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他呀養(yǎng)了個小豬豬呢。
可是,那幾乎溶于雪地里的人早就閉上了眼,唇色蒼白的只剩下那洇在雪地里的血跡,唇角自始至終更是連動都沒有動過。
你,是在看我嗎?
雪還在不停的下,沒有絲毫要停的跡象,可昭和又是誰?
“師妹,快醒醒。”
“再不起床太陽都曬屁股了!師尊可是要打手板子的?!?p> 姜幼睡得跟豬一樣,嗣聞都把人從床上抱起來了,懷里的小家伙還在呼呼地睡,兩個耳朵和尾巴又不受控制地冒了出來,一搖一搖的。
“幼幼,醒醒。”嗣聞抱著又叫了兩聲,懷里的人也只是輕微的動了動,絲毫沒有醒過來的蹤跡,有那么一瞬間,嗣聞都在懷疑,是不是自己叫人的方式不對。
她師父以前是怎么叫他的?
好像是手里拿著搖鈴用力晃一會,然后趁他迷糊的時候就來了那么一句:睜眼,起床!
果然,他還是太溫柔了!
嗣聞把人抱了出去,堯光手里拿著虛化戟正在院子里等著,見人來了也只是瞥了一眼,不甚在意。
“師尊?!彼寐劷忉尩溃骸敖胁恍选!?p> “不重要,抱好你師妹,我們?nèi)ノ魉刺?。?p> 祭是的事情要提上日程了,不能再拖了,從東堯山到西舜天,若是走傳送的陣法不過是一息之前的事。
堯光從庫房里取了個銀質(zhì)的長命鎖,兩邊穿了幾顆玉珠,紅繩系著,給昏睡的小徒弟掛在了脖子上。
西舜天的人昨日便收到了消息,舜華帝君一大早便領(lǐng)著幾十個徒弟在畜牧場忙碌。
畜牧場很大,陣法藏在畜牧場的土地下,倒也不用在畫,但是也得檢查一遍,以免某處有了破漏。
只是偌大的畜牧場檢查起來也得好幾天。
“先把你師妹送回房間,然后過來幫忙。”堯光簡單的交代了一下,便往畜牧場的方向走去。
嗣聞點了點頭,抱著人往常小院去,她師尊常年把他寄養(yǎng)在這里,以至于整個西舜天里都有他的專門的小院子了。
一路上遇到了好幾個熟人,不過嗣聞和舜華的那些徒弟關(guān)系向來都不算好,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是誰也沒開口。
人還睡著沒有醒,嗣聞琢磨著再怎么能睡也不該是這樣的呀,可見,他這師妹,真不是一般人!
以前師尊倒是說過,有種人睡覺雷打不動,只能等她自己醒!嗣聞以前是不信的,但是現(xiàn)在,不信也不行了!
他呀,養(yǎng)了個小豬豬呢!
畜牧場:
舜華看著手里陣法的分布圖,正在忙活,抬眼間看到人來便叫了一聲:“阿堯?!?p> 堯光點了點頭,走了過去。
按以往的日子算還是差了些時間的,舜華問道:“怎么突然這么急,是發(fā)生什么了嗎?”
堯光思索了會,想到群瀑里破碎的方華鏡東堯山上的震動,便有些憂心,過了許久才緩緩開口:“可能以后都得提前?!?p> 西舜天的祭祀每三百年便會進行一次,幾萬年來都是這樣,從來沒有例外的時候。
只是以后,必然得提前了。
太細(xì)的事情舜華也沒有問,他深知問了她也不會說,索性也懶得再去自找煩惱。
舜華帝君回過神來,繼續(xù)忙著手里的事,堯光也拿了份圖紙跟著檢查去了。
耳邊都是動物嘶鳴的聲音,祭祀的時候,西舜天畜牧場里的每個動物都得在固定的位置上才行,舜華的幾十個徒弟為此已經(jīng)忙了一早上了。
地方實在太大了,又養(yǎng)了數(shù)百種動物,幾百種動物,要按品種,大小,能量,分在不同的位置上,實在不是什么輕松的事。
堯光一點也不喜歡這種祭祀,但是除此之外,她找不到很好的辦法,她以她認(rèn)知范圍內(nèi)所知道的所有知識來盡力地挽留這個支離破碎的世界。
她不屬于這個世界,很多事情也可以都不做,或許這個世界最終還是會分崩離析,但和她堯光又有什么關(guān)系,她甩甩手離開就行了。
她是甩甩手離開就可以了,但是生活在這個世界的其他生物呢?就那樣在未知里等著死亡的降臨嗎?
人只能做到自己認(rèn)知范圍之內(nèi)的事情,或許是有其他的辦法,但是她又能從哪里得知,從來都是無稽之談。
碧藍的天空下,有牛馬蛇羊,有雞猴狗兔,有著無限蓬勃的生命,或許如今這個世界的狀態(tài)并不好,但放棄和堅持不過只差了那么一筆。
姜幼幽幽轉(zhuǎn)醒的時候屋子里除了她自己一個人也沒有,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有些脹痛,她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里有個叫昭和的人昏倒在雪地里,也可能是病倒的,他吐了好多的血,洇在潔白的雪花上,點點片片,像冬日里綻放的紅梅。
鵝毛般大雪一層層地覆蓋在他身上,她試圖想要叫醒她,卻連口都張不了。
會不會病死?或者說還沒有來得及病死就凍死了,那么大的雪,她看著都覺得冷!
在床上坐著緩了好一會,姜幼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她……好像并沒有在自家?guī)熥鸾o自己安排的房間內(nèi),也不在她師兄的房間里!
會不會是被綁架了!
這個想法冒出來的時候,姜幼自己都把自己給笑到了,誰會綁她呢?她又不是什么稀罕的物種,也沒什么特別的天賦!
師尊都說了,她就是一只資質(zhì)一般,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小狐貍!且不說誰會綁架她,她師尊和師兄難道是擺著看的!
姜幼揉了揉耳朵,兩只小胳膊撐在榻上,支著身體慢慢往榻下去。
這里的榻好像有點高,她的腳丫子碰不到地面呢!
腦袋里靈光一閃,姜幼不太熟練地變出了自己的尾巴,腿不夠長,那就用尾巴來湊!
還算輕松,姜幼爬下榻,收了尾巴,光著腳丫往屋外跑,她倒要看看這是什么地方!
門被推開的一瞬間,姜幼便想起來了。
得了,不是綁架,八成是她師兄帶她過來的,她曾在這院子里堆了一座小山高的兔子尸體做她的口糧,有個不知道姓名的人要她給他的兔子陪葬!
寒夜初生
今天運氣不太好,一刀下去切到指頭了。 其實一開始也不疼,我甚至還搬了個椅子坐著,然后慢慢地看著血順著指頭流進手心,舔了舔,是咸的,倒也沒有流多少血,只是那塊肉卻還是掉了,后知后覺又過了一個多小時才感覺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