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的妹妹要殺我!
“餓……”
餓醒的蘇倫感受著胸口的空虛。
明明心臟還在,不停躍動,滾燙的血液從中泵流。
那為什么——他會感覺這里少了點東西?
“好想吃掉它們……”
他看向窗外,放開【感知】:窗外夜幕陰影下,有五個光團潛藏在這棟別墅周圍。
“比昨天少一個……可惜,吃掉也沒用。”
關(guān)閉【感知】,蘇倫摸索著打開壁燈。
又起身走到書桌旁,打開安眠藥瓶,從中倒出三粒丟進嘴里。
掛鐘時針指向凌晨六點,窗外白月高懸。
五天前穿越到這個世界,他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缺了點東西,很空虛,總是在渴望些什么。
同時也發(fā)現(xiàn)自己多出一項能力——暫且被他稱為【感知】:
可以察覺附近的超凡力量,每次開啟最有幾秒,等他精力恢復(fù)后就可以再度開啟。
憑借【感知】,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一直都被儀式者監(jiān)視。
因此,蘇倫只能繼續(xù)扮演原身,每天看看書打發(fā)時間,剛好可以用來了解這個世界,同時消化原身殘留的記憶。
不過今天,他必須要離開了。
蘇倫爬起身,褪去濕滑黏膩的睡衣,走進輿洗室——唰!
熱水沖刷身體的不適,霧氣氤氳間,他看向鏡中的自己:
汗?jié)窈诙贪l(fā)及耳,皮膚蒼白,墨綠眼瞳下黑眼圈濃厚……
這就是穿越后的他。
“蘇倫·法爾圖。”
沒幾天就二十歲,阿比翁大學(xué)古代語言學(xué)學(xué)生。
父母因病死亡,和幼妹伊莉絲一同由長兄何塞養(yǎng)大,家住鳶尾花大道47號……
片刻后,關(guān)閉熱水閥,披上浴巾,他走到衣柜前。
換上提前準備好的白色內(nèi)襯和馬甲,黑色西裝,外加雙排扣灰呢大衣。
又打開手提包,開始塞東西。
衣柜內(nèi)側(cè)暗格里的五萬羅郎紙幣、一柄火燧槍和些許子彈……還有書架中兩本孤本古籍、被壓在沙發(fā)衣物推下的阿比翁大學(xué)學(xué)生證明……抽屜里一把硬幣、桌上的安眠藥瓶……
收拾完畢后,蘇倫抬頭看了眼時間:
“還有十五分鐘?!?p> 每天凌晨六點半,在修道院短期進修的妹妹,都會準時給他打電話,交流感情。
不過今天應(yīng)該來不及了。
蘇倫戴上灰色軟氈帽,拉緊大衣,左臂夾著手提包,準備出發(fā)。
他要去見一位兼職偵探的儀式者。
突然——“叮鈴鈴鈴~”
刺耳的電話聲從書桌傳來,蘇倫停下剛邁出的左腳。
然后轉(zhuǎn)身,緊盯著電話。
寂靜的臥室中,唯有嘈雜的電話聲不斷回響,掩蓋住他突然停滯的呼吸聲。
電話響了三十秒后,他才走到書桌旁,拿起聽筒。
“……”
“……”
“蘇倫?”
溫和磁性的聲音響起,是何塞,原身的哥哥。
蘇倫松了一口氣,臉上掛起笑容:
“何塞?你都好久沒聯(lián)系我們,伊莉絲每天都在跟我抱怨呢!”
“抱歉,這兩天市長這邊很忙……”
“那你什么時候回來?”
“還需要幾天,不過你可以來見我。”
話音剛落,蘇倫感知到諸多視線看向他,轉(zhuǎn)瞬又消失,散落在整個臥室。
自己被監(jiān)視,是因為何塞,和原身的無故死亡沒關(guān)系?
蘇倫視若無睹,笑著回道:“又要給你送文件?我可沒有蘇黎世那邊律所的鑰匙?!?p> 何塞·法爾圖是位律師,在蘇黎世大街經(jīng)營自己的律所,最近在為市長提供法律顧問服務(wù)。
刺耳的電流聲繼續(xù)從聽筒傳來,隱約能夠聽到背景音里的急促喘息。
“花園里的那顆橡樹,你曾經(jīng)藏硬幣的樹洞,挖開土壤,那里藏有一個上鎖的木盒,把它帶來給我;另外再拿上火槍,鎖好門,我在那里等你?!?p> 【他們要來了!】
在蘇倫感知中,那五個儀式者直接在外面夜幕下展開斗爭。
逸散的靈性一時讓他垂涎不已。
他強迫自己把理智集中在電話上,笑容消失,十分急切地問道:
“哥,你還好嗎?”
在原身很小的時候,長兄就說過:一旦有天他需要蘇倫拿走橡樹下的暗盒,那就說明家里出事,必須要逃,要先去唐頓街的舊房子!
所以何塞知道自己正在被監(jiān)視?
不然怎么會說暗語?
“唔,我很好……你待會兒就可以見到我,我保證?!?p> “那就,待會兒見,何塞。”
蘇倫掛電話后,向莊園看去:那顆橡樹還是老樣子,枝葉泛黃。
就在花園一墻之隔的街道上,滿是月光驅(qū)不散濃厚的霧氣。
他們就在迷霧里爭斗!
蘇倫可以感知到,但是偏偏看不見。
他合上窗簾,然后從手提包里拿出火槍,趁沒人注意,裝彈上膛,放進大衣內(nèi)側(cè)口袋里。
又抓幾粒安眠藥嚼碎咽下。
邊走邊放開感知:
那五位超凡者似乎剛決出勝負,其中一位死亡,三個逃走。
還剩一個……只要小心點,把槍口對準心臟……
蘇倫踏進花園,距離東南方的大橡樹只有十米。
直到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
獲得勝利的儀式者,至今仍在莊園外的迷霧中,沒有拿走盒子!
為什么?
蘇倫深呼吸,試圖冷靜發(fā)熱的頭腦,從花園角落里拿來挖土的工具。
向著橡樹走去,做好隨時拔槍的準備。
但是直到他挖出木盒,那位儀式者還是安靜地藏在霧里。
難道里面的東西不在?
蘇倫拿起橡木盒端詳。
沒有被涂漆,光禿禿的。
只有一個簡陋的鎖孔在盒子開關(guān)處,甚至從中感受不到任何超凡力量。
晃了晃盒子,能聽到紙張摩擦的細微聲響。
東西還在。
那位儀式者是要放長線釣大魚嗎?
蘇倫不清楚,但是他知道現(xiàn)在必須離開這里。
已經(jīng)凌晨六點二十三分,只剩下七分鐘!
一番摸索后,把何塞要的盒子裝進手提包中。
“哐~”
鎖好大門,蘇倫轉(zhuǎn)身:白月幾近消失,天空灰蒙蒙的霧藍,幾輛四角掛電燈的馬車緩慢行駛,成為灰霧里唯一的一抹亮光,隱約還能聽到遠方蒸汽列車的汽笛與轟鳴聲。
他裹緊大衣,皮靴踏在地上發(fā)出聲響,離開。
七分鐘后——
“叮鈴鈴鈴~”
鳶尾花大道47號二樓傳來陣陣電話鈴聲。
可惜無人應(yīng)答。
鈴聲響了半分鐘后,爆炸與火光席卷整幢房屋,在漆黑的夜里燃起璀璨的光亮。
就連半公里外的蘇倫都能看到。
他面色凝重,接著又消失在灰霧之中。
黑的守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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