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鎮(zhèn)尸煞,搬救兵
四面八方被招來的孤魂野鬼,像是一個個送上門的餃子,被樹洞吞食連渣都不剩。
槐樹的死氣開始倍增,隨即籠罩在岳陽城上空的陰云也變得猩紅了起來。
何舒寧手持天星羅盤護在齊柏前面,尸煞離他不過不到一米的距離。
她抬頭看了看天,面色大變,對著季楚秋問道:“頭兒,現(xiàn)在怎么辦?”
季楚秋看著院中那顆綻放著血紅色小花的槐樹,心頭也是咯噔一下,暗道自己一時大意,竟著了那孫有元的道了。
之前他在道門的時候也是聽過人面鬼樹的傳聞的,人面鬼樹天生邪靈,喜好生人、鬼修、妖血等,通常一現(xiàn)世便需獻祭數(shù)萬人的性命凝聚樹魂。
凝聚過樹魂的人面鬼樹,便等同于化形的妖怪,可行走與陰陽兩界,實力強大,且百年一現(xiàn)世,一旦現(xiàn)世,便是千鬼哀嚎,萬人同悲。
若是之后再無人出手將他降服,人面鬼樹就形同于在世間長生不死,且百年進化一次。
“舒寧先將消息...”
季楚秋話還沒說完,尸煞已經(jīng)朝何舒寧的位置沖過去了。
尸煞手握成爪狀,一股腐爛的腥臭味夾雜著血色槐花的異香眼突破了紫色屏障限制,眼看就要落在何舒寧的脖子上。
季楚秋和站在一旁發(fā)呆的唐玉和大叫了一聲:“不好?!?p> 何舒寧來不及做出反應(yīng),只能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半晌后,她覺得自己的脖子并沒有異樣后,緩緩睜開了眼。
她看見遠處一條漆黑的鎖鏈將尸煞層層捆綁住了,站在尸煞面前的,是方才那個看著弱不禁風的書生。
齊柏并沒有閑情在何舒寧面前說些什么,他偏頭看向季楚秋,微微低頭,以示禮貌的說道:“大人可先將消息傳回鑒妖司,這尸煞已經(jīng)被我困住了。”
何舒寧呆呆的看著他,眼眶忽然多了一絲淚光。
唐玉和長大了嘴巴,好半晌才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你...你是馭鬼人?你這...這馭的是什么鬼啊,怎么...這么厲害?”
季楚秋看著唐玉和,略有不滿的呵斥道:“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話成何體統(tǒng)?!?p> 旋即又回過頭盯著齊柏,語氣淡淡道:“那就依這位小兄弟所言,我先將消息傳回鑒妖司,然后再來對付這尸煞?!?p> 季楚秋暗暗打量了齊柏一眼,面色略顯一絲異樣。
但一想到齊柏用的是玄門術(shù)法,內(nèi)心又微微松了一口氣。
齊柏余光瞥到了這位紫衣鑒妖士郎的變化,嘴上什么都沒說,心里亦也沒有什么其他想法。
此刻他的所有注意力都落在了那顆血色槐樹殘留著點點血跡的樹洞之中。
槐樹想要成為血槐樹需要一百年的時間用無數(shù)人血澆灌,但孫有元六年前才四十五歲,他即便茍且偷生了六年,也不過一共只有五十一年的時間。
就算滿打滿算的這槐樹有五十一年的時間被人血滋養(yǎng)著,那也夠不成人面槐樹的條件。
先天條件不足,就需要后天補足,只要槐樹能化為血槐,人面鬼樹凝聚樹魂的成功率才不會低。
比如他收集偷人陽壽、精氣,抽調(diào)命煞吸食來的鮮血為備用,煉制成血煞大陣,用煉制好的血液灌溉的血槐雖然比不上真正的血槐,那也初略有了血槐的形態(tài),有成為人面鬼樹的潛質(zhì)了。
只可惜,煉制用來灌溉的血槐的血引少了一位,血引的挑選條件當然不可能是在矮子里面拔高個,所以他選中了自己,結(jié)果失策了,讓煉制的人血少了一位最主要的東西。
此等深仇大恨,若真是讓孫有元聚魂成功,他今日恐怕就走不出岳陽城了。
他看著季楚秋掏出腰間上的菱形銅鏡,扭動著銅鏡后面的綠色圓珠。
在經(jīng)過一系列的復(fù)雜轉(zhuǎn)動后,銅鏡光滑好不容易反射出一道紫色光芒,在一道紫色光芒快速遁入云層中后,樹洞之中射出一道針尖大小的血芒將紫色光芒湮滅成煙,就連季楚秋手里的菱形銅鏡也隨之裂開。
季楚秋扔掉了手上碎裂的銅鏡,拿著銅錢劍,咬著牙:“通遠鏡碎了,消息還沒傳出去。”
話音剛落,尸煞將勾魂鏈已經(jīng)崩開,朝何舒寧的位置奔襲過去了,漆黑暗沉的尸煞氣息如同暴風席卷在場鑒妖司的三人。
而風水師和相術(shù)師術(shù)法未大成之前,在這種場合下極其吃虧。
尸煞裹挾陰沉煞氣一拳揮過去時,何舒寧才用余下精氣運起天星羅盤,這一拳過來不僅將剛凝聚成型的紫色光影碎成了齏粉,還將她手上的羅盤指針都給崩壞了。
相比之下,唐玉和就更慘了,他一個相術(shù)師,境界又低,手上也不像何舒寧那樣帶著上好的法器,尸煞過來時,僅是普通一掌,就差點要了他的命。
幸好季楚秋反應(yīng)快,不然唐玉和就直接要歸西了。
季楚秋運起身法,用銅錢劍劈在尸煞身上,尸煞僵硬的身體與銅錢劍碰撞形成強烈的火花,尸煞卻半點傷害都沒有受到。
齊柏嘆了口氣,暗暗搖了搖頭。
尸煞多是尸氣、煞氣聚身,銅錢劍在他身上效用,其實還不如方才的六丁六甲符箓。
除非季楚秋和這個境界與這只尸煞等同,不然很難能在這尸煞的手下討到好處。
很顯然,季楚秋的境界也沒有齊柏想的那么高。
等到尸爪再次伸過去時,季楚秋選擇了和尸煞硬碰硬。
尸爪抓起了他手中的銅錢劍,兩人都是用蠻力硬撐,但季楚秋是人力,終有力竭的時候。
等到尸煞壓下銅錢劍時,嘴中忽然冒出大量幽綠色的氣體。
“不好,尸氣有毒?!?p> 季楚秋大驚失色,準備收回銅錢劍向后退去。
可尸煞一只手死死的抓住了劍刃,季楚秋費力抽回銅錢劍時,尸煞快步跟了上來。
一股驚人的尸煞之氣眼看就要纏住季楚秋的脖子,一條鎖鏈裹挾著濃郁陰氣而來,將尸煞氣息盡數(shù)湮滅掉了。
齊柏回頭看向季楚秋,嘆了口氣,說道:“大人的法器壞了,不如先帶著二位大人回鑒妖司稟報,這里的事,在下可先拖著?!?p> 齊柏嘴上說拖著,實際上他只是不想暴露自己馭鬼術(shù)馭的是鬼差的事情。
所以剛才他看著季楚秋對付尸煞沒有出手,一是想讓他老老實實回去搬救兵,二就是隱藏馭鬼術(shù)馭鬼差的事。
季楚秋猶豫的看著齊柏,躊躇道:“可你一人...”
剛想說什么,尸煞已經(jīng)再次起來,眼下情況緊急,他看著齊柏也說不出什么話了。
只能點了點頭,道:“那就麻煩這位小兄弟了?!?p> 季楚秋帶著何舒寧二人,準備從剛踹開的大門離去。
尸煞已快速追來,何舒寧、唐玉和二人臉色慘白,見尸煞過來,面上大驚。
齊柏皺起眉頭,一條鎖鏈散發(fā)陰氣像黑蛇一樣朝尸煞纏過來,將尸煞困住。
趁著這個空擋,何舒寧三人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朝門外跑去了。
門外,高啟義和衙門的人看著黑漆漆的天空,聽著城中各處的慘叫聲,嚇得牙齒都在發(fā)顫。
但一想到院子里,司天監(jiān)的人還在,又拍了拍胸脯,安慰自己道:“有司天監(jiān)在,不會出事的?!?p> 高啟義呼著氣,突然看見司天監(jiān)的人狼狽不堪的從孫記木坊趕出來,霎時間呆住了。
他愣愣的問道:“各位大人這是?”
季楚秋臉色難堪,但一想到齊柏還守在里面,所以對外面這位同樣被衙門請來的通靈師,語氣還算可以:“我等不敵孫有元尸體所化的尸煞,再加上院中有人面鬼樹聚魂,我等須得先上報此事,讓司天監(jiān)派高層過來?!?p> 聞言,高啟義的心跳都快脫離他這副身體了。
人面鬼樹?那不是傳說中的玩意兒嗎?而且你司天監(jiān)走了,岳陽城的人怎么辦?
“那...那里面怎么辦???”
高啟義心里打了退堂鼓,他怕死啊。
要是岳陽城真要萬人空巷祭鬼魂、生人聚魂,那他也顧不得陰德因果,準備下半生陰德虧損,雙腳抹油,開溜了。
季楚秋覺得高啟義這種情況還能詢問里面情況,也算有情有義了。
他回道:“之前幫衙門誅命煞的小兄弟在里面拖著,我等在隔壁益州凌益城設(shè)有鑒妖司分點,我等上報消息后,會帶人快馬加鞭的趕回來,人面聚魂也需三天時間,來得及。”
說完,季楚秋猶豫了一下,沖著高啟義拱手一禮,然后騎著來時的馬,縱馬離去了。
只留下高啟義一人呆呆站在原地,嘴中喃喃道:“小師傅在里面拖著,那就還有救,那就還救...”
衙門的各位捕頭聽到了兩人的談話,也只能蹲在地上,雙手合十,不斷祈愿:“希望小師傅挺住啊...我一家老小都在岳陽城呢?!?p> 孫記木坊后的庭院內(nèi),齊柏看著眾人離去,長長出了一口氣,他出手終于不用躲躲藏藏了。
齊柏袖中滑落一只長柄木槌,淡漠的看著血槐樹和尸煞,道:“我想你應(yīng)該很好奇我先前是怎么對付命煞的,現(xiàn)在我就可以讓你看看了。”
他知道孫有元魂魄清醒,一定能聽得見。
說完,齊柏騰空而起,將手中陰氣匯入那只長柄木槌,將陰氣注滿了木槌上的長條。
黑壓壓的天空之中,一只木槌的巨大白色虛影出現(xiàn)在了岳陽城的上空。
高啟義連同衙門的捕快,還有全城各處的人看著這巨大的木槌虛影都忍不住一驚。
只有高啟義愣過兩秒后,不僅大喜道:“哈哈哈...是那招,是小師傅對付命煞的那招...”
狗桃
我來這里只為了一件事:第一追讀,第二追讀,第三還TM是追讀。 請追讀賜予我力量,讓我化為兩更獸吧。 還有,我感覺自己寫的有點慢熱了,后期加快速度,劇情節(jié)奏加快,不影響劇情線。 這更三千多,一會兒還有一更,說有一更就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