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三章 說她笨
見夫子一臉無奈的離去,裴安檸便更加覺得羞愧。
剛剛她竟然還在夫子的面前,說了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話,真的不會讓夫子動怒,從而找兩個孩子的麻煩嗎?
等她回過神來,其他的學(xué)生都已經(jīng)走光了,只剩下長青與長安,一臉局促的盯著她。
“裴姐姐,是我們不好!”
“先生教的課業(yè),我們總是做不好,害的先生生氣,也害的裴姐姐跟著丟臉……”
裴安檸聽見,長安說話時,聲音已經(jīng)染上了哭腔,頓時覺得心疼不已。
這兩個孩子,他們太沒有安全感了!
這件事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她也是因?yàn)榭床粦T先生對兩個孩子的體罰以及訓(xùn)斥,這才會開口的。
不成想?yún)s給兩個孩子帶來如此之大的心理負(fù)擔(dān)。
“你們兩個小鬼頭,平日在鋪?zhàn)永锝尤舜锏臅r候,個個都跟機(jī)靈鬼一樣討人歡喜,怎么到了學(xué)堂中,連這么簡單的課業(yè)都做不好了?”
她的語氣沒有責(zé)備,反而顯得十分輕松。
兩個孩子支支吾吾半晌,也沒能說清楚緣由。
裴安檸見狀,就知道兩個孩子肯定是害怕她將他們二人拋下,便伸出手,一邊牽著一個,朝著學(xué)堂外走去。
“走吧,有什么咱們回去再說?!?p> 一大兩小,就這樣牽著手朝著學(xué)堂外走去。
回去的路上,裴安檸并未選擇乘坐馬車,而是帶著兩個孩子從市井中緩緩穿行而過。
仔細(xì)想想,自從將兩個孩子帶回來后,她陪伴這兩個孩子的時間也并非很多,對他們的很多事情,恐怕也不是那么了解。
“你們兩個與我說實(shí)話,可否覺得先生交給你們的功課,令你們覺得十分吃力?”
長青與長安聽聞裴安檸的問題,頓時就愣住了。
他們確實(shí)并未想過,裴安檸還會提及此事。
倒是長安,她去學(xué)堂本來就是為了認(rèn)識更多的孩子,如今感覺到裴安檸似乎并不是很生氣,倒也輕松了許多。
“裴姐姐,先生教的那些東西,真的很難!”
“但是,學(xué)堂里的其他人,他們就學(xué)的十分輕松!”
“是不是我與哥哥太笨了,才會讓先生每每瞧見我們二人的課業(yè),就總是會滿面愁容?”
裴安檸到覺得不是這個原因。
“你們二人在鋪?zhàn)永锏臅r候,那可是人見人愛,多少客人曾經(jīng)夸贊過你們,怎么能因?yàn)橐稽c(diǎn)點(diǎn)錯愕,就妄自菲薄呢!”
說話間,裴安檸還刮了刮長安的小鼻子。
“不過,你們兩個若是聽不懂先生講的,怎么不與先生說呢?”
在育人子弟這方面,女子自知肯定不如學(xué)堂中的先生經(jīng)驗(yàn)豐富,只能讓兩個孩子尋求先生的幫助。
“當(dāng)然說了!”
“初到學(xué)堂的時候,我便看不懂書中的字,可先生說是我愚笨,別的孩子三歲可通篇背誦百家姓,三字經(jīng)了……”
長安說的時候有些委屈,她三歲時的事情已經(jīng)記不得了。
哥哥也根本就不會什么百家姓,三字經(jīng)之類的,這怎么能怪她呢?
“先生當(dāng)真如此說?”
長青讓長安不要繼續(xù)說了,本就是他們啟蒙的更晚些,甚至學(xué)堂中的孩子,都比他們的年齡要小。
如此說,只能是他們還不夠努力。
裴安檸見狀,趕忙制止長青。
“你看看你,跟個小老頭一樣,這么死板做什么!”
長安在一旁偷笑,“裴姐姐,你難道不覺得,哥哥他與先生十分相似嗎?”
“都是一副正經(jīng)小人的模樣!”
聞言,裴安檸突然笑了起來。
笑到最后,甚至捂上了肚子,蹲下身子,身體不停的抖動。
這一幕,可把長安嚇傻了,她還以為裴安檸是被她氣哭了,頓時也跟著嚎啕大哭起來。
長青看著這一幕,只覺得頭疼。
一個笑的樂不思蜀,一個哭的梨花帶雨,偏生都還是女子,他根本就不會哄!
如此一來,街市上便出現(xiàn)了一副十分怪異的場景。
一個半大的孩子,看著面前的一名女子和一個小姑娘,不停的嘆氣。
不知過去了多久,裴安檸終于調(diào)整好了情緒。
她揉了揉笑的僵硬的臉,忍著心中的笑意,板著臉看向了長安。
“長安,那不是什么正經(jīng)小人,那個詞叫做正人君子,或者是一本正經(jīng)!”
“哪有形容小人正經(jīng)的?”
說著,裴安檸無奈的模樣,看的一旁的長青都覺得頭疼。
就是因?yàn)槊妹玫倪@個性格,他們在學(xué)堂上沒少被先生教訓(xùn)。
可長安卻一副不解的模樣,反問道:“哥哥不是君子,只是個孩子啊,孩子不就是小人嗎?”
“哥哥是個很正經(jīng)的小人,那不就是正經(jīng)小人嗎?”
此時,路旁的一輛馬車內(nèi),蕭云墨聽見裴安檸與兩個孩子交談的內(nèi)容,不由得露出一抹笑意。
他許久未曾聽說過這般有趣的事情了。
不知過了多久,蕭云墨再也忍不住了,在青果的幫助下走下馬車,來到了裴安檸等三人的面前。
裴安檸剛想行禮,便被青果用眼神示意。
“您怎么會在這里?”
蕭云墨卻并未理會裴安檸的話,徑直看向兩個孩童,提出了一個他與這些孩子差不多大時,太傅留下的課業(yè)。
兩個孩子聽都聽不懂,氣氛頓時變得十分尷尬。
蕭云墨抬眼看向裴安檸,低聲道:“郡主可知曉這個問題的答案?”
裴安檸方才根本就沒注意聽,這會兒更是不知道從何答起。
蕭云墨輕哼一聲,似乎帶著幾分不屑。
“若是連你自己都做不到以身作則,便將教導(dǎo)學(xué)生的事情交給教書先生,不要隨意插手!”
說完,蕭云墨便轉(zhuǎn)身回到馬車上,再沒有開過口。
蕭云墨離開口,青果卻還留在原地。
他看了一眼裴安檸,低聲問道:“裴郡主,恕屬下冒昧!”
“敢問,月霄姑娘是否也如同郡主這般?”
裴安檸秀眉微蹙,不解的看向青果。
他這話是什么意思?
難道是在說她笨?
青果似乎也意識到了事情不對勁的地方,連忙捂著嘴走開。
裴安檸與兩個孩子對視,眼神中滿是不可置信。
她也不用去學(xué)堂被先生考究功課,為何要她也回答蕭云墨的問題?
回答不上來,不禁是蕭云墨,便是連青果也覺得她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