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其中蹊蹺
“王爺,王爺?”
楚襄被叫過來,看著主子在那里杵著,半天沒動靜,叫又叫不動,還以為出了什么事情。
“出了什么事?”李云蕭回頭問。
“不是您叫我來的嗎?”
“對,”剛剛腦子里被鐘毓婉弄得亂七八糟,一時間忘記了楚襄,“不用盯著王妃了,如果她有什么事找你,不要推辭,照辦?!?p> 今天是吃錯藥了,還是寒毒毒發(fā)了,王爺說出來的話,他怎么一句都聽不懂:“王妃她怎么了?”
其實他是想問王爺你怎么了。
“她沒什么,昨日下午讓你辦的事情辦好了嗎?”
“查到了,的確是溺死的,”楚襄拿出一張紙條,呈上去,“陳華英年有七十,腿腳不利索,據(jù)說是自己一人散步的時候失足落水,至于是不是當(dāng)晚溺死,我們派去的人沒接觸到尸體?!?p> “是誰送來的消息?”
“那人穿著便服,送來訃告后,就出了京城?!?p> 將紙燒成灰燼,李云蕭思忖半晌,同楚襄說:“你再去信王舊部中打探下消息,特別是武將,若有情況,立刻傳報?!?p> “屬下明白,那個仵作今日沒接觸任何人,而是直接出城?!?p> “馮慶晟沒有派人去追查嗎?”
“的確有官兵將他攔下,但不是大理寺下屬,而是廣和王同岳都統(tǒng)一道派出的人馬,馮大人與岳都統(tǒng)相熟,應(yīng)是他說得此結(jié)果?!?p> 李云川、岳寒、馮慶晟。
“當(dāng)真處死了?”鐘毓婉轉(zhuǎn)天才知道這消息。
皇上下令,命刑部處死了那名仵作,當(dāng)即執(zhí)行。
她總覺得哪里不對,就像是……皇上想掩蓋什么。
“行刑的也姓歐陽,”歐陽檀今日穿了一身淡紫色外衫,頭發(fā)又披散下來,進(jìn)門打眼一看,像個大美女,“說是死得可慘了,話都沒說完,就被‘咔嚓’一刀?!?p> “你可知他說了什么?”
楊勉一旁打岔,今兒他又閑著,天天給他錢,真把自己當(dāng)大爺了:“還能說什么,不就是什么,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孩童,床上還有個癱瘓的妻子,大爺饒命??!”說完抱住歐陽檀的腿,被嫌棄地一腳踹開。
“多少天沒洗澡了,從這都能聞到你的頭油味兒,”大美人捂住鼻子,眉頭皺成川字,“我告訴你,還真不是,他半句求饒的話也沒說?!?p> 鐘毓婉好奇,趕緊追問:“那說了什么?”
這回歐陽檀磨磨唧唧,拉起她的胳膊:“說了什么呢,沒點兒好處,本少爺也不知道啊?!?p> “想要什么?”這些人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你親我一下,就告訴你?!?p> 她笑:“沒問題啊,你閉上眼睛。”
悄悄伸出左手,向楊勉比了個三,那家伙搖頭,她又比個零,他就立刻點頭,終于識相,比回了三。
歐陽檀開心地閉上眼:“來吧,親一口要不了王妃的命?!?p> “啪嘰”,“啪嘰”,“啪嘰”。
親了三下,被親的那個嘴角咧到后腦勺了:“乖,舒服,他說得是,‘死者已矣,生者難挨,身居高位,寢必難安,多年不見,魂歸江漫’,早這樣干什么都痛快了?!?p> 江漫地處邊遠(yuǎn),人煙稀少,一個仵作怎么會魂歸此處?
剛剛還嘻嘻哈哈的楊勉突然嚴(yán)肅起來,聲音微微發(fā)抖:“你說哪里,江漫?”
“是,江漫。”
楊勉故鄉(xiāng)并不在北昌國,而在南越國,江漫就在兩國交界。
問完之后,他神神叨叨地走了,留下鐘毓婉和歐陽檀對視。
“要不要再親我一口,替你查查這個楊勉?”
“不用,”如果連楊勉她都不相信,那這趟渾水也就沒命走了,“還有剛剛是楊勉親的你,你要是覺得享受,再去找他便是?!?p> 聽完這句話,歐陽檀臉都綠了,趕緊跑去樓下洗臉,一邊跑一邊喊:“鐘毓婉,你等著!”
等著就等著,欠你三個許諾,可不是欠你便宜。
又想起江漫,看楊勉失魂落魄的樣子,定是有什么蹊蹺。
讓大全包了幾塊糕點,急著去找李云蕭說這件事情,進(jìn)了家門,就看見他和沈燕惜兩人有來道去,好不甜蜜。
“王爺,妹妹,好興致,看天色待會兒是又要下雨,不如進(jìn)我屋子里聊聊?!彼o了手里的麻繩,想不明白為什么突然產(chǎn)生想扇李云蕭一巴掌的沖動。
站在旁邊的楚襄看見鐘毓婉手中的油紙,立刻反應(yīng)過來,這明擺著是給他家王爺帶的,趕忙跑過去說:“王妃一早跑去給王爺買糕點,真是有心,小的馬上去裝盤?!睆乃种薪舆^之后,馬上離開這是非之地。
的確是給他帶吃的回來了,但也沒帶三人份。
真不是鐘毓婉討厭沈燕惜,而是對她一直抱有疑惑和戒備。
說她很喜歡李云蕭,可很少主動去找他,若說不喜歡,那也不是,見到鐘毓婉就跟見到賊偷她家東西似的。
“不了,燕惜身子骨沒有王妃那般壯實,待會兒回去淋了雨,怕是會染了病。”
這意思,嫌棄她身體太好?
“王妃姐姐的確身體更好些,體態(tài)也圓潤?!?p> “呵,的確,我淋雨從來就沒著涼過,”不想看見這兩個人在她面前晃悠,“兩位隨意,在下先回,不然待會兒糕點都該等急了?!?p> 越想越生氣,鐘毓婉坐在屋子里,一旁的喜兒不知道外面發(fā)生了啥,遞給楚襄一個眼神,只見他搖頭。
昨日剛覺得這個李云蕭心腸不壞,還能“委以重任”,今日一見,他全然將昨日之事忘卻了。
也難怪,皇家子弟都是一般薄情。
喜兒瞧她咬桂花糕跟咬鐵板似的,湊過去說:“王妃,是這桂花糕不好吃嗎?”
“雪霞閣的糕點師傅是全京城一等一的廚子,就連皇宮中的御用廚師都得敬他三分,怎么可能不好吃?”
楚襄在一邊解釋說:“王妃估計是剛剛見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沒胃口?!?p> “是啊,”她咬了一大口,“不干凈的東西?!?p> “什么東西不干凈,本王瞧瞧?!?p> 這貨還好意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