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日常
孫伯都一頭栽倒地上,腦中一陣陣眩暈。
過了半天才緩過勁來。
再去感知剛剛那股震顫時卻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甚至連天地間的脈動也消失不見。
嘆了口氣,孫伯都感覺自己似乎錯過了什么了不得的機(jī)緣。
可惜法力不夠精深,道行太低,遇到寶山也只能空手而歸。
不過他很快就調(diào)整了過來。
那股脈動感顯然并不是偶然,而是每年新舊交替之際都會出現(xiàn)。
“好好修煉,明年再試試?!睂O伯都自言自語道。
這時一行人出現(xiàn)在他神識的感知中,正是回來的上官興言等人,孫伯都并不想與此人打交道,便錯開了他們的前進(jìn)路線。
回到家中,孫子軒還在熟睡。
打了點(diǎn)水沖洗了一下身邊孫伯都也睡下了,今天確實(shí)有些疲憊。
第二天,難得的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孫伯都伸了個懶腰,自從突破至煉氣化神境界后他已經(jīng)沒有睡過這么舒服的覺了。
推開房門,燦爛的陽光刺的他有些睜不開眼睛,斑駁的樹影映在地上,隨風(fēng)舞動。
“父親起床啦,早飯?jiān)阱伬铮胰嵋幌?。”孫子軒丟下書本,小跑著進(jìn)了廚房。
孫伯都看了一眼,笑了笑,并未阻止。
雖然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一定程度上的辟谷,但一日三餐的習(xí)慣還沒有丟掉。
就當(dāng)是滿足口腹之欲了,他心里這樣想道。
在他半年來的精心調(diào)教下,孫子軒的廚藝已經(jīng)完全不在他之下,普普通通的白米粥讓孫伯都吃的分外香甜,也不知是否還有其他因素在里面。
吃完飯,孫子軒懂事的把鍋碗洗干凈,他自己則是提著漁具出門去了。
昨夜脈動造成的傷勢要養(yǎng)上幾天,近幾日不適合修煉,還是出去釣魚吧。
來到常來的河邊。
今天是大年初一,河邊一個人影也沒有,孫伯都坐到老位置,把魚竿一甩就不再管它了。
幸運(yùn)的是昨晚的脈動大多數(shù)是在身體層面,并未對精神層面造成多少影響。
神識上的運(yùn)用并沒有任何阻礙。
而且不清楚是不是錯覺,孫伯都發(fā)現(xiàn)自己的神識經(jīng)過昨夜脈動的洗禮,他稱之為洗禮。
經(jīng)過脈動的洗禮后,雖然在質(zhì)量和范圍上并沒有任何變化,但似乎變得更加靈動。
觸手一般的神識不斷延伸出去,完全不受水流、土壤的影響。
腳下冬眠的昆蟲,水里游動的魚蝦...
如果說他昨天的神識的分辨率是流暢的話,那現(xiàn)在最起碼也是標(biāo)清。
這倒是意外之喜,孫伯都心中默默道。
神識微動,一個熟悉的人進(jìn)入他的感知范圍,正是昨天晚上出現(xiàn)的上官興言。
此時孫伯都還不清楚這位神秘的貴公子正在滿城尋找自己。
熟稔的打了聲招呼便不再多言,“專心”釣魚。
上官興言哪里會想到眼前這個喜歡釣魚的怪人就是自己千方百計要找的修行之人。
兩人各自想著心事兒,打完招呼便不再搭話。
一直持續(xù)到了一個時辰后,孫子軒過來叫自己回去。
“父親,李老爺請您過去下棋?!?p> “哪有大年初一就找人下棋的,這老頭兒真是?!?p> 孫伯都笑著搖了搖頭,和上官興言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回家了。
上官興言望著孫伯都的背影,腦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大隱隱于市,這個奇怪的釣魚客不會就是...
隨即就被自己的荒謬想法的逗笑了,心想怎么可能,不過就是一個不知從哪里繼承了一些錢財?shù)钠胀ㄈ肆T了。
來到李紅章府上,離得老遠(yuǎn)孫伯都就開始說話:“你這老爺子,今天也不讓人安生,哪有大年初一就叫人下棋的?!?p> 同時和身邊的孫子軒說道:“去把我的棋盤拿過來?!?p> 孫子軒應(yīng)了一聲,小跑著回家拿棋盤去了。
內(nèi)廳傳來一聲頗為洪亮的笑聲,一個身高將近兩米的老人走了出來,邊走邊說道:“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你,我都不用猜也知道你是不是又去釣魚了,怎的初一魚釣得陪老夫我下盤棋下不得?”
“哈哈,豈敢豈敢,”孫伯都連連擺手,“這不您一聲招呼我立刻就快馬加鞭趕回來了嘛?!?p> “你這廝?!崩罴t章笑著撫了撫須,拉著孫伯都坐下。
孫子軒正好拿著棋盤回來了:“父親,李老爺,棋盤?!?p> “嗯,回去做功課吧?!睂O伯都揮了揮手,孫子軒十分聽話,轉(zhuǎn)身就走。
李紅章看在眼里,并未說話。
等到一盤棋下了一會兒才說道:“不是老夫多嘴,你對你家這小子也太嚴(yán)厲了?!?p> 孫伯都十分順暢的說道:“嚴(yán)師出高徒,棍棒出孝子...我也是為他好?!?p> 他一直對外是這般說辭,真實(shí)情況是孫子軒雖然表面和常人無異,但終究和人類有著本質(zhì)的區(qū)別。
他并不能像常人一樣一直曝露在陽光下,即使這半年來孫伯都時常用真元凝固他的鬼體,加之他自己也在修行。
但或許是時日尚短,他依舊只能在烈陽下呆不能超過一個時辰的時間。
這些話自然不能同李紅章他們說,因此孫伯都對外一直表現(xiàn)出嚴(yán)父的形象,倒是引來不少替孫子軒說話的人。
父子二人心中有數(shù),拿話遮掩一番便也就過去了。
李紅章還要再說,被孫伯都打斷:“將軍,哈哈,老爺子這些日子棋藝沒見長進(jìn)啊?!?p> 李紅章馬上把要說的話忘到了一邊,吹胡子瞪眼道:“開什么玩笑,不過是你這后生趁老人大意,年輕人不講武德?!?p> “還來不來?”孫伯都虛著眼說道。
“來,必須來,看老夫不把你殺的丟盔棄甲?!?p> “也不知道是誰把誰殺的丟盔棄甲,嘴硬?!?p> “什么嘴硬,你才嘴硬...”
“你嘴硬,就是你...”
兩人像沒長大的小孩兒誰也不讓著誰,后堂的李夫人嘆了口氣。
那番話其實(shí)是她讓李紅章去說的,他看孫子軒每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除了功課便是功課,心中疼愛便想讓李紅章說上兩句。
兩人本就是忘年交,興許也能管些用,沒想到自家老爺被孫伯都兩句話一激什么都忘了。
李夫人孫伯都當(dāng)然認(rèn)識,神識之下一切無所遁形,李老夫人所想的他也能猜到一二,奈何他和孫子軒有無法言說的苦衷,只能在心里感謝這個好心的老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