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她重生了
“乞心巧,乞容嬌,乞我爹娘煩事消,乞我來年多進寶,乞我朝歲繡球拋……”
褚琀秋頭痛欲裂,聽到屋外有歌謠聲,懵然張開眼睛,今日怎的會是七夕?
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一張雕紋木床上,床下跪著一個小女孩,看起來也就約十三四歲大,臉上黑黢黢,不知道哪里來的苦孩子。
喜兒看見她醒來,如同見了厲鬼一般:“小姐……詐尸了?”連連后退,奪門而出。
她自己也記得好像是死了,難不成現(xiàn)在是再一次重生?
“讓我看看,這廢物是不是真的死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她這頭還痛著,又來了個盼著她死的人。
“鐺?!遍T被大力推開,鐘毓晴搖著釵子,大步而入,不見絲毫規(guī)矩。
“這不是還沒死嗎,蠢東西,”她眼神有些失落,卻還是狠惡地盯著眼前的鐘毓婉,“真是可惜,你若死了,也不必去廣裕王那里孤苦終生,所以說,你怎么不趕緊去死!”
“妹妹若要我死,為何不自己動手?”她真誠發(fā)問,眼神清澈,細碎的記憶出現(xiàn),褚琀秋才知道原本這身體的主人是個癡兒。
對面遮遮掩掩的作甚,反正一個癡人又不會對她如何。
“那是因為……”她差點沒守住嘴,反應(yīng)過來后,踹了面前的人一腳,“廢物敢頂嘴了,朵兒給我打!”
上一世還有氣存著,剛剛無欲無故還被踹了一腳,或許上輩子她還能忍,這一輩子她何必忍她個黃毛丫頭。
又跑進來的喜兒顫顫巍巍地站在她面前:“別打二小姐……”剛說完,自己就被朵兒打了個巴掌,疼得冒眼淚。
真是溫愚腦袋,看喜兒被打,半句話沒說,左右手上去就給了主仆倆人一人一個巴掌。
鐘毓晴被打了之后,尖叫著吼:“賤人!鐘毓婉,你瘋了,竟然敢打我?”
看她的模樣,也不知道是誰看起來更蠢更瘋:“本小姐就是傻子,還是妹妹也傻了?”
“好啊,你腦子是不是在假山上撞好了,現(xiàn)在敢這么對我說活,反了天,朵兒愣著干什么,打回去!”
朵兒被鐘毓婉正常的樣子嚇到一瞬,不過二小姐在后面催,她也不得不從,伸手就要去摑掌對面人。
鐘毓婉坦然一喝:“你這巴掌下去,便是打了廣裕王妃,以為能活著出這個屋子嗎?”
“你是恢復(fù)了神智?誰……誰會怕廣裕王!”鐘毓晴不自覺向后退,怒問道。
“也不全是,我時不時發(fā)瘋,”吵累了,她得去喝口水,“你要是還不趕緊快滾,說不定我會把你的腦袋揪下來,留個紀念,掛在門口驅(qū)邪?!?p> 想不到鐘毓晴也不是個好惹的,嗤笑:“少嚇唬我,本小姐我可不怕你這個瘋子!”
“你最好怕,”她端著杯子喝水,“我瘋起來,我都怕我自己?!?p> 說完,翻著白眼,順手將杯子扔到鐘毓晴頭上,水混著血流了她一臉,看著好不滲人。
“哎呦,你怎么了妹妹,誰砸的你呀,真是可惡,”她走過去,又沖她腿上補了一腳,“疼死我了,妹妹怎么用膝蓋硌姐姐的腳??!”
“明明就是你砸的我!鐘毓婉!”她大吼,全然不顧形象,要打回來。
見此情形,喜兒嚇得不輕,朵兒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鐘毓婉裝著搖頭:“真的不是姐姐,定是有人要害我,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她胡亂指著,仿佛真的瘋了。
一時間鐘毓晴也不知道她倒是裝的還是真的,沒等她琢磨過來,鐘毓晴就抓起小凳子,在她腦袋上豁開一個口子。
“??!”她慘叫不已,血流不止。
同時,鐘毓婉也拿剛剛摔碎的杯子片劃了自己的胳膊,大哭大鬧:“痛死了,妹妹干嘛傷人??!”
此時,一個雄厚的聲音傳進來:“是誰在此大吼大叫,擾亂府規(guī)!”
看男人中年樣貌,又見鐘毓晴立刻撲上去要死要活:“父親,您可要為女兒做主啊,鐘毓婉這丫頭簡直心腸險惡,女兒的腦袋痛死了!”
“到底怎么回事!”鐘賢培有些厭惡的看著鐘毓婉,“為什么要傷你姐姐,差點禍及性命!”
一些細枝末節(jié)的記憶突然閃現(xiàn),原來他是這個身體的親爹,卻不護著她這個傻子,反倒針對,她也只好將計就計:“爹,不是我,我一醒來就看見妹妹頭上有傷了,我身上也有傷呢,你看,好痛啊,聽說別人說,我要嫁給什么王,身上留了疤痕,他會不會討厭我,像妹妹一般打我??!”
露出自己手臂上的傷,給他瞧。
鐘賢培轉(zhuǎn)念一想,雖然是這傻子胡言亂語,但也有道理。
她本就癡傻,在落得個丑陋的名聲,豈不是皇上要怪罪下來?
“晴兒,你姐姐她是個傻子,你莫要與她計較,下次不要傷她,”見鐘毓晴一臉的不可思議,只得慢慢安慰,看她頭上血痕斑斑,有些瘆人,不自覺皺眉頭,“趕緊去收拾收拾臉,不然留了疤痕,以后怎么嫁人!”
“爹!那傷根本不是我……”她還是不服,這丫頭竟讓敢污蔑她,又要動手打她。
卻被鐘賢培一個眼神制止,再不服氣也得忍著,看鐘毓婉裝可憐,想著下次再用計策整治她。
鐘賢培瞧鐘毓婉瘋癲,心中更加煩躁,甩袖而去,懶得管她,只要成親之前不出岔子,怎么都好說,廣裕王他看不上,不過皇上那邊還是要給個交代。
隨后,鐘毓晴不服氣地哼了一聲,也轉(zhuǎn)身憤憤離去。
在她走之前褚琀秋說了一句:“若再敢來,我便要割下你整張面皮。”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讓鐘毓晴聽見,又能讓鐘賢培聽不見。
鐘毓晴氣得咬牙切齒,卻因為鐘賢培剛剛的話,不得已跺著腳走人。
看著這兩人離去,褚琀秋冷笑,原來這身體的主人,不光是個傻子,還是個不受寵的女兒。
但她也不在乎,面對過死前種種,這局面不過是小菜一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