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苦肉計
“嗯?!鄙蛑坡唤?jīng)心的答應著,“你娘子生氣的時候你都是怎么哄的?”
程安一愣,麻木的表情有些玄幻。
瞧瞧他這個殺伐果斷、手段狠辣的督公在問什么問題?
怎么哄娘子?
真的假的?他這種狗東西啥時候開始在意別人的感受了?
能不能也在乎在乎他的?
他僵著臉冷硬的回應:“送花,賠笑,道歉,如果實在不行,就晚上上床睡一覺,第二天就好了?!?p> 沈知云一頓,“睡一覺就好了?為什么?”
程安:“……督公,這男女房事,您還是不要知道細節(jié)的好?!?p> 空氣中突然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沈知云的眸色也逐漸變沉,盯著他的目光像是在盯著一個死人。
程安頭皮越來越麻,他忍不住輕咳一聲,“督公,我突然想起來我還在跟犯人打架呢,估計現(xiàn)在跑遠了,要不我先回去抓人?”
沈知云不屑冷哼,“一個犯人都抓不到,要你有什么用!廢物!”
程安汗顏。
沈知云見他呆愣的站著,眉頭一橫,“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快滾!”
程安連忙屁顛屁顛的溜了,一刻都不肯多留。
沈知云見狀一聲冷哼。
“以為我是你們這些小嘍啰?”
他可不是被人凈身入宮的,他只是用內(nèi)力限制了自己那東西而已,他想什么時候用就能用好不好?
沈知云莫名將翻云覆雨之樂聯(lián)想到了阮軟身上,而后臉上一黑。
“想什么亂七八糟的!我只是對那個女人的人感興趣才這樣哄著,又不是真的想跟她行房事!她那個姿色,本宮還瞧不上!”
他這么想了一會兒,手搭在了自己的腿上,用內(nèi)力抑制著腿上的疼痛。
別看他能跑能跳的好像什么事都沒有,實際上他從懸崖掉下來之前,雙腿就被暗器所傷,碎片狠狠的沒入肉里。
沈海本當初只是為了討好周琴香,讓她看見他善良的一面才救的他,所以當時的傷口也沒仔細處理,隨便找了個人給他縫合了傷口就作罷了。
現(xiàn)在碎片已經(jīng)長進了肉里,每動一下就蝕骨的疼。
他只能在每次站立后都用內(nèi)力固定碎片的位置,省的它再切斷他其他的肉,更加嚴重。
他低垂著眸子,腦袋里都是“如何討好阮軟”。
而后他的眼睛定格在自己的腿上。
對啊,他不是還有腿嗎?
苦肉計,她總是要吃一吃的吧?
想著,他將門打開了一條縫,直勾勾的盯著阮軟的身影。
待他確定她往門外走的時候,沈知云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身影在房里瞬間消失。
*
王嫂家的一對兄妹是分到了住所,但是阮軟過去的時候,那住所已經(jīng)被一對夫妻給占了。
面對阮軟的質(zhì)問,他們還挺理直氣壯的:“這種官府無償給的房子,上面又沒寫他們的名,我們憑什么不能住???”
阮軟淡淡的瞥了他們一眼,“那他們?nèi)爽F(xiàn)在在哪里?”
“誰會關心被掃地出門的腌臜東西?。课铱淳退麄兡莻€生活不能自理的樣子,估計是在哪個巷口要飯去了吧!”
這家男人趾高氣昂,插著手理所當然的模樣讓阮軟瞇了瞇眼睛,卻也沒多說什么,順著巷口開始找人。
之前沒覺得,兗州的乞丐是真不少。
隨便找了個乞丐,給了點糧食,就聽他說,這街上基本上都是從四方賭坊賭輸了,賠的家破人亡,之后剁了胳膊被扔到街上的,像王嫂家的兒女那種四肢健全的要飯的,非常好找,不過也更容易受人欺負。
他還美其名曰:我們是無能為力才要飯,你們這有手有腳的,女的還有姿色,當個婊子賺錢不行嗎?
阮軟對他們的話不敢茍同,淡淡一笑,順著他們指的路找過去。
那是兗州最長最幽深的巷子,他們兩個人像是世界的螻蟻,待在最黑暗的地方。
隨著阮軟的接近,聽見了這黑暗地方的嘈雜。
“就是你們害得我們兄妹變成了這樣!你還有臉過來找我?”
大兒子猩紅著眼睛拽著沈知云的領子,似乎是覺得他沒有還手的力量,對沈知云又是咬又是踹的,像是在泄憤。
沈知云臉被打出了血,神色也一派淡然,甚至有些譏諷的看著他。
“這么長時間過去了還不知道后悔?看來你還是被欺辱的輕了。”
輕描淡寫的話讓大兒子像是瘋了一樣的踹他的腿。
“你個傻子你懂什么!欺辱?沒有人比我更知道屈辱的滋味!”
沈知云冰冷的直視他,“那你怎么還會將事情怪在別人身上呢?”
大兒子跟個瘋子一樣將他的腦袋狠狠的撞在了墻上,歇斯底里的怒吼:“那你還想我怎么樣?承認錯誤然后去死嗎?仇恨你們是我唯一活著的動力了!你以為我能像那個女人一樣那么幸運嗎?我的妹妹,我唯一的妹妹……她……”
他的聲音開始哽咽,嘴里說著妹妹,但是視線始終不肯往妹妹那里看。
沈知云替他看了過去。
那個單純干凈的女孩子現(xiàn)在衣不蔽體,渾身都長滿了紅色的痘痘,在她白色的皮膚上顯的觸目驚心。
她面若死灰,暗淡的眼底已經(jīng)沒有了生氣。
很明顯,她受了不少苦,心理上已經(jīng)堅持不下去了。
而這個時候,阮軟也走到了他們面前。
她拽著大兒子的后領子將人甩在了妹妹身邊,冷淡道:“支持人活下去的從來就不是幸運?!?p> 看見了正主,大兒子更是氣惱,他怒吼著:“你這個錦衣玉食的人你懂什么!你知道從別人手里搶吃的,被所有乞丐嘲笑,還被驅(qū)趕出住處,無法治病的無力感和絕望感嗎?你不懂!你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的是你吧?”阮軟嗤笑一聲,蹲在他面前,抓著他的頭發(fā)強迫他跟她對視,“姐姐可是受過比這還狠一萬倍的折磨,你這才哪到哪???這就受不了了?”
“說什么屁話!你以為你的風涼話我會相信嗎!”
“信不信由你?!彼沉艘谎鬯妹?,“不過我覺得,對于救你妹妹這件事,你可以信一下?!?p> 他先是一愣,而后通紅猛的一縮,求救的抓住了她的胳膊。
“你能救她?怎么救她?只要能救她,我什么都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