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陸仁其實早就醒了。
然而眼下這個情況,他根本就不敢睜開眼睛,他甚至還故意控制心跳和呼吸,讓自己變得更虛弱了。
所以無論顧瀾清怎么推,他就是毫無反應(yīng)。
而澹臺望舒則是熟練地從兜里掏出了一袋瓜子,一邊吃瓜,一邊頗有興趣地看著氣急敗壞的顧瀾清。
“放輕松一點?!?p> 只見澹臺望舒平靜地說道:“書里寫過,喜歡一個人的態(tài)度很重要。你逼得太緊,這樣只會徒勞無功?!?p> “你信我,我讀春秋的?!?p> 澹臺望舒的指導,顧瀾清是半句都沒聽進去,滿腦子都是這只白狐貍已經(jīng)反客為主開始教訓起她了!
“我,我和你拼了!”
而就在顧瀾清紅著眼睛,打算撲上去和澹臺望舒拼個你死我活的時候,房間的大門卻突然被打開了。
“楚兄,我給你帶了.....啊?!?p> 話音未落,床榻上分別坐在楚陸仁頭腳兩端的澹臺望舒和顧瀾清便齊齊轉(zhuǎn)過頭,看向了這個走進屋的不速之客。只見他的左手拽著一只撲騰的兔子,右手則是掛在身側(cè),傷勢顯然還沒有好轉(zhuǎn)。
-----張峴泉。
這位龍虎山的年輕一代領(lǐng)頭羊,正道翹楚一露面,顧瀾清便繃緊了表情,下意識地往楚陸仁身邊靠了靠。
“別緊張。”
張峴泉見狀呲了呲牙:“小道現(xiàn)在受了不小的傷,就算想要除魔也有心無力。所以不會對你動手的?!?p> “那你還留在這里做什么?”
“楚兄畢竟是因為小道我才昏迷的,小道琢磨總不能不管吧。所以就進山打了一只野兔給楚兄,剛剛那么用力地爆發(fā),楚兄現(xiàn)在八成餓了。不過小道手藝不太好....兩位姑娘不知道會不會做飯?”
“我會一點?!卞E_望舒很自然地站了起來:“以前我就經(jīng)常燒烤野味給師傅吃.....”
澹臺望舒話音未落,顧瀾清就直接起身一把拽下張峴泉手里的兔子:“你做飯我不放心,萬一不好吃怎么辦?”
“我的手藝可是被他夸過的?!?p> “放著我來!”
“呃,那我?guī)湍愦畎咽职伞!?p> 顧瀾清和澹臺望舒就這樣一前一后,直接離開了房間,只剩下張峴泉一個還留在房間里照看楚陸仁。
“......”
沉吟片刻后,只見張峴泉大手一揮,一層淡淡的白玉光輝便擴散而出,將房間內(nèi)外隔絕籠罩。隨后這位小天師才嘆了口氣,對著楚陸仁開口道:“楚兄,那兩位都出門了,你現(xiàn)在可以睜眼了?!?p> “....多謝張兄救我一命。”
張峴泉話音未落,原本還面如金紙的楚陸仁便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了起來,臉上滿是心有余悸之色。
“此地不宜久留,張兄我先走了。”
“告辭!”
說完楚陸仁就打算直接跳窗跑路,結(jié)果這一跳,卻是直接撞在了那層白玉光輝上,居然被攔了下來。
“.....張兄?”
“抱歉了楚兄?!睆垗s泉小手一擺:“那兩位還在外面呢,要是進來發(fā)現(xiàn)楚兄跑了的話小道怎么解釋?”
“死道友不死貧道。”
“您還是留下吧。”
楚陸仁:“.......”
“媽的!”眼見跑路無望,楚陸仁終于是無奈地坐在了床榻上,一時間悲從心來。不過在看到張峴泉后,他還是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不管怎么說,還是要多謝張兄,否則我真不知道該咋辦了。”
“小事一樁?!?p> 張峴泉搖了搖頭,接著突然湊到楚陸仁身邊,賊兮兮地說道:“我還要問你呢....你究竟怎么做到的?”
“什么?”
“還裝傻,外面那兩位??!”
張峴泉面露欽佩之色:“能讓兩位如此國色天香的女子鐘情于你,楚兄的本事是小道平生所見第二人?!?p> “....第二?”
“第一是合歡圣宗紅塵道的道子,那位也有許多紅顏知己,不過論質(zhì)量,沒有一個能和楚兄媲美的。”
“......你誤會了。”面對張峴泉那欽佩的目光,楚陸仁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一臉苦澀地解釋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但在下一心向道,對女色沒有任何興趣。”
“我懂我懂?!?p> 張峴泉點了點頭:“我對師傅也是這么說的?!?p> “不一樣,我是真的....”
“楚兄.....”
楚陸仁話音未落,張峴泉就打斷了他:“....這種話你騙騙兄弟無所謂,可千萬不要把自己也騙了啊。”
楚陸仁:Σ(°△°|||)︴
“欸,我太難了?!?p> 楚陸仁再度深深地嘆了口氣,好吧,他承認對女色有一點點興趣。但澹臺望舒可不是一般人啊。作為《黃天在上》的第四位女主,澹臺望舒算是最不諳世事的一位,非要說的話就是有點文青。
如果只是這樣還好。
更重要的是,由于從小看著自己長大,再加上與人交流的經(jīng)驗不足,所以她說的話經(jīng)常會引起誤會。
偏偏她還是個喜歡吃瓜的。
引起誤會以后,非但不收尾,反而還喜歡在旁邊拱火。所以她的柴刀結(jié)局也是所有女主里最特殊的。
別的女主都是親自動手,六馬分尸。
只有她,是拱完火后站在旁邊看著自己被六馬分尸....
這就是個導火索!
沒有關(guān)系也就罷了,一旦有了關(guān)系,被她接近了葉笙歌和秦婉然,絕對會提前觸發(fā)她們的柴刀結(jié)局!
還有顧瀾清是怎么回事?
明明不是女主,怎么就變成這個樣子?大家雖然這段時間里天天修煉,但應(yīng)該只是單純的肉體交易。
當初她自己都說不涉及任何感情。
而且她是被自己抓住的,又是被自己五花大綁,又是被自己塞嘴巴,前后還出重拳打暈了好幾次呢。
難道是她的XP比較特殊?
楚陸仁想破腦袋也搞不明白,說起來前世也有很多人這樣對自己,比如鄰桌的女同學啊,隔壁的女房東啊,便利店的女店員啊,公司的女上司啊.....都是一群怪人,明明他根本什么都沒有做過。
......都是穿越前的事情,不談了。
想到這里,楚陸仁又看向了張峴泉,頓時一股安心感涌上心頭:“.....張兄,要不你還是多留幾天吧?”
“畢竟你更讓我放心?。 ?p> 張峴泉:“???”
............
“阿嚏!”
寬闊的官道上,修養(yǎng)許久,終于恢復得差不多,甚至還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的羅日天猛地打了個噴嚏。
“也不知道楚陸仁那家伙怎么樣了?!?p> “這燕云府遠不如江南府繁華,他為什么要來這里?”
“搞不懂?!?p> 就在羅日天思索之際,陡然間,官道的另一邊,一道身穿青衣,腰間佩劍的修長身影緩緩走了過來。
“什么人???”
之前被仙人跳的經(jīng)歷瞬間涌現(xiàn)腦海,羅日天當場就抽出了長刀,神色警惕地看向朝著他走來的青年。而后者見狀,非常有禮數(shù)地停下了腳步,隨后微微一笑:“在下林清川,蘇州天青山弟子?!?p> “這位兄臺?!?p> “你身上晦氣暗藏,內(nèi)力中更有魔氣流轉(zhuǎn),應(yīng)該是被人灌頂之后才突破的境界.....你是魔道中人吧?”
“你說什么?”
羅日天聞言眉頭一皺,自己是被掌門灌頂后突破的境界,而黃天派作為名門正派,掌門怎會是魔道?
....??!我知道了!
“又是一個碰瓷的!我和你們拼了!”
下一秒,只見羅日天露出了一副“我已經(jīng)看穿你了”的表情,然后毫不猶豫地對林清川揮起了長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