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風水輪流轉(zhuǎn)
“都給我滾出去!”
陸府,屋內(nèi),傳來一陣接著一陣摔東西的聲音,屋外的侍從跪了一地。
這已經(jīng)是楚霽雪走后,陸子淵第三次發(fā)瘋了。
屋內(nèi)穿著松垮黑袍的男子氣喘吁吁的捂著自己的胸口處,額頭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細汗,脖子上青筋暴起,仿佛是在極力的忍受著什么莫大的痛苦一般。
忽地——
“?。?!”
緊接著就是“嘭!”的一聲巨響,身邊的香爐也被用力推倒,香煙環(huán)繞在整個屋子之中,一片狼藉。
陸子淵死死的捂住頭,該死的!為什么他的腦海里揮之不去的都是楚霽雪那賤人的影子!
身體中的蠱蟲好像不受控制了一般,發(fā)了瘋的想要朝著楚霽雪而去。
咬緊牙關(guān),手死死的抓住門框,面色漲紅,也無法把那念頭給壓下去。
怎么會這樣?楚霽雪那賤人對他做了什么?!為什么蠱蟲越發(fā)的不受控制了?
行為開始變得詭異,動作也如同提線木偶一般,掙扎著想要朝著門口處走去,就像一匹瀕臨死亡的狼,目露兇光,嚇得一旁的侍女連連后退。
“還愣著做什么?還不趕緊去找太醫(yī)!”一旁的管家手足無措,上也不是,退也不是。
“不許去!”
陸子淵猛地抬眼,這個節(jié)骨眼上,若是找了太醫(yī),勢必會讓宮里的人知道,皇帝那么寵愛楚霽雪那賤人,萬一查出了什么,他陸家也算是完了。
“呵.......”吐出一口濁氣,想讓他對那賤人俯首做低,不可能!
“公子!”
“?。 ?p> 緊接著——有些膽小的侍女直接就嚇暈了過去。
一把寒劍被陸子淵拿起來,直直的插入了自己的大腿上,霎時間,血花四濺,宛如一朵巨大的彼岸花,奪目,也可怖。
“楚霽雪......”
喉中擠出來這三個字之后,徹底暈死了過去。
是夜。
床上面色慘白的男子抿了抿干澀的唇瓣,手指微動,而后微微撐起了眼皮。
雖是極小的動作,卻被一旁的侍女捕捉到了。
歡喜道:“太傅,太傅,公子醒了,公子醒了!”
隨后,夜幕之中就傳來一陣匆匆忙忙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最后穩(wěn)穩(wěn)地定在了床榻邊上。
見到床上的男子真的醒過來了,長出了一口氣,掩于袖口下的手才松開。
坐在床邊,緊促著眉頭,開口問道:“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陸子淵恢復了神智,卻依舊滿目猩紅。
“楚霽雪,一定是楚霽雪,一定是她做了什么......一定是......”
陸太傅瞇了瞇眼睛,扭過頭揮了揮手,道:“你們都先下去吧!”
一屋子的侍女端端正正行了個禮,退了下去,直到門被關(guān)上,陸太傅才再一次開口。
“你的意思是說,楚霽雪發(fā)現(xiàn)了合歡蠱?”
“我不知道.......”
陸子淵的神情有些怔愣:“我體內(nèi)的母蠱越發(fā)的不受控制,竟然想要去找子蠱,而且現(xiàn)在我身上的蠱蟲所縈繞的光環(huán)越來越弱,反倒開始控制我了?!?p> “而且楚霽雪之前分明是對我言聽計從的,不知怎得,從前些天開始竟然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還敢打我。”
說到那天的事情,陸子淵越發(fā)的咬牙切齒,那日的羞辱,遲早有一日,他會讓楚霽雪一點一點的還回來!
“嘶——”
猛地一動,牽扯到了傷口,疼的陸子淵齜牙咧嘴。
“不應(yīng)該啊。”
陸太傅垂著眼眸思索著:“那合歡蠱我是有十足的把握的,按你這么說,除非你身上的是子蠱才會有這種情況,但.......”
后面沒說的話,陸子淵也是知曉是什么意思的。
楚霽雪身上的子蠱不可能一躍成為母蠱,既然合歡蠱沒有問題,那就是楚霽雪搞了其他的動作了。
拳頭逐漸收緊,咬緊了后槽牙。
陸太傅眼中劃過一絲陰郁,上下大量了陸子淵一番:“你先好好養(yǎng)傷,至于這件事情.....”
“或許,五公主可以幫忙?!标懱嫡酒鹕韥?,“我先回去了?!?p> 陸太傅走后,陸子淵的眸光閃了閃。
蕭出云.......
倒是也是個好辦法。
陸子淵‘自殘’的事情傳到楚霽雪耳朵里的時候,她正在裴寂房里剝桔子吃。
聽聞此事后秀眉微調(diào),不可抑制的笑出聲音。
還真是,風水輪流轉(zhuǎn)啊。
指甲扎進了橘子肉里,汁水流了一手。
裴寂抿了下唇,下意識的看向楚霽雪,而女子的眼眸之中,盡是幸災(zāi)樂禍之色。
“給?!?p> 一個手帕出現(xiàn)在眼前,楚霽雪一怔,接了過來,擦了擦手。
“也不知道那陸公子唱的是哪一出戲,”黎痕若有所思的:“難不成想要借此博得郡主的同情?”
心中的話不小心說了出來,心中一緊,連忙看向楚霽雪。
“郡主.......”
萬一那陸子淵一用個苦肉計,郡主又心軟了怎么辦?
楚霽雪抬眸,嗤笑出聲:“我像是會出爾反爾的人?”
黎痕愣了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偷偷松了口氣,語調(diào)都輕松了不少。
撓了撓頭:“郡主,我就先下去了。”
“嗯?!?p> 黎痕轉(zhuǎn)過身,一邊走著一邊想著,是不是陸子淵發(fā)現(xiàn)了陸府又自己的暗探,是否做出這戲來就是為了讓暗探把消息傳回來,好讓郡主知道后心軟?
嘶。
他悟了他悟了,他突然就悟了!
呵,這個陸子淵真是好心機,看來下次,這些話不能跟郡主說了,好不容易才從這個大坑里跳出來,可別才跳進去了。
這么想著,黎痕邁著輕快的步伐走了出去,就差哼起小曲兒了。
后面的楚霽雪看著黎痕的背影略有無奈的勾了勾嘴角,上輩子雖然被陸子淵那王八蛋耍的團團轉(zhuǎn),但是她貼身的人倒是一個比一個衷心。
尤其黎痕,在大婚那日陸子淵發(fā)兵之時拼死護著自己,企圖和陸子淵同歸于盡,最后死于亂箭之下。
想到這里,楚霽雪的眼睛里多了意思晦暗不明的情愫,一閃而過,卻被裴寂給捕捉到了。
“咳咳......”
聽到裴寂的聲音,楚霽雪才回了神,揚了揚眉:“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