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回春堂
永寧城,回春堂。
丁修差人將許樂用擔(dān)架抬進(jìn)了大堂,但始終被拒之門外,進(jìn)不了內(nèi)堂。
他讓回春堂的知客,通稟了幾次,都被平大夫罵了回來。
平可言平大夫,永寧城首屈一指的名醫(yī),出了名的脾氣大。
“老夫正有病人,什么狗屁親衛(wèi),便是丁大成親來,也要排隊(duì)!”
這一次平大夫的罵聲,便是在大堂也能聽得見了。
丁修在大堂朗聲道:“平大夫,前來看病的是今日在城門殺妖的義士,身負(fù)重傷!”
他這一言,整個回春堂也都能聽到道。
便是那正在看病的病人也能聽到,他對平大夫說道:
“既然是殺妖義士,請平大夫先去看病,老朽這慢病倒也不急,改日再來也可。”
大堂內(nèi)排隊(duì)等候的眾人,見衣衫盡碎,鮮血層層染透,顯然受傷極重,也紛紛道:
“義士受難,請平大夫先為其診治!”
大堂內(nèi)眾人肺腑之言,內(nèi)堂的平大夫也聽到了,嘆了口氣,道:
“既然是殺妖義士,在我西涼自應(yīng)事事優(yōu)先!”
“諸位若無怨言,老夫可先行為義士診治。”
他這話傳遍整個回春堂,眾人齊齊贊道:
“平大夫高義!”
終于被抬進(jìn)回春堂內(nèi)堂的許樂,聽了眾人之言,心中感慨。
西涼之人慷慨激昂,與我中原腹地大為不同!
進(jìn)了內(nèi)堂之后,眾人將許樂抬到病榻上。
那平大夫只看了一眼,就知許樂已無大礙,身上并無致命之傷。
你們這特么是來消遣老夫的嗎?
老夫還有那么多病人等著呢!
若不是知道許樂是殺妖的義士,
按他的脾氣怕是早就指著鼻子罵人了!
收住自己的怒氣,平大夫伸手搭許樂右手脈搏,立刻發(fā)現(xiàn)不對勁。
他的脈象初時氣血兩虛,沉伏而緊,死期已至。
過一時又變得滑利飽滿,生機(jī)盎然。
一枯一榮之間,交替反復(fù),一刻不停,但終究是生機(jī)更勝一籌。
再望面相。
初看有壽元折損,早夭之狀。
再一觀之,又似旭日初升,破殼重生!
此乃平大夫生平未見之異象。
老夫人雖老,但特么眼不花,不可能看錯!
他皺起眉頭,閉了雙眼,沉默不語,苦苦思索。
親衛(wèi)丁修與平大夫相熟,從未見過有何疑難雜癥能讓他如此作難,立即擔(dān)心起義士許樂的安危來。
許樂心中暗想,大夫你倒是快點(diǎn),要是再慢點(diǎn),我這傷病可就好了。。。
過了良久,平大夫才睜開眼來,又伸手搭在許樂左手脈搏上,結(jié)果還是一樣。
初時晦暗緊澀,過不多時變得不浮不沉,從容和緩起來!
而那晦暗之感越來越淡,越來越淡
奇哉怪也!
“義士,你心臟可曾破裂?”
平大夫指一指許樂胸前衣服上的破洞,那正是常人心臟所在之處。
“不曾破裂,心臟天生偏右!”許樂開始睜著眼睛說瞎話!
“你喉管可曾斷裂?”
“不曾!”
許樂編不下去了,只能出口否認(rèn)。
他心中大驚,這老大夫脾氣不好,但這手段好生厲害。
單單搭一下脈搏,就能看出我受了哪些重傷,醫(yī)修個個是如此大能嗎?
“我觀你心脈,喉管都曾破裂,失血過半半,壽元耗盡,死期已至?!?p> 壽元耗盡?開什么玩笑?
我這壽元消耗,不過是海水蒸發(fā)而已,日蒸月蒸,也不見大海有被蒸干的時候!
許樂面露不信之色,一旁的小師弟,丁修也皆是不信,怎么看許樂也不是將死之人,這老大夫老眼昏花了嗎?
平大夫皺眉道:
“此事奇就奇在,我觀義士心脈處既有衰敗之象,又有勃勃生機(jī),兩股力量彼此交鋒,到底是那生機(jī)更勝一些!”
“而義士的心臟,喉管亦是宛如初生!”
許樂聞之也是敬佩平大夫料事如神。
小師弟雖知師兄非常人,但不知道竟然如此神奇,可稱神人!
丁修卻是并未見過城門前的那場大戰(zhàn),他見到許樂之時,也只是看到失血過多,體虛氣弱而已,并無明顯外傷。
如今聽平大夫所言,眼前的義士許樂與狼妖一戰(zhàn),居然心臟、喉頭碎裂,甚至差點(diǎn)流干了鮮血!
他居然還活著?他居然還能恢復(fù)如常?
可他既不是妖族,也不是金丹,何來如此大神異之處。
如此一想,他也能理解為何平大夫愁眉金鎖,連呼奇怪了!
許樂起身從榻上坐起,擺擺手道:
“在下不過東陽一凡人,無甚神奇之處,或是老天見我可憐,不讓我去死罷了!”
“凡人?。。。凡人。。。老天。。”
平大夫突然站起身來,起初走的極慢,后面竟然跑起來。。
“哈哈哈,老夫想到了!”
眾人皆是大驚,這平大夫是瘋了嗎?
此時又飄來平大夫的聲音:
“義士之病,我不能醫(yī)治,也無需醫(yī)治,義士便是自己的醫(yī)生!”
過不多時,那平大夫去而復(fù)返,手中卻多了一本厚厚的醫(yī)書。
他又對許樂說道:
“義士現(xiàn)住何處,老夫還有一些問題沒有弄明白,他日登門拜訪,還請不吝賜教!”
“平大夫說笑了,我一個無名小子,哪里有什么能賜教的?!?p> 許樂“禮節(jié)性”回應(yīng)了一下,又補(bǔ)充道:
“在下與師弟,今日剛剛進(jìn)城,暫無落腳之處。平大夫但有所需,我登門拜訪便是!”
許樂如此客氣,心中想的是多個醫(yī)生朋友也是不錯的。
“義士既無住處,便住到我這回春堂可好?我這里空余房間極多,便是將我的臥房讓與義士也不無不可?!?p> 此時的平大夫與之前將許樂拒之門外時,完全是判若兩人。
不過許樂心中不為所動,他深知若是住在這里,豈不成了平大夫的小白鼠?
做朋友可以,做研究對象怎么行?
只要是個人就不能答應(yīng)這種要求!
“平大夫太客氣了,我與師弟來永寧城本要重建太乙門,怎好借住在平大夫這里?”
“哈哈哈,若是我那問題若能解決,我這回春堂投到太乙門下,又有何不可!”
眾人此時都覺得,平大夫怕是真的瘋了,回春堂傳承數(shù)百年,隨隨便便就不要了嗎?
“不,現(xiàn)在就可以投入太乙門,只要義士肯與我一同研究!”
河?xùn)|老醋真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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