚心說你個野蠻師妹,太不像話了,當我沒有神兵是吧。
手中寶劍,掐了個劍訣,連喊三聲起,卻沒祭得起來。
那邊南宮夢的大刀已饑、渴難耐,飛也似的竄了過來,直追他屁股后面不放。
皇甫尚扔了破劍,撒腿就跑:“你等著,我去找本秘籍出來,非要你好看不可?!?p> 幸虧凝氣期入門的修為,也夠他逃命用得,一路狂奔到藏經(jīng)閣,推門就沖了進去。
反手把門關(guān)死,靠在門上喘了幾口氣,心說你不是會九轉(zhuǎn)歸一嗎,我就練個更厲害的神功出來。
拿出那塊掌門令牌,走到書柜正中的機關(guān)上,將令牌放置進去,咔嚓扭動一聲,再度傳來提示。
“恭喜第三十三任掌門正式就任,目前你的修為只在凝氣期初期,可參閱經(jīng)閣內(nèi)任意黃階典籍,每日一部。另外,新任掌門擁有門派的命名權(quán),你可以更改自己的名號以及門派稱呼?!?p> 看經(jīng)閣的提示,里面的秘籍劃分為天地玄黃四個品階,最普通的就是黃階,最高等的乃是天階。
至于命名權(quán)嗎,似乎也沒什么好玩的,只是他對長白派這個名字,也不太滿意。
這些回頭慢慢再想,目前先換本秘籍重要,要不然對付不了南宮夢那暴力狂。
心念一起,經(jīng)閣之中又有書柜開啟,憑空飛來一本書卷,落在面前。
皇甫尚伸手接住,映入眼簾的卻是《長白心經(jīng)》四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