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黛同劉壯坐了幾日的馬車,身心俱憊。
可一想到要與徐懷書相見,便又強打起精神來。
又坐了幾日的馬車后,云黛答謝完劉壯便往錦陽城中走去。
入了城內(nèi),云黛忍著肉體和精神上的疲倦走到了徐府的大門前。
可云黛并未直接上前,她知道自己被害十有八九與劉氏有關(guān)。
起初在百南村醒來時的那幾日,云黛對害她那三人的主謀還毫無頭緒,可過了些日子,云黛便覺得她被拐那日一切都如此巧合。
劉氏莫名對她示好,且二人上街沒多時,銀兩便用完了。
出來置辦物件,怎么可能不帶足銀兩?
再加上劉氏要求她去買茶水,之后她便被人打暈投河。
那為什么劉氏不能同她一起去附近茶館喝茶,反而一定要她去買?
且劉氏一直對她和公子的親事不滿,想來她遇害之事與劉氏是脫不了干系。
說不恨劉氏,云黛自認自己并無如此大度,說恨,云黛又談不上,畢竟是公子的母親。
可劉氏這番作為,讓云黛寒了心。
云黛也不敢直接這么上前,生怕劉氏等下又將她投河。
如今過了快三個月了,公子說不定還未回來,畢竟公子告訴她他回來的時日乃是3個月。
可她都失蹤這么久了,公子難道會不知道嗎?
也是,劉氏恐怕將消息壓了下去,公子收不到。
可她都斷了三個月的信,公子怎么可能會不知道?
正當云黛開始胡思亂想時,徐府的大門便“滋啦”一聲,出來的正是愁眉莫展的阿樹。
云黛見著阿樹如同見到救命的稻草,心里這塊大石頭也落了下來。云黛連忙跑上前,喊道:“阿樹!”
阿樹此時為公子而擔心,聽到云黛的聲音,只覺得好生熟悉,好似在何處聽到一樣。
這抬頭一看,可不就是他那失蹤了快三個月的少夫人嗎?
阿樹看見云黛只覺得眼淚都要流下來了,沒想到他一個大老爺們也有激動流淚的時候。
云黛看著阿樹看到她便痛哭流涕的樣子,笑道:“你哭什么啊?”
“少夫人啊,你可算回來了,我們還以為你……”
“我什么?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對了,公子回來了是嗎?他在哪兒?”
云黛連忙問道,對阿樹這聲少夫人,云黛心里倒有些疑惑,但云黛此時就想撲到公子懷中,聞著公子身上的味道,她才安心。
“自打少夫人你失蹤,公子便連夜趕回府中……如今公子正……”
“阿樹,你什么說話變得這般吞吞吐吐的?你快帶我去尋公子?!?p> 云黛皺了皺眉。
阿樹抹了把眼淚,便領(lǐng)著云黛進府中。
可被云黛攔住,阿樹不解。
云黛小聲說道:“我們從后門進便可,別問為什么。”
阿樹正想問為什么時,云黛又補充道。
云黛現(xiàn)在只想見公子,但她可不想看到劉氏,她現(xiàn)在一想到劉氏對她使下的狠招,便渾身直哆嗦。
阿樹雖十分疑惑,但還是照辦,從后門將云黛帶去徐懷書所在的地方。
云黛的滿心歡喜在見到醉倒在桃花樹下的徐懷書時蕩然無存。
桃花樹上的桃花已凋零,徐懷書就這樣半靠在桃花樹下,身旁全是大大小小酒壺。
云黛跑上前,站在徐懷書的面前,看著徐懷書那滿臉通紅的醉樣和被酒水打濕的衣襟。
云黛連忙過去欲扶起徐懷書,道:“公子,你別喝了!我回來了……”
徐懷書本欲推開身旁的女人,可聽到此聲,心里便不由自主的想:這不就是他阿黛的聲音嗎?
徐懷書喝了太多的酒,這些日子借酒消愁卻愁更愁,他覺得云黛死了,他的心也如同這桃花一般凋零了。
徐懷書怨恨他的母親劉氏,可她是含辛茹苦生下他的母親,他能恨什么?
他怨自己,怨自己沒有好好陪在云黛身邊,沒有做到一個身為夫君的職責。
這些日子,徐懷書白天想著云黛睡不著,夜里做夢也睡不安生,夢中都是云黛投河時哭著吶喊著求他救她時的樣子。
于是徐懷書一直將自己關(guān)于門內(nèi),不吃不喝。
劉氏等人急得不行,就差破門而入。
好在沒過幾日,徐懷書便出來了。
只是多加了酗酒這一項,每日將自己喝的爛醉才肯罷休。
劉氏也不是沒想過要勸徐懷書,可此事因她而起,她有什么資格去勸?
自打發(fā)生此事后,劉氏便將秋杏打發(fā)出府,只因此事與她關(guān)系頗深。
春溪想求二小姐,可見劉氏態(tài)度堅決,春溪上去也是雞蛋碰石頭。
于是秋杏哭著喊著求著夫人,卻于事無補,還是被趕出府外,再也進不了徐府。
劉氏自己勸不得,但心里擔心徐懷書的身子會因喝酒而傷,便讓徐月迢去勸勸。
怎料這徐懷書誰的話也不聽,悶頭繼續(xù)喝。
徐月迢實在看不下去,便破口大罵道:“徐懷書,你看看你現(xiàn)在什么模樣?!人都死了,你還這樣作踐自己干什么?你為了個死人一直走不出來,你忘了我和娘一直擔心你嗎?”
徐懷書不理會徐月迢,繼續(xù)喝著酒。
徐月迢氣的直接奪過徐懷書手中的酒壺就是一砸,酒水全漫在了地上。
徐懷書冷笑了下,起身離開,便被徐月迢拉住衣袖。
徐懷書吐出一口氣,道:“放手?!?p> “我不放,你能不能別喝了?!”
“放手!”
說完,徐懷書便將衣袖一甩,揚長而去,只剩徐月迢跌坐在地上,徐月迢氣的直捶地。
而聽到云黛的聲音時,徐懷書睜著朦朧的雙目便向聲源望去,眼前的女子越來越清晰,是云黛。
徐懷書看著云黛,忍不住撫摸起云黛的臉龐,喃喃道:“阿黛,這些日子我知曉你一直怨我沒有好好陪你,竟連夢里也不來與我相見……如今能在夢里再見你一次,我便是死也知足了……”
云黛搭在徐懷書撫摸她的手背上,如今看著滿嘴胡渣且眼中都是血絲的公子,也忍不住哭泣道:“公子,你摸摸看,我是活的,我活著回來了……”
徐懷書笑了笑,便突然暈了過去,不省人事,云黛也嚇的臉色蒼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