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宋在地上蛄蛹兩下,滿臉慌張的打斷:“不不不,蘇老夫人,我不是故意拿出阿翹的褻衣,這是我從山匪身上……”
意識不對,慌忙改口:“不不不,不是從山匪,這是我繡來給阿翹繡的褻衣,這褻衣跟山匪沒有關(guān)系,阿翹可是清清白白的女兒家,怎么可能和山匪有染,她至今高燒不退只是受了驚嚇,絕對不是因為……”
“你給我閉嘴!”蘇老夫人顫抖的喝止寧宋。
她字字句句都在替寧翹解釋,可字字句句都在坐實寧翹和山匪有私情!
此話一出,所有圍觀官軍驛卒一片嘩然!
原來寧二小姐是這樣的人!
若寧二小姐和山匪沒有私情,寧大小姐怎么會如此慌亂的想要搶回寧二小姐的褻衣?
寧二小姐又豈會從山下離開便一直臥床不起不肯見人?
聽說自個外祖母來了,想著在外祖母唱紅臉的時候,裝懂事乖巧若人憐愛的寧翹,剛到寧宋的小院外,就聽到他們在說什么褻衣不褻衣清白不清白,嚇的她渾身一軟,差點跌坐在地上。
她全身僵硬的回頭,朝著身后的蕭擇望去,不停的搖頭。
親眼目睹寧翹在兩名劫匪身下歡愉,又聽到從山匪身上拿到寧翹的褻衣,蕭擇再也掩飾不住身上的怒意。
他咬緊牙關(guān),壓低聲音質(zhì)問:“褻衣,為何會在山匪身上?你同那兩名山匪,到底何時有的私情?”
“我,我,我……”
寧翹根本回答不出來。
蕭擇反復(fù)深呼吸,平復(fù)心中怒火。
他今日前來,是來探望寧宋的,為寧翹這個骯臟的賤人上火失態(tài),實屬不值!
平復(fù)好了心情之后,他撥開了人群,朝著院內(nèi)走去,故作關(guān)切的詢問:“蘇老夫人,寧宋小姐,這是出了何事,如此著急上火?”
寧宋早知道蕭擇會來。
前世,蘇老夫人也是在今日過來找她的麻煩,那咄咄逼人氣勢,恨不得她以死謝罪。
是蕭擇出現(xiàn)幫她解了圍,還溫柔的寬慰她。
獲救當(dāng)日,她已傾心蕭擇,今日解圍過后,她更是滿心滿眼都是蕭擇。
待到達北境王府后,便央求阿爹允了她和蕭擇的婚事。
也將寧家推上了死路。
這輩子蕭擇什么都別想得到。
此番,她故意逼迫蘇老夫人撒潑之下推攘,使她掉出寧翹的褻衣,就是為了惡心蕭擇和寧翹。
“沒、沒事?!睂幩窝b作眼淚婆娑的揉著大腿,哽咽道:“方才蘇老夫人推我,不慎將我袖中阿翹的褻衣推掉了出來……”
蘇夫人反駁道:“什么叫我推你,你這個滿嘴謊言,心狠手辣的蛇蝎毒婦,明明是你故意丟出阿翹的褻衣,想要栽贓她毀她清白。三皇子,您快點給老身和阿翹做主啊!”
說著,蘇夫人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蕭擇厭惡的掃了眼蘇夫人。
沒有茍且嗎?
他可是親眼看著寧翹怎么在山匪身下賣弄風(fēng)情的!
“這件事情,本王并不知情,無法為你做主。蘇老夫人,若你還在意寧翹聲譽,便不要在此大聲喧嘩?!笔挀癯林樆亓艘痪?。
繼而無視蘇夫人的臉色,雙手將寧宋從地上攙扶起,溫聲細(xì)語問:“摔疼了沒?”
惡心。
寧宋很自然的收回了手,沖著蕭擇疏離的笑了笑:“多謝三皇子關(guān)心,無礙。只是……”
她又看向了蘇夫人。
“寧宋小姐日前遭受山匪驚嚇,不宜被人外打攪,都退下吧?!?p> 蕭擇一聲令下,圍觀許久的驛卒們瞬間散去。
走時,還在竊竊私議寧二小姐和山匪的私情。
很顯然,寧二小姐和山匪偷情茍且的事很快就會流入民間成為笑談。
蘇老夫人聽的渾身都在發(fā)抖,不管不顧的開口:“三皇子,老身聽聞,是您帶人救下的我那孫女,您怎么會不知?您和阿翹可是……”
蕭擇目光一寒,停下腳步回頭。
蘇老夫人意識到自己差點失言,嚇的渾身一陣?yán)浜埂?p> 蕭擇和寧翹暗中定情是秘密,蕭擇的目標(biāo)是整個將軍府。
蕭擇下令:“來人,將蘇老夫人拖出去。”
侍衛(wèi)應(yīng)聲,將蘇老夫人生拉硬拽的拖走了。
蕭擇護著寧宋進屋。
寧翹站在門外,眼睜睜的看著蕭擇關(guān)上了寧宋的房門,恨意瘋狂的在眼中滋生。
寧宋,等子慎哥哥事成,我一定要將你千刀萬剮!
寧翹咬緊了牙關(guān),忍著恨,搖搖晃晃的離開了。
屋內(nèi),蕭擇剛將門關(guān)上,寧宋便轉(zhuǎn)身推開了一扇門。
蕭擇費解的看向?qū)幩巍?p> 寧宋面不改色的報以一笑:“青天白日,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三皇子為人素來正直,關(guān)了門對你我清譽不好?!?p> 主要對我不好。
你好不好,跟我沒關(guān)系。
蕭擇眉心微微一蹙,旋即端的一副君子模樣,致歉道:“抱歉,方才我因小姐被蘇老夫人折辱,想著小姐此刻定是不愿見人,才將門關(guān)上,唐突之處,還請見諒?!?p> 寧宋笑了。
“我一身坦蕩,自然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三皇子多慮了”
蕭擇:“……”
這語調(diào),不該啊。
前日,她那般慌張的從山匪手上逃出來,還說要以身相許當(dāng)牛做馬,分明是對他一見傾心。
可眼前這副恭敬有度的語氣,哪里有半點想要以身相許的樣子?
寧宋故作不明:“三皇子,這般看著我,何意?”
蕭擇面不改色的回:“我只是,突然想起在山寨門口,你與我說的那些話?!?p> 呦,這就等不及來試探了?
寧宋茫然的眨眨眼睛:“什么?我在山寨門口說了什么?”
蕭擇:“……”
這樣子,是全然不記得了?
“哦,我想起來了。我說,我們將軍府闔府上下,一定會感激三皇子您。”寧宋微笑道:“三皇子,您有恩于我,待我阿爹平定北境歸朝之時,陛下一定會允他獎賞。屆時,我便央求阿爹,要他上奏圣上,將你母妃葬入妃陵,如何?”
蕭擇一時沒了言語。
他的母妃,只是一介宮女,不受皇帝寵愛,也沒有資格葬入皇陵。
這確實是一樁笑話。
但是將母妃葬入皇陵一事,又豈需勞煩他寧家來求?
待他入主東宮,登上九五至尊,將母妃葬到何處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