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雞高吭的仰著脖子,發(fā)出“喔喔喔”的打鳴聲,一聲比一聲高,仿佛一個大演奏家,譜寫著一曲戰(zhàn)歌。有嘰嘰喳喳的小鳥在窗戶稍作歇腳,太陽透過窗戶照向窗簾,為人們提供光亮。
在一座普通的農(nóng)村水泥房中,兩姐妹迎著八九點的鬧鐘醒來,睜開眼,躺在床上懶懶的刷著手機,等到10點,才開始起床涮牙洗臉吃早餐。之后開始一天的忙碌,掃地倒垃圾,到水井邊洗衣服。
姐姐莊月一邊叫妹妹煮飯,一邊問:“今天吃什么好呢?”
妹妹莊蘭隨口問道:“家里有什么菜?”
姐姐倒是對冰箱里面的食物了如指掌:“有青椒,有豬肉,有大白菜,還有西紅柿。”
“那就煮個青椒番茄炒肉,還有一個大白菜就可以了?!薄昂谩!?p> 兩姐妹一起在水井邊,一人一桶水,莊月洗著白菜,莊蘭洗著衣服。突然莊月越看越覺得妹妹好看,就開始唱起《纖夫的愛》:“妹妹你坐船頭,哥哥在岸上走,恩恩愛愛纖繩蕩悠悠?!?p> 莊蘭聽著,不耐煩的心里想著,姐姐又開始發(fā)神經(jīng)了。
莊月歡喜的看向妹妹說:“妹妹啊,姐姐愛你?!?p> 莊蘭高冷的直接回應(yīng):“我不愛你?!?p> 莊月嘴巴不開心的嘟起,順便演起瓊瑤?。骸鞍⒚媚愫美淇?,好無情啊。妹妹你不是好人??!”
莊蘭早已習(xí)慣姐姐的不定時抽風(fēng),一點都不帶猶豫的說:“對,我也沒說我是好人啊。”典型的只要我沒有道德,誰都沒有辦法對我進行道德綁架的架勢。
莊月猛的一下子噎住了,不再開口說話。
中午一家人吃完飯后,個個都在低頭玩手機。莊爸爸則湊到莊月面前,跟她搭話:“閨女,爸爸手機沒有話費了,幫爸爸充二十塊錢話費好不好?到時候爸爸會轉(zhuǎn)錢給你的?!?p> 莊月一聽,十分的合情合理,于是點頭答應(yīng)下來??墒堑鹊剿蜷_支付頁面,輸入爸爸手機號碼,充完話費后,左等右等也沒收到爸爸承諾的轉(zhuǎn)賬。說好的錢呢,居然利用自己的信任,玩空手套白狼,這個爹有點坑呢!
莊月深深的覺得自己被爸爸套路了,連忙向媽媽訴苦。媽媽淡定的思考了一下,說:“習(xí)慣就好。你爸爸就是這樣子的啦,他不過只會騙一點小錢而已?!?p> 莊月沒辦法啊,區(qū)區(qū)二十塊錢,就自己啞巴吃黃連,認(rèn)了。但是從此以后,莊月都不太相信自己老爹的信用了,看來還是媽媽靠譜一點。家里人給自己上了一課,自己得長記性了,知道在還錢的問題上,誰能信誰不能信。
……
在莊月二十歲的時候,突然有人找上門來,說是莊月的真正親人,說莊月不是莊爸莊媽的女兒。
莊月聽到消息,不敢相信,腦子里仿佛經(jīng)過一場大地震似的,恍恍惚惚,好像都不認(rèn)識自己是誰了。
小時候常聽爸媽說,自己是他們從垃圾堆里撿來的。莊月還以為是玩笑話,現(xiàn)在看來,這個玩笑真的一點都不好笑了。
雖然在八歲時看過臺灣的電視劇中,那真假千金的狗血愛情八點檔,莊月也曾經(jīng)幻想過,自己不是農(nóng)民的女兒,而是被人惡意換掉的真千金。
等有一天,自己的富豪老爹會找到自己,來一個痛哭流涕的認(rèn)親場面,帶著自己吃香的喝辣的,把自己寵成公主。
因為那時候太窮了,一天到晚的只有青菜,一家人饞肉都饞瘋了。一盆肉剛一上桌,幾分鐘就被搶光了。連衣服也是撿別人的穿,也會被別人嘲笑。那時候的莊月巴不得有個富豪老爸,天天吃大雞腿,吃到膩。穿漂亮衣服,住大房子,這樣的人生簡直爽歪歪。
但是當(dāng)這個想法被莊月試探性的說出囗,家里的氣氛變得很凝重,妹妹莊蘭小聲的嘀咕:“哦,有人要挨罵了?!?p> 而莊爸臉色則立馬變得不好看,生氣的說:“你要是覺得給我當(dāng)女兒委屈了你,看誰家要你,就去誰家吧!”嚇得莊月打消了念頭,不敢說話。
……
話說回來,這么多年過去了,莊月一直以為會一家人繼續(xù)平平淡淡的生活下去。但當(dāng)莊月知道自己不是莊家人后,便知道那平靜的生活宛如被深水炸彈“砰砰砰”的炸響,再不復(fù)從前了。
莊月看著莊爸莊媽都坐在椅子上不說話,生怕爸爸媽媽不要她,立馬表態(tài):“爸媽,你們永遠都是我的爸爸媽媽,你們不能不要我呀,我會很害怕的。”說完,淚水在眼眶中打轉(zhuǎn),莊月抬頭迅速看了他們一眼又低頭,小心翼翼又忐忑不安的等待他們的回答。
那么多年在一起朝夕相處,管它血緣是不是親的,一家人的感情也是很深厚的,莊月也很害怕莊爸莊媽不要她。
莊爸莊媽互相對視一眼,莊爸開囗:“只要你還認(rèn)我們這對爸媽,這里永遠是你的家。”
莊月提著的心半放了下去。
后來,莊蘭趁著兩人獨處的時候,問:“姐姐,你會不會離開家里?你還會回來嗎?”
莊月摸摸她的頭說:“放心,這里是我生長的地方,對我來說是什么都沒有辦法取代的。如果我離開了,就當(dāng)我出去打工賺錢了。
那些爬山涉水去廣東打工的,也是一年到頭回不了家,以后我賺錢了,就給家里打錢的,不要擔(dān)心那么多?!鼻f蘭聽到答案后,若有所思。
等到莊月坐上小汽車,朝莊家眾人揮手道別,要去跟那些素未謀面的親人去見上一面的時候,莊月的心里也不好受,有對莊家不舍的依戀,也有對未來生活的迷茫和害怕。
一路輾轉(zhuǎn),坐了兩小時的小汽車,再轉(zhuǎn)乘八小時的高鐵,才來到首都。這里就是目的地了。
聽說莊月的親生爸媽已經(jīng)去世了,現(xiàn)下是大哥當(dāng)家做主。
本來多年沒有生活在一起,感情基本沒有,又沒有了直系親屬的爸爸媽媽,換上旁系親屬的哥哥當(dāng)家,這所謂的“親情”又薄了一層,莊月對所謂的哥哥們完全沒有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