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
“她當(dāng)真不在?”蕭出云還是不相信,祖父才剛剛到家這么會兒,她就急匆匆的趕來了。
她掃了一眼,桌上的飯菜都還沒有收,這會兒子都還冒著熱氣,這人要不就是藏起來了,要不就是剛剛才走不久。
“留在幾人在這里搜,其他人跟我走。”蕭出云安排完了之后又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帶著人走了。
黎痕咂咂嘴,“這是求人的態(tài)度嗎,咱家郡主要是不走,怕是被她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嘖嘖嘖可怕啊……”
裴寂拉著楚霽雪進(jìn)了青樓:“先在這躲一下吧,她這會兒肯定滿大街找你呢?!?p> 楚霽雪點點頭,按照蕭出云的性子,肯定是不達(dá)目的不罷休的。
果然兩人到了樓上進(jìn)了個茶水間,就看到下邊蕭出云坐著轎子帶著人浩浩蕩蕩的找人。
“她是怎么敢的,她母親都要被廢了,這會兒還敢鬧出這么大的動靜,這不是在火上澆油嗎?她是來求我救人的還是來給她母后送催命符的?!?p> 楚霽雪看著不禁感嘆,她是沒有腦子嗎?
“喝茶?!迸峒磐媲巴屏艘槐杷饷娴男鷩毯盟坪吞鞗]有半分關(guān)系,他清冷得好似只是下凡體驗生活的謫仙。
“真是羨慕你,怎么永遠(yuǎn)都是這幅不疾不徐的模樣?!?p> “經(jīng)歷得多了,自然沒有什么值得放在心上的,我一質(zhì)子,今朝脫了鞋和襪,未審明朝穿不穿?!?p> 他說這話時,語氣依舊是那樣的清冷,好似說的不是自己,楚霽雪微微愣神。
這么久了,她跟在自己身邊這么多年,自己似是已經(jīng)忘了他質(zhì)子的身份,只是這于他本事就是一份傷痛。
“質(zhì)子又如何,跟在本郡主身邊,何曾讓你受過委屈,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有我在我斷然不會讓人欺負(fù)了你去?!?p> 裴寂這時終于笑了笑,“這我信你?!?p> 原本他在意的便只有她而已。
面對男子灼灼的目光,一向以死皮賴臉出名的楚霽雪此刻卻害羞了,猛的一口將茶水盡數(shù)飲下,卻被燙得幾乎是從座位上彈起來的。
她驚呼一聲,卻驚動了樓底的人。
“停轎!”
蕭出云聽到了熟悉的聲音,這個不是楚霽雪的還能是誰的。
“剛剛那個聲音是從哪里傳出來的?”
“回公主,似乎是從樓上傳下來的。”
蕭出云抬頭看了看眼前的建筑,帶著人徑直走了進(jìn)來。
“糟了,她上來了?!?p> 楚霽雪眼底閃過一絲懊惱,在她都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就被人攔腰抱起。
“抱緊了,別松手?!迸峒诺统恋穆曇纛D時在耳邊,她低頭看了看裴寂緊緊的抱著自己腰身的手,心里默默感嘆這小子速度真快。
就在蕭出云推門進(jìn)來的時候,裴寂已經(jīng)帶著她從窗戶下去了。
沒想到這小子果然是深藏不露,一再的讓她感到震驚。
剛剛自己還夸下???,說只要有她在就不會有人欺負(fù)他,以他的身手,也沒有人能夠欺負(fù)得了他吧。
功夫了得,人又英俊帥氣,看來自己當(dāng)初看的那些話,本子寫的還是太過保守了,裴寂比起畫本子里的那些人,不知厲害多少倍。
蕭出云又落了空,最后只能遣散了眾人,到郡主府蹲守。
晚上楚霽雪回來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蕭出云還在,身邊只跟了兩個侍女。
看見楚霽雪進(jìn)來,她勾著唇角笑了起來,眼里滿是得意,一臉你還是斗不過我吧的得意眼神。
楚霽雪不禁感到頭疼,她怎么跟蒼蠅似的趕都趕不走,躲都躲不開。
“楚霽雪,想必你已經(jīng)知道了,我來找你是為了什么事,你若是不肯出面的話,我定會讓你不好受。”
蕭出云居然還在威脅她,楚霽雪這暴脾氣瞬間被激怒。
“呵,這就是你求人辦事的態(tài)度嗎?你這莫不是來給你母后請催命符的?!?p> 楚霽雪冷笑。
“你給我住口,再多說一句本公主割了你的舌頭?!笔挸鲈泼偷呐淖来笈?p> “蕭出云,你回去吧,我不會搬你的,你和你母后可是處心積慮想要置我于死地的,我沒有那么圣母心,做不到,請吧?!?p> 蕭出云惡狠狠的盯著她,過了半晌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
“就當(dāng)是本公主求你,請你到父皇跟前說說情,他自會聽你的?!?p> “你外祖父左丞相,今天早上來等了我一早上,都沒能說動我,你憑什么認(rèn)為你一個幫兇能夠讓我改變主意?要廢后這主意不是我出的,我自然就無權(quán)干涉,請吧?!?p> 楚霽雪不想再跟她廢話了,可是蕭出云就是不肯走。
“黎痕,把她給我扔出去!”
楚霽雪懶得廢話,直接讓黎痕扔人。
蕭出云怕了,自己堂堂公主若是真的被人從郡主府扔了出來,說出去還讓她怎么有臉活。
此事一直僵持不下,左相知道時間再拖得久了,這事怕是要成定局了,于是連夜進(jìn)宮求見圣上。
他身著粗布麻衫,地上放著他的官袍和烏紗帽。
即使再不想見,好歹是三朝元老,這個面子圣上還是得給的。
圣上一出來看到他跪在地上,還有旁邊擺著的官袍和烏紗帽,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的跳。
這是來逼自己了。
“左相這是何意。”
他心下已然明了,只不過還是按照流程問了一句。
“圣上,圣上要廢后,這件事情老臣阻止不了,皇后是老臣的女兒,皇后無德是老臣教女無方,老臣實在是沒有臉再在朝堂待下去了,請允許老臣告老還鄉(xiāng)吧。”
左相言辭懇切,說著還悲切的哭了起來。
“左相這是要逼朕?!?p> 沒有沈兆想象中的圣上向他妥協(xié)將他扶起來的戲碼,他只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觀,語氣也冷漠疏離。
“老臣不敢,只是皇后若是被廢,斷然是不會再茍活了,老臣實在是不忍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圣上啊,老臣老了,沒有多少年歲了,還請圣上看在老臣一片衷心的份上三思啊?!?p> 左相跪在地上,將頭埋得低低的,圣上心下一片煩亂。
“都來逼朕,你是老的耳聾眼瞎了嗎?難道看不到你那好女兒做了什么事情,還有臉來求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