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娃,也就是白裘,是白裘的曾用名。
先來介紹下田娃的出身背景。
田娃出生于邵周一偏遠(yuǎn)的農(nóng)村里,出生時就沒了娘。親爹聽說是邵周首富,但這親爹有也等于沒有,從未出現(xiàn)過。于是田娃從小便和外婆一起住在鄉(xiāng)下。
田娃這個名字又是怎么來的呢?這得從他的性格說起。
田娃因為從小缺乏管教,所以十分調(diào)皮,總是在田地里跑來跑去,踩壞了不少莊稼,為此沒少挨外婆的責(zé)罵。外婆看著小田娃跑來跑去,心想娃都長這么大了,還沒有個名字,總不能一直喊他“娃”,于是想了想,要給他取個名字。
可是外婆從沒讀過書,大字又不識幾個,而且像他們這些窮苦人家也沒有姓氏,于是外婆叉著腰,皺著眉頭,轉(zhuǎn)身看向身后的一大片田地。
靈感突然就來了——就叫“田娃”,意思就是在田里長大的娃。
不過更重要的是,田娃就跟這片田地一樣,在外婆心里都是獨一無二、無法替代的。
至此之后,田娃終于有了自己的名字。
田娃高興地跑到鄰里鄉(xiāng)親的家里去炫耀,“俺有名字了!俺叫田娃,俺有名字了!嗚哦——”田娃將手里的稻草甩了起來。
“什么!你叫田娃?”隔壁一小孩推開門喊道,“娘!俺要改名字,俺不要叫牛娃了!”
其他人家里的小孩聽了田娃的名字后,紛紛哭著鬧著要改名字,“俺也不要叫魚娃了,娘!”
“俺不要叫水娃,俺也要改名字!”村里最漂亮的水娃嘟起了櫻桃小嘴,皺著八字眉,叉著腰生氣地看向跑過去的田娃。
田娃回頭看了眼,腦海中回想起了十年前的事情:
在自己只有五歲時,那些人看到自己都會露出鄙棄的眼神,還會說“連爹都沒有的野崽子,我們還是離他遠(yuǎn)點”“一出生就死了娘,連自己親爹都不知道,真是個災(zāi)星”“真怕他連自己外婆都連累到”。這時,遠(yuǎn)處的外婆會拖著一瘸一拐的身體跑來田娃身邊,捂住田娃的耳朵,帶田娃離開。
外婆將田娃帶到?jīng)]有人的地方,彎下腰來,捧著田娃的小灰臉,悉心地擦掉臉上的灰,然后對著田娃說:“娃,別聽他們瞎說,俺家娃沒有錯。錯的是他們,錯的是你爹,當(dāng)初……”說著說著,外婆哽咽住了。
田娃眨巴著大眼睛,看著低下頭的外婆,然后伸出手擦掉了外婆的眼淚,“外婆不哭,俺沒錯?!?p> 外婆聽后,笑著點了點頭,“唉,俺家娃真懂事。走,咱回家,外婆給你做好吃的?!?p> “外婆,俺要吃肉肉?!?p> “家里窮,哪來的肉啊?!痹捯魟偮洌锿薇銖耐馄攀掷锱芰顺鋈?,“娃!快回來,又跑哪去了?”
外婆跟了上去,看著田娃愈跑愈遠(yuǎn),焦急之下被石塊絆倒在地。
外婆坐在原地,痛得捂住腳。
沒過多久,“外婆!俺回來了,看,一條大魚?!碧锿迲牙锉е茸约侯^還大的魚,傻呵呵地看著外婆。
外婆笑道:“哎呦喂,俺家娃真厲害,抓到大魚了?!蓖馄湃讨弁凑玖似饋恚白?,咱回家吃魚去。”
回到家后,外婆煮了魚湯,端到院子里的小木桌上,“娃,吃吧。小心刺啊,別燙著了?!?p> 外婆看著田娃饞呼呼的樣子,滿眼寵溺地笑了。
這一刻,溫馨與暖意在這間不大不小、又有些簡陋的茅草屋里彌漫開來。
外婆見田娃吃得正起勁,便小心地回到屋子里。
外婆咬著牙,一點點撕開襪子,看見腳上的血已經(jīng)凝固住了,便用水將血沖洗干凈,隨便抹了點草藥。
抹完后,外婆抬起頭,緩了口氣。一眼看見了門口探著的一顆小腦袋,急忙用裙擺遮住傷口,“娃,咋啦?”
田娃走了過去,指著自己的喉嚨,一臉難受。
外婆一看就明白了,“原來是被魚刺卡住了。先坐下,別動。”說完便急忙拿來米飯和醋。
“娃,先喝點醋?!蓖馄趴粗锿薇淮姿岬冒櫰鹈碱^的樣子,笑著摸了摸田娃的頭:“酸吧?這就是醋啊?!?p> “再吞一口米飯,吞下去,不要咀嚼。”田娃照著做后,小心地咽了咽口水。
“外婆,魚刺沒了!外婆,魚刺沒了!哦——”田娃高興地邊跑邊跳,外婆笑著看向田娃,“別摔著了,娃?!?p> 田娃回過神來,失落地回了家。
外婆見田娃無精打采的,便問道:“娃,咋啦?跟外婆說,誰欺負(fù)你了?外婆找他算賬去。”
田娃躺在院子里的木板上,搖了搖頭,“沒啥事?!?p> 說完便扭過身去,外婆繼續(xù)追問道:“怎么可能沒事,這都不像你。快說,到底咋啦?”
田娃坐了起來,“俺想出去看看?!?p> “你不剛出去過嗎?”
“不,俺說的是外面,在俺們村子外面。”田娃看向遠(yuǎn)處的天空,眼里流露著向往。
外婆一聽,臉色大變,“不行!”
田娃被外婆嚇到了,看向外婆,外婆極力平復(fù)自己的情緒,溫和地說:“娃,外面真的不能去啊?!?p> “為啥啊?俺們村里都有好幾個人去外面做生意,俺也想去?!碧锿抻行┎环?。
“外面的世界你知道多少,你了解多少?外面太危險了,還有很多騙子。你這么單純,又沒什么經(jīng)歷,很容易被騙的。”外婆握住田娃的手,“娃,外婆也是為你好,咱就好好地待在這里,好嗎?”
田娃掙開了外婆的手,喊道:“可你知道俺為啥想出去嗎?”
“俺在這里沒有朋友,一個朋友都沒有!他們都不愿意跟俺玩,俺就是想出去看看……看看有沒有人愿意跟俺交朋友……”田娃趴在外婆的腿上大哭了起來,外婆也流下了眼淚,拍著田娃的背,“哎呦,外婆的好娃娃,可憐的娃吶!”
外婆不忍看著田娃這樣,又無法告訴他真正的原因,只能讓自己的內(nèi)心煎熬著。
不知過了多久,田娃坐了起來,擦干眼淚,“外婆,俺還是想去。”
外婆看著田娃堅定的樣子,嘆了口氣,“那就去吧?!?p> “真的?”田娃驚喜地抱住外婆,“外婆你最好了!俺喜歡外婆——”隨即田娃抱著外婆轉(zhuǎn)了起來。
田娃放下了外婆,外婆撫摸著田娃的臉,“娃開心,外婆就開心。”
田娃收拾好東西,外婆又給了他五文錢,“這些錢拿著,路上餓了就買點。”
“不用了,俺這不是帶了餅嗎?”田娃拿了兩文錢后,便將錢放到外婆手上。
“還是拿著……”還沒等外婆說完話,田娃便抱住了外婆,外婆輕嘆了口氣,垂下了眼。
“外婆,俺走了?!碧锿薜难劾锪髀吨簧?。
“早點回來,外婆在家等你?!碧锿尴蛲馄艙u了搖手,伴著咯吱一聲,推開了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