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紀淮所料,這個問題換來的只有沉默。
他也沒有真的想從江言嘴里知道答案。
“不管你是在替誰做事,做些什么事,想做什么事。江言?!奔o淮頓了頓,“如果你要傷害林司喬,我第一個不同意。”
江言剛要開口,就被紀淮打斷。
“不用說那些我傷她最狠的話來堵我。你要做的事會對她造成多大的傷害,你自己很清楚?!?p> 話落,兩個男人再次沉默下來。
紀淮背過身,準備離開。在經(jīng)過江言時,微微停頓。
“這種傷害才是無法挽回的。江言,你自己考慮清楚?!?p> 紀淮和江言離開后,方歲然便又再次來到了林司喬的病房。
看見方歲然的那一刻,林司喬的臉色陡然沉了下來。
但她沒有說話。
因為她知道即使她出聲趕方歲然走,她也不會當回事的。所以林司喬干脆也不白費口舌。
方歲然走到林司喬床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林司喬,沒想到,你倒是沉得住氣?!?p> 林司喬只是淡淡地指使著方歲然的眼睛,依舊沒有說話。
“嘖,可惜了。本來以為你看到我,至少可以動一動肝火,起碼能扯一扯傷口什么的。沒想到,你居然這么平靜。”方歲然聳了聳肩。
林司喬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才開口,“你到底想干什么?”
“就是想看看手下敗將的樣子。”
方歲然一臉無謂。
“林司喬,如果我是你,我肯定跟紀淮離婚。說不定早就離了。你這樣緊抓著他不放,還有什么意義呢?”
“就連你在手術的時候,他都是在陪著我。就因為我的心情不太好。”
“林司喬,你說你何必呢?”
“如果你現(xiàn)在放手,說不定我還可以幫你勸勸阿淮,給你多分點財產(chǎn),讓你后半輩子衣食無憂?!?p> 林司喬的呼吸逐漸開始紊亂。
她不得不承認,方歲然的話對她的殺傷力很大。
雖然知道她是故意挑釁自己,但還是控制不住地生氣。
林司喬努力地想平穩(wěn)呼吸,可是不管怎么樣都無法平靜下來。
隨著呼吸節(jié)奏被打亂,她的胸口又開始悶悶的,傷口也跟著隱隱作痛。
她緊緊握著拳,本來明知道方歲然的目的,卻還是被她得逞了。
她強忍著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方歲然,你不用說這種話來激我。我不會讓你得逞的?!?p> “哦?”方歲然挑眉?!暗悻F(xiàn)在這副樣子,可不像是不會讓我得逞的樣子啊?!?p> “怎么?這幾句話就不行了?”
“那你要是知道阿淮等著跟你離婚娶我,豈不是更加難以接受?”
“不可能?!绷炙締痰暮粑硬环€(wěn)。
“這有什么不可能的。不然等我結(jié)婚的時候,還可以給你爸爸送一份大禮,比如說,親子鑒定,你覺得如何?”
林司喬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抄起一旁裝著熱粥的碗,直直地朝著方歲然砸了過去。
傷口被拉扯得很疼,但此刻的她已經(jīng)顧不得這么多了。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方歲然竟然沒有絲毫躲閃,任憑一碗滾燙的粥砸在她的頭臉上。
白色的米粥順著方歲然的額發(fā)往下滴,一滴滴地砸在她的衣襟上。
黏黏糊糊的。
林司喬有些震驚地看向方歲然。
可就在這時,方歲然卻猛然抬起頭,如惡鬼般詭異一笑。
被這樣的目光盯著,林司喬瞬間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再次被推開。
紀淮走進來,剛好看到了這一幕。
“阿淮……”
方歲然回過頭,剛才詭異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被人欺負了之后委屈柔弱的模樣。
她整個人都像紀淮身上癱去,紀淮扶住她的肩膀,趕忙從一旁的桌上抽出紙巾,一邊幫她擦著,一邊將目光投向病床上的林司喬。
可林司喬只是嘲諷地牽著唇角,看著紀淮和方歲然間的互動。
真是一手好算計。
從第一次在酒店算計她,到現(xiàn)在。
每一步,方歲然都算得很好。
她承認自己比不過方歲然的心機。
迎向紀淮的目光,林司喬突然沒有了解釋的欲望。
好像一切都沒那么重要了。
不管紀淮怎樣看待眼前的場景,她都覺得無所謂了。
就算是覺得她惡毒,想借此契機跟她離婚,她也無所謂了。
在乎的時候,他可以是她的神??刹辉诤醯臅r候,大概就是像現(xiàn)在這樣吧。
她突然有一種哀莫大于心死的淡然。
“紀總的心上人受了這樣的侮辱,就不考慮替她討回公道嗎?”
林司喬抬手指了指桌上的保溫桶,“里面還有很多,紀總覺得不好意思對女人動手的話,也可以讓你的心上人親自來?!?p> 紀淮皺著眉看著眼前的人。
這樣的林司喬讓他覺得陌生。
她從來沒用這樣淡然的語氣和態(tài)度和他說過話。
以前無論是什么時候,就算是生氣吵架,她的眼里都是帶著光的。
但是此刻,她眼里的光芒好像已經(jīng)消失無蹤了。
這讓紀淮覺得莫名的心慌。
“嘶——”
一聲抽氣聲響起。
紀淮和林司喬同時向著發(fā)出聲音的人看去。
方歲然可憐兮兮地扶著額頭,那里被燙紅了一片,看上去有些嚴重。
“疼……”
方歲然低呼一聲。
紀淮將方歲然扶起,轉(zhuǎn)身走出了病房。
看著他們靠在一起的身影,林司喬差點笑出聲來。
這可真是登對啊。
走出病房后,沒走多遠,紀淮便攔住了外面路過的護士,一把將方歲然塞了過去,“麻煩帶她回樓下的特護病房,順便找個醫(yī)生幫她看看額頭上的燙傷,麻煩了?!?p> 說完,便頭也不回地往林司喬的病房走去。
病房中,紀淮剛一離開,宋聲笙便走了進來。
她本來是要回家去休息一下的,但是回家之前,去了一下藥房,打算給爸爸帶些藥回去。
結(jié)果剛從藥房出來,便看到方歲然和兩個小護士鬼鬼祟祟地在說些什么。
這兩個小護士,怎么看怎么眼熟。但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