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屏連笛
“當(dāng)年,我十一歲,忽聞父親隕落,我以為天塌下來了。
以前我是北魏圣地里,最調(diào)皮的圣子。
父親在時,我可以大聲笑,大聲哭,我可以無理取鬧,我可以捉弄所有人!
父親隕落,我傷心時,卻只能一人躲在房中墻角偷偷哭泣。
我不敢在人前哭,我不敢再大聲笑,因為我清楚,有很多人在等著我出丑。
以前那些人受父親的壓制,在父親隕落后,定然會趁機報復(fù)我。
我只能謹(jǐn)慎小心的活著,用‘圣子’的身份,不斷保護(hù)自己,不讓自己受傷害,不給父親丟臉面!”
聽著雷羽凡的低沉敘述,溫淺也微微動容了。
北魏圣地?
那應(yīng)該是一個龐大的宗門,內(nèi)部定然關(guān)系錯綜復(fù)雜。
她可以想象一個十一歲男孩,在喪父之后,如何慢慢學(xué)會自立,又是如何頑強撐下來的。
“如今五年過去了,我每次提起父親,仿佛他還活著,還在我身邊。”雷羽凡說完,眼眶泛著淚花。
他連忙從袖中掏出一塊絲帕,輕輕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勉強一笑:“不好意思,我失態(tài)了!”
“沒什么,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雷圣子即使遭遇如此變故,還能保持自己的本性,依舊能做個陽光又有愛的十六歲男孩,你很不錯!”溫淺滿臉欣賞的看著他。
對于這個世界的小男孩而言,失去生養(yǎng)他的父親,就跟男權(quán)世界中的小女孩失去母親,是一樣的道理。
最難得是這雷羽凡,還沒有被養(yǎng)歪心性,還有顆赤誠之心。
他俊美的外表和他有原則的心一樣,世間少有?。?p> 雷羽凡輕輕搖搖頭,嘴角露出陣陣苦笑:“陽光有愛?哈哈,我也希望我可以放肆的笑、可以肆意的哭,但是我做不到了,因為我圣子的身份讓我要見人冷三分?!?p> 溫淺淡淡道:“可圣子身份,才是給你最好的保護(hù)。一旦你不是圣子,你父親昔日仇家,定會圍殺于你?!?p> “不錯。”雷羽凡擰眉,冷冷道:“我十五歲那年,果真仙子,也就是果九的母親,她斬殺了殺害我父親的那一群奸人!
捍衛(wèi)了北魏圣地的威嚴(yán),同樣,也為我父親報了仇,這份人情,是我欠她的!”
溫淺疑惑:“你要得到陣法中的那朵蓮花,只是為了還這份人情?”
“是!”
雷羽凡滿臉堅定,眼中卻透露出絲絲畏懼:“北魏圣地,內(nèi)部復(fù)雜。果真仙子,她…………無法來此。
但是她很想要這萬年金蓮,我一定要借此還了這份人情。
這次不還,以后或要增至百倍、千倍。
甚至可能葬送、葬送……我的整個人生,我不想再拖著了?!?p> 說到這兒,雷羽凡俊美的臉龐露出了脆弱的表情,極為懇切的看著溫淺:“溫小姐,請你一定要幫幫我!”
溫淺看著雷羽凡楚楚可憐的俊美君顏,眼神也漸漸柔和了起來。
猶豫片刻,沉聲道:“好,我?guī)湍??!?p> “謝溫小姐?!崩子鸱矡釡I盈眶的站起身,感激之情無以言表。
溫淺邪魅一笑,調(diào)侃道:“不用感激我,我本來也要去陣法核心看看的,說不定能撿個漏!”
“噗呲!”
雷羽凡破涕而笑,一抹眼角的淚水,不可思議的看著溫淺:“就你這煉氣境初期的修為,也想撿到寶?你怕是不知道有多少人為這萬年金蓮而來,這可是煉制元壽丹的主要靈藥之一?!?p> “呵呵,萬事沒有絕對嘛!”溫淺見他笑了,神情一肅:“事不宜遲,現(xiàn)在就去攻克情花樹?”
“好。”雷羽凡笑著點頭。
“走!”溫淺踏步走出大帳,雷羽凡走在她旁邊。
紅鸞、莫雪見圣子和溫淺同時面帶微笑的走出帳篷,心知事情有了轉(zhuǎn)機,擔(dān)憂的心也放下來一半。
可沒得到肯定的答案,也不能完全放下,于是紅鸞快步走上前去,關(guān)切道:“圣子,溫小姐答應(yīng)幫忙了嗎?”
“嗯,溫小姐不僅答應(yīng)幫我破除這囚籠大殿,還答應(yīng)助我得到萬年金蓮,為了表示誠意,凡是溫小姐能用上的修仙資源,你們都要主動幫她得到。但有危險時,就量力而行。”
雷羽凡臉上掛著淡淡笑意,說著便從手腕處的空間手鐲里取出四塊極品靈石,遞在了二人面前:“這是賞你們的,等回到圣地,本圣子另有重賞?!?p> “謝圣子?!奔t鸞、莫雪二人眼露喜色的同時,對圣子的忠心又深了幾分。
只因圣子對她們大方的同時,還在意她們的安全。
如此好主子,自當(dāng)以命追隨。
紅鸞、莫雪收下極品靈石后,轉(zhuǎn)身對著溫淺拱了拱手:“溫小姐,在陣內(nèi),有事盡可吩咐我紅鸞?!?p> “溫小姐,也可吩咐我莫雪?!?p> “好,多謝二位?!睖販\笑了笑,轉(zhuǎn)頭看向常勝:“常公公,你去把乾公子、墨軒請來?!?p> “是?!背兕I(lǐng)命,朝大殿一角的軍隊走去。
很快常勝就領(lǐng)著墨軒、乾公子回來了。
墨軒心知溫淺對乾公子更親近一些,他若想走進(jìn)殿下的心,就得主動一些。
見到溫淺,墨軒靦腆一笑,率先開口:“殿下,你找我?”
“嗯?!睖販\輕應(yīng)一聲,對著二人吩咐道:“墨軒,你待在原地整軍待發(fā)。乾公子,你隨我去壁畫處,收服情花樹?!?p> “是?!蹦?、乾公子同時領(lǐng)命。
溫淺帶著眾人來到壁畫前,看著壁畫上的情花樹。
整棵樹,只有半米高,渾身上下發(fā)著藍(lán)光,很是漂亮,樹上的葉子成橢圓形,緊緊貼著樹枝,仿佛隔絕一切聲源的靠近。
只一眼,溫淺就看出來,這情花樹的狀態(tài)很是糟糕,基本是煩躁、隱忍到了極點。
應(yīng)該是先前紅鸞和莫雪講了兩天兩夜的話,刺激到了它,讓它生出了排斥心理。
幸好,雷羽凡沒有親自嘗試,一旦他的故事也沒能打動情花樹。
這情花樹就該發(fā)怒了,它發(fā)怒,只怕大殿內(nèi)的所有人都要被情所困,被愛迷眼,能活下來的人數(shù),不過一半。
雷羽凡見溫淺看著壁畫不吭聲,忍不住開口詢問:“溫小姐,你想用什么方法讓情花樹開花?”
溫淺不假思索的吐出兩字:“唱歌?!?p> “唱歌?”
雷羽凡一驚,古怪的打量著溫淺:“你也會唱歌?這不是男兒們的愛好么?”
“呵呵,誰規(guī)定女子不能有此愛好了?”溫淺笑著反問。
雷羽凡微愣,才覺得自己這話太唐突了,連忙搖頭解釋:“那到?jīng)]有,是我少見多怪了。”
溫淺不在理會雷羽凡,轉(zhuǎn)頭看向冷峻淡漠的乾公子,語含客套:“乾公子,能用‘玉屏連笛’為我伴奏嗎?這樣,能更快引起情花樹的共鳴!”
‘玉屏連笛’這還是書中世界,收服的第一個同族手下溫成告訴她的,那時她還是溫乾。
找遍了整個溫家,和鎮(zhèn)上的溫家小院,都沒有找到乾公子(溫乾)的‘玉屏連笛’。
當(dāng)初跟他搶奪身體的控制權(quán)時,她可是在他的額頭,清楚瞧見了一根碧綠色笛子的印記。
如今想來,這笛子最弱也應(yīng)該是個法器,才能被乾公子的靈魂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