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訓(xùn)了話,才剛回公房坐下。
還沒來得及喝口水,沐晟便尋了過來。
“殿下,臣有個請求。”
沐晟和張永搭伴,負(fù)責(zé)帶二班。
“說?!?p> 他們剛來他這兒的時候,都沒有不讓他們說話。
現(xiàn)在就更不會堵塞言路,不讓他們說了。
“能不能把周驥調(diào)出臣的班?”
周驥父親周德興,封爵江夏侯。
“為啥?”
“殿下不知道他這人,臣和他合不來?!?p> 周驥在第一批學(xué)員名單,沐晟他不要,別的班要是也不要,那往哪兒弄人家去。
更何況,剛剛開訓(xùn),隨便更改命令,往后還咋練兵。
“這不是理由?!?p> “殿下...”
沐晟還想多說,被朱允熥一個反問制止。
“知道啥叫軍令如山嗎?”
“將來行軍,你難道要因為和下面某個兵合不來,就不打仗了?”
“合不來帶好兵,那才算你的本事?!?p> “你這班長要是做不來,我隨時可換別人?!?p> 遲疑片刻,實在說不通朱允熥,沐晟只能妥協(xié)。
“臣定不負(fù)殿下厚望,帶好他們?!?p> 這次總共五個班,每個班九個新兵。
一班的正副班長為朱楩和朱權(quán)。
二班的是沐晟和張永。
三班的是朱植和朱橞。
四班的是曹炳和王遠(yuǎn)。
五班只有朱楧一人,為正班。
每班會派一名教官領(lǐng)訓(xùn)。
畢竟沐晟他們那些人,也還是待訓(xùn)的兵。
提拔他們當(dāng)班長,不過是因他們早訓(xùn)了一個月而已。
除此之外,陳集為總教官。
下面還有分教官,每個訓(xùn)練科目兩個,負(fù)責(zé)整體訓(xùn)練的規(guī)劃。
打發(fā)走沐晟后,朱允熥又在營中轉(zhuǎn)了一圈。
瞧著一切都有條不紊,沒啥大問題后,這才離開。
有沐晟幾人做模范,新兵基本沒什么抱怨。
凡有些抱怨,自有他們負(fù)責(zé)搞定。
他們要是連這些都做不好,可就不派當(dāng)這個班長了。
當(dāng)天晚上,營中特準(zhǔn)備了接待篝火。
為此,還殺了只羊。
眾人圍于一起,吃吃羊肉,也能盡早適應(yīng)。
沐晟和朱楩不打不相識,雖還常拌個嘴,甚至也還會動手,但關(guān)系卻越發(fā)不錯了。
“噥,給你?!?p> 沐晟割下一塊躺腿肉,率先遞給朱楩。
“你小子打架不咋樣,辦事倒像是個爺們。”
說起這,朱楩不服了。
“誰打架不咋樣了,要不試試?”
沐晟按下了,正要起身的朱楩。
“你我都是班長了,當(dāng)著這么多兵比,輸了的咋帶兵?”
他們這班長才當(dāng)一天,底下不服氣的人多的是。
要是打輸了,肯定會被自己的兵輕視。
帶著這份輕視,又咋會把他們當(dāng)班長,聽他們的命令。
“既然不比拳腳,那就比比兩個班?!?p> 友好的切磋,有利于雙方的進步。
“好啊,別看我是二班,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p> “現(xiàn)在說這有啥用,比完才知道?!?p> 兩人相互約定后,很快加入到了分肉的行列。
“剛進營一天,有那么餓嗎,給我留點。”
就在眾人嘻嘻哈哈,圍聚在一塊大快朵頤的時候。
有一人形單影只的脫離的大部隊,漫無目的的閑逛在營中。
走著走著,走至了東西兩營的一豁口處。
從豁口鉆出,輕易到達(dá)了東邊的虎威營。
一日訓(xùn)練結(jié)束,虎威營除了日常的巡邏外,其余人都回了營房了。
那人繞過營房,往遠(yuǎn)處一有光亮方向走去。
越往前,乒乒乓乓聲越強。
與這些聲音伴隨著的,還有噼噼啪啪的聲音。
像是邊跑,又像是發(fā)射火銃。
躡手躡腳摸過去,果然看到了一不大不小的匠作房。
里面四五個,正忙活著的工匠。
私造火器?
朝廷要是造火器,不可能只弄這么個小作坊。
而且朝廷的火器,都是由兵仗局和軍械所負(fù)責(zé)的。
結(jié)合種種,不是私造,還是啥?
“誰?”
那人才剛剛看清,便被巡邏的軍卒發(fā)現(xiàn)。
被巡邏發(fā)現(xiàn)后,那人并沒撒開腳丫子,像沒頭的蒼蠅亂跑。
這個時候,越跑越容易被抓。
借著一柴火堆,閃身往前幾步,躲進了柴火堆中間。
之后,有用一捆柴蓋在了自己身上。
而與此同時,幾個巡邏的軍卒跑過來,左右前后一個鬼影都沒。
“你看清了嗎?”
被問那軍卒,不敢確信了。
“沒看清?”
“我也不知道,看的好像是個人,也就喊了?!?p> “或許,是眼花了?”
旁邊同伴,卻不敢大意了。
“三皇孫說了,這是軍中重地,不能有任何馬虎。”
“往上報吧,寧可虛驚一場,千萬不能出問題。”
兩人商量妥當(dāng),分快離開。
聽不到動靜后,那人才探出了腦袋。
“防守如此嚴(yán)密,肯定是有鬼?!?p> 那人暗自猜測了半天,想到了事情的緊迫。
此事報上去,極大程度是要清點各營人數(shù)的。
清點的時候,若發(fā)現(xiàn)不在,會不會殺了他滅口?
想明白后,趕緊原路返回。
緊趕慢趕,回去后的時候,正趕上陳集已喊了集合。
“一班滿員。”
“二班...差一人...”
聽到這,陳集幾步走來。
“差誰?”
“周驥?!?p> “這兒...這兒...”
聽到自己的聲音,周驥提著褲子跑來。
“你干嘛去了?”
剛和說要和朱楩比,現(xiàn)才多久就被這廝拉了后腿。
“撒尿,還能干啥?!?p> “一泡尿沒撒完,就聽集合了。”
說著,周驥還緊了緊褲腰帶。
“懶驢上磨屎尿多?!?p> 天衣無縫,陳集沒再追究。
說好了今天放松,明日正式開訓(xùn)。
那就不能因周驥撒尿,沒打報告,就執(zhí)行軍紀(jì)的。
“三班繼續(xù)報。”
“三班滿員。”
之后的,四班五班全部滿員。
確定不差后,陳集下令帶回。
還剩少半個烤全羊,被獨自留在那里無人問津。
“加強戒備?!?p> 今日注定,是個無眠夜了。
安頓好新兵,沐晟直奔虎威營。
一夜沒睡,查遍了所以角落,啥都沒發(fā)現(xiàn)。
那軍卒本就不確定,是否看到了人。
找到這里還沒找到,那就只能到此為止了。
之后的幾天,訓(xùn)練正式開始。
沐晟他們也是從新兵過來的,這個階段新兵們在想什么,他們一清二楚。
教訓(xùn)新兵,說的最多的一句。
“三皇孫那身份,所有訓(xùn)練都能達(dá)到優(yōu)秀,你咋就不行?”
和普通軍卒比,他們身份確有優(yōu)勢。
可和朱允熥比,他們就是個普通軍卒。
一邊被激勵,一邊又被催促,慢慢地也就適應(yīng)了。
唯一一個,永遠(yuǎn)適應(yīng)不進去的,那便是周驥。
說是想把,朱允熥私造火器,轉(zhuǎn)告于他爹。
實則,晚上睡覺喊的卻是一個,嫣紅的名字。
四百米障礙前。
五班的人都跑完了,先他們跑的二班卻遲遲完不成。
“周驥,你他娘的能不能快點?!?p> 沐晟拖著周驥,周驥仍還跟蝸牛一樣。
“我這不快著了,我沒你們那腿腳,能跑完就算不錯了?!?p> 中途歇息的眾人,嬉笑聲一片。
“你少叫幾次嫣紅,還愁連個這都跑不了?!?p> “嫣紅是誰啊,我咋沒聽說過?!?p> “連嫣紅都不知道,你小子白活了。”
“墨絲軒的歌妓吧?”
一群人探討著嫣紅,周驥不注意摔了好幾跤。
“早就聽聞嫣紅被包養(yǎng)了,原來是周公子。”
“就是不知道周公子到了這兒,嫣紅會不會再找新人?!?p> 被這群人影響,周驥連之前都不如。
“你們能不能把你的兵都帶走?”
“這又不是你家地,憑啥要帶走?”
朱楩一臉的戲謔,他本還絞盡腦汁想著,咋取勝沐晟。
沒想到,沐晟他被一個周驥就拖垮了。
“滾滾滾,快滾蛋?!?p> “你們要實在閑的無聊,讓教官加練去。”
熱鬧也要有度,一直看下去,也會有所乏味。
“走,一班去練單杠吧,別讓他們二班追上來?!?p> 朱楩離開,幾個王爺緊隨。
曹炳,王遠(yuǎn)本想留下幫忙,被沐晟打發(fā)離開。
周驥拖垮一個班也就是了,不能把曹炳他們也拖累了。
“老沐,那我們就練下一了?!?p> “你要是有啥需幫忙的,記得要說的?!?p> 問題出在周驥身上,他們想幫忙,也幫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