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收尾
口諭的意義已然明晰，涉及德妃一事到此為止。
宮城外的牙婆，該殺殺該抓抓。
至于正劍掌司的職務(wù)，倒是令人心驚。
此等職務(wù)應管終生，不可嫡傳。
葉落秋都難以理解這等圣命。
如此，無異于將壬辰賜與他作佩劍。
何至于此？
不想要行不行。
嗡嗡。
葉落秋心念閃過，懷中玄白之劍顫動金鳴。
所有人順勢望來，大驚失色。
口諭剛出，葉掌司這便得到浩然劍的認可了？
“呵，恭喜葉大人位升掌司高職?！卑子缺砻骊庩柟謿?，暗地，‘恭賀主人高遷?！?p> 在他開頭之后，其余禁衛(wèi)及除魔衛(wèi)皆一并道喜，“恭賀葉掌司！”
好劍，好賤。
葉落秋還是頭回被一把劍弄得下不來臺，盡管這看上去是件好事。
午門問斬之事，自是交由御前禁衛(wèi)負責。
口諭中未提及的三個孩子，葉落秋做主保下。
剩余五人難逃一死。
無論他們性情如何，涉及這種事，便沒有其他道理可講。
人販子，都得死。
烈日當空，午門濺血。
...
御膳房事畢之后。
清查于內(nèi)廷而言，已然進入尾聲。
剩下便是在外廷東西角矮房的六部。
這，是要查文書的。
清查二日
禮部右侍郎被查處貪污，下天牢，數(shù)名吏員被革職查辦，禮部職位多有空缺。
清查三日
刑部一名員外郎，三名主事被查處徇私枉法，下獄。
清查四日
工部皮作局一名大使自縊而亡。
清查五日
一名戶部郎中養(yǎng)病期間，不幸逝世。
...
齊武一四年，戊戌月，丙辰日，京都為期七日的清查到此為止。
次日。
“今日可是農(nóng)歷九月初一，圣人要親臨咱們鎮(zhèn)魔司，擺勞什子果盤？”
“就是，不要命了！凈整些虛頭巴腦的。”
“...”
此次，齊武帝來鎮(zhèn)魔司，一則親自帶人嘉獎清查期間有功之臣，把賞賜落實；
其二自是要過問近來司中涉及的一應案件，譬如蠻魔之事的詳細經(jīng)過。
鑒于總務(wù)府府主尚未歸京。
副府主王淵明當?shù)帽砺?，其次便是如今風頭最盛的葉落秋。
很多人今日都想知曉，那葉落秋得的掌司職務(wù)，究竟能與何等鎮(zhèn)使相提并論。
“陛下，駕到~~！！”
隨著魏高的一身高呼，龍攆落于鎮(zhèn)魔司大門之外，一身紫金龍紋勁裝的齊武大帝威武走出。
“這兩鎏金貘獸，當真令人懷念吶?！?p> 圣人掃過門前，不免勾起回憶。
司內(nèi)老人自知，陛下尚在青壯之時，便以太子身份在鎮(zhèn)魔司掛了個客卿鎮(zhèn)魔使職務(wù)，甚至曾親自率除魔衛(wèi)外出執(zhí)任。
一晃便將近過去二十年。
“魏高，爾等在外候著?！?p> 齊武帝爽朗一笑，大步向內(nèi)走去。
魏總管等太監(jiān)自無異議。
宦官閹人不得入鎮(zhèn)魔司，這是圣祖定下的規(guī)矩，千百余年不曾有人逾越。
但并非沒人跟從圣上。
眼下，宮內(nèi)出來的二十名御前禁衛(wèi)分列左右兩縱，為首者始終落于圣人之后一丈。
與清查期間各鎮(zhèn)使帶的御前禁衛(wèi)灰黃貘服不同。
這些圣人親隨，身著緋紅貘服，白獸之上可見銀絲紅繡。
明眼人一看便知，這二十位，皆是六品。
領(lǐng)頭兩位甚至還有可能是五品。
這些大多是舊時與圣人共同外出執(zhí)任的除魔衛(wèi)。
“恭迎陛下！”“恭迎陛下！”
在王淵明的帶領(lǐng)下，尚未執(zhí)任的鎮(zhèn)使及除魔衛(wèi)皆于司門廣場匯聚并等候多時。
此刻鎮(zhèn)魔司眾紛紛朝圣人行禮。
“哈哈，諸位平身?！?p> 齊武帝大手一揮，隨后招來王淵明，饒有興趣地問道。
“淵明吶，今日你可看出什么？”
“陛下圣體尊貴，武力超凡，我等萬萬無法招架?！蓖鯗Y明苦著臉躬身道。
不遠處的葉落秋見此也不由得眉頭一皺。
瞅這架勢，大帝是要來鎮(zhèn)魔司動武了。
他有種不詳?shù)念A感。
“甲未那老王八呢？還杵在經(jīng)武閣？去，喊他出來見朕?！?p> 齊武帝不容置喙地將王淵明打發(fā)走，再一招手，將身后兩名禁衛(wèi)長喚到近前：
“演武場，練練？”
“我等謹遵陛下旨意?！?p> 打頭這兩位禁衛(wèi)長的服飾又與其他禁衛(wèi)不同，貘獸之上乃是金絲，單論官職品階便高于尋常一等侍衛(wèi)。
“你們何意？”
齊武帝輕笑間，目光瞟過鎮(zhèn)魔司眾人。
而今司內(nèi)，除去沒到場的甲未，便無天部鎮(zhèn)使在。
按位次，乙卯常禪當?shù)迷捳Z權(quán)。
可偏偏，多數(shù)人暗中都將視線轉(zhuǎn)向被封為正劍掌司的葉落秋。
葉落秋無言以對，他真是不想出這個風頭。
還是再等等吧。
一息過去，尚未有人答話，在場皆感氣息凝固，氛圍微妙。
常禪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他亦不想在這種情況出頭。
看圣人的打扮，指不定待會還要親自下場。
葉落秋不是能么？這會兒怎...
“陛下，我等謹遵陛下旨意?！比~落秋終于還是站出來了。
“葉，落，秋，嗯，”齊武帝別有深意地頷首，毫不吝嗇夸贊：“不錯?！?p> “朕若沒記錯，你是六品？”
葉落秋就知道會有這一問，不由坦然道，“卑職不敢欺君，托陛下洪福，小人如今已是五品。”
此言擲地有聲，全場訝然。
常禪更是瞠目結(jié)舌，五品？他才多少歲？
這話哪個乙字號鎮(zhèn)使會信？！
他不免去看其余地部鎮(zhèn)使的表情，卻...
木銘、包國忠、白尤三人皆無特別反應。
原來，他們早就知道！
常禪面色頓時變得復雜。
...
丙部之中，羅高裘和徐沐四目相對久久不語，他們自然也從趙中城等人的神色中看出端倪。
...
丁部，王培武茫然地撓著腦袋，睜大眼瞅向徐康，好似再問對方為何毫無驚覺。
徐康聳肩無言，他在馭詭師案后便猜到大概。
...
四部之下。
誠如言虛童、鄔子力等見過葉落秋實力的鎮(zhèn)使，皆站姿挺立。
莫慌莫慌，這是葉大人的正常水平。
而陪同葉落秋東奔西跑的趙炎，此刻更是成了大多除魔衛(wèi)和低階鎮(zhèn)使目光火熱的對象。
...
“五品？”齊武帝徐徐開口，話鋒一轉(zhuǎn)，高喝道：“也好，便與他二人練過一場，讓朕看看你這正劍掌司的威風！
“爾等皆不準留手！倒地即敗北?！?p> “我等謹遵圣命?！弊笥医l(wèi)長異口同聲。
葉落秋暗自叫苦，抱手言之，“卑職自當全力以赴。”
不多時，演武場人頭攢動，熙熙攘攘。
自去年大比以來，鎮(zhèn)魔司頭一次這般熱鬧。
而在齊武帝下令，可暢所欲言后。
一時間整個演武場更是人聲鼎沸，議論紛紛。
起初大家還會顧慮圣人高品武者身份，說話遮遮掩掩。
待到葉落秋和左右禁衛(wèi)長落于武斗臺上后，那些個低階鎮(zhèn)使和除魔衛(wèi)皆不管不顧，扯開嗓子探討。
“天吶，葉大人去年才成就六品，今年就五品？！這也太離譜了吧?！?p> “呵，你們還不知道吧，葉大人當除魔衛(wèi)那幾年，咱可是好兄弟?！?p> “那可是實打?qū)嵉挠敖l(wèi)，感覺氣息底蘊都很足啊，葉大人真的能行嗎？”
“誒？趙炎，你覺得葉大人以一敵二能撐幾個回合？”
“我？我覺得，葉大人能贏?！壁w炎嘴角露出心悅誠服的笑容，對此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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