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潛伏
一只壯碩的老鼠從土里鉆了出來。
這是它不知多少次爬出了洞口,來到這儲備豐富的糧倉里找吃的。
要知道它常去的不少糧倉最近這段時間都沒有了余糧。
“窸窸窣窣——”
就在它大飽口福的時候,一根細長的竹針直直地穿過了它的大腦。
它口中的生米還沒下咽,便兩眼一黑倒在了谷堆里。
“碩鼠碩鼠,無食我黍?!?p> 許峰撿起這只肥大的老鼠嘆了口氣,捻著老鼠的皮走出的地下糧倉,隨意地將他扔到了營地之外。
“搞定。”
他拍了拍粘在手里的污漬,看著眼前隱藏在森林里的營地。
這是周信光隱藏在渝州森林里的一大支營地,是許峰不久前才找到的地方。
“許老幺,你偷啥懶啊,這營地里的伙食準(zhǔn)備好了沒?”
一個面容憨厚、頭發(fā)花白、身著藤軟甲的男人從炊事班的院子外小跑而來,焦急地向許峰喊到。
“余叔你就放心吧,早就已經(jīng)弄好了。一人四個饅頭兩塊菜餅,就等著各營的人來拿?!?p> 許峰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藤軟甲,摸了摸自己故意弄臟的額頭,假裝自己在擦汗。
“你這小崽子,那么大個人了怎么就那么不講究呢?你這樣下去以后還怎么娶媳婦?!?p> 余叔無奈地看著許峰,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前些日子余叔換了便裝去附近的村莊里買藥材時,路上遇到了一伙盜賊,若不是眼前這個姓許的年輕流浪漢拉著自己避開了盜賊,他估計就活不下去了。
為了感謝這個出手相助的人,他將許峰拉進了自己所在的炊事班做了個后勤兵。
沒想到這許峰做事麻利,為人圓滑,一個人頂好幾個人。
將近半個月的相處,讓余叔對許峰頗為偏愛。
“行,事情弄完了就好?!?p> 余叔對許峰很放心,關(guān)切完后就離開了。
這半個月對于許峰來說是一種全新的體驗,隱名埋姓進入周信光的隊伍里,白天做飯晚上修行,日子竟然還挺自在。
畢竟現(xiàn)在的軍營很安穩(wěn),每天除了練兵就是休息,并沒有任何進軍的跡象。
不過這些日子,周信光來軍營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了。
許峰很清楚,這些安穩(wěn)都只是暫時的,春天那一波稻谷一收獲,就是周信光發(fā)兵的時間。
“咕咕咕——”
一只全身都是亮黑色羽毛的烏羽鴿飛到了樹梢,那鴿子看向許峰的目光沒有絲毫的陌生,看上對他很是熟悉。
這是宋裕的烏羽鴿。
這些天來,許峰就一直在跟宋裕聯(lián)系,告訴他軍營里的動向,其他的則一概不問。
只是這軍營并非完全隔絕世外,宋裕破獲了好幾起大案子,查處了大量的官員,如今整個渝州都在贊頌他的盛名。
許峰不止一次聽見士兵們討論,若是宋裕早些來渝州,他也不至于落得個參軍的下場。
今天的工作完成了,許峰來到后廚,拿起一塊剛剛出鍋菜餅。
不得不說,后勤就是爽。
即便是在條件不好的森林里,他依然活得很滋潤。
特別是今天,周信光又來軍營里視察,大量的人都去服侍周信光去了,沒人在意一個炊事班的炊事兵多拿了幾塊菜餅。
然而就在許峰準(zhǔn)備收拾收拾東西,將自己分身放出來假裝睡覺,而自己去森林里休息時,一個士兵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
“許老幺,軍師要見你!”
許峰愣住了。
他覺得自己挺低調(diào)的啊,怎么會被軍師盯上。
“啊,好好好,我馬上過去?!?p> 許峰三下五除二地將菜餅吃完,又擦了擦手,然后跟著那士兵向軍師的帳篷里走去。
“兄弟,你能跟我身上,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嗎?”許峰遞上一塊被布包好的饅頭,對這前來問話的士兵說到。
士兵麻利地手下了饅頭,目光和善:“具體啥情況我也不知道,只知道軍師喊了幾個炊事班的伙計去帳篷里,不知是要問什么?”
“那軍師說話時的態(tài)度如何?”許峰問。
“看起來很嚴(yán)肅,但是他一直都是這么嚴(yán)肅。”
士兵看著饅頭的面子上,善意地提醒到:“據(jù)說最近好像有一批糧草被劫了,不知道具體發(fā)生了什么?!?p> 許峰眼前一亮,對士兵說到:“謝謝兄弟,改天來炊事班請你吃點好的?!?p> 士兵笑了,說:“哥們你真是爽快,我吳六今天就交你這兄弟了。”
不一會,兩人來到了軍師的營帳前。
許峰裝出一副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樣子,一進營帳就直接跪下。
“炊事班許老幺給饒軍師磕頭了?!?p> “抬起頭來,讓我看看?!?p> 許峰顫抖著,緩緩抬起了頭。
眼前是一個氣質(zhì)出眾的女人,大約二十六七歲的樣子,她身著颯爽的鎧甲,抽持鋒利的長槍,嚴(yán)厲審視這許峰。
但這些攻擊性的標(biāo)志卻依舊難掩她本身的絕美面容。
她的五官偏男氣,卻又不失韻味。
這是周信光旗下最出色的軍師之一,饒菁鶯。
曾經(jīng)有人見過饒菁鶯在戰(zhàn)場上的模樣,那模樣堅韌又自信。
這份氣質(zhì)是戰(zhàn)場上士兵最有效的強心劑,足以讓人忘記她的容貌與性別。
因此,她還有個外號,叫“梟庭軍師”
意思是她像傳說中的梟庭獸一樣,擁有振奮人心的力量。
饒菁鶯見到許峰時,愣了一下。
她沒想到在這軍營之中竟然還有眼神如此澄澈的人。
尋常人或許無法注意眼前男人的特殊之處,但作為從小就習(xí)慣看人面相的她來講,許峰那不修邊幅的面容下,是一雙極為干凈的眼睛。
“你叫許老幺?”
“正是?!?p> “你是哪里人?”
“黔南人,一路流浪到了渝州,被余叔救下?!?p> 饒菁鶯點了點頭。
于她而言,查清那批失竊的糧倉才是要緊事,因此她立即將思緒拉了回來。
“昨日那批糧草,是哪些人負(fù)責(zé)交接的?”
“是我負(fù)責(zé)交接的。”許峰誠實地回答到。
“也就是說,昨晚知道那批糧草具體的數(shù)目與到達時間的人,應(yīng)該是你對嗎?”
許峰眉頭一皺,他預(yù)感到了事情不妙。
“是我和七組的人?!?p> “你可知炊事班每次接應(yīng)外界糧草,都是直接通知到組長,并且知道那糧草具體到達時間的也只有那么一個組?!?p> “我知道?!?p> “那你最近有離開過軍營嗎?”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