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嬤嬤和眾人都面面相覷時,阿樹走了進來,隨后進來的正是徐懷書。
“公子?您怎么來了?這下人呆的地方,您怎么能來呢?”
嬤嬤忙叫下人給公子搬凳子。
徐懷書搖了搖頭,視線掃過了眾人,落在了云黛的身上,看到云黛那滿是淚痕的臉龐,忍不住皺了皺眉,心想:哎,怎么又哭了。
“云黛,我今日來只是看看你有沒有把我那件衣裳洗完?!?p> 此話一出,嬤嬤懵了,眾人也懵了,包括秋杏本見到公子時面上掛著的笑容也立刻消退掉。
“回公子,衣裳還沒洗?!?p> 云黛老實回答,不知道為何聽到公子提起此事,心里只剩下委屈。
“衣裳為何沒洗?嬤嬤今日為何在此?還有你們這群丫鬟下人,府中養(yǎng)你們,難道你們就干站在這兒,不去做事嗎?”
徐懷書性子溫和,如今說話也重了些。
“對對對!你們這群丫鬟和下人,還不趕緊出去干活去?信不信公子扣你們銀兩!”
阿樹插著腰,指著面前的下人丫鬟們,耀武揚威道。
直到丫鬟下人都走后,阿樹還插著腰繼續(xù)一副狐假虎威樣。
徐懷書無奈的看了眼阿樹,又看向嬤嬤和云黛。
云黛只低頭不吭聲,可徐懷書知道她如今委屈極了。
“公子,都是奴婢的錯。以為是云黛偷了您的衣裳,所以才造成的這番烏龍。”
嬤嬤連忙跪下求饒道。
心里卻害怕公子怪罪她,到時候她便怕會吃不了兜著走。
“嬤嬤,你不分青紅皂白,我便克扣你三個月的銀兩?!?p> 徐懷書厲聲指責道,絲毫不給嬤嬤面子。
“云黛,如今你想給嬤嬤什么處罰,盡管提來便是。”
“公子,嬤嬤并未傷害到奴婢,便饒了嬤嬤吧?!?p> 云黛聞聲連忙跪在徐懷書面前,求情道。
嬤嬤沒想到云黛竟然會為她求情,而徐懷書也同樣沒想到。
徐懷書知道眼前的云黛是個善良的姑娘,心里對云黛更加憐憫和觸動。
可云黛只是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況嬤嬤乃是府中的掌事。她這一求情也算賣了嬤嬤一個人情,倘若日后她在府中出了些事,這嬤嬤承了她的情,也必定會幫襯她幾分。
徐懷書想扶起云黛,但男女有別,便看了看嬤嬤。
嬤嬤連忙扶起云黛,對公子討好道:“都是奴婢的錯,奴婢愿領此罰?!?p> “既然如此,你先下去吧。我還有些事要吩咐云黛?!?p> “是是是……”
嬤嬤說完連忙就離開。
阿樹在旁邊繼續(xù)看戲,卻發(fā)現(xiàn)公子看著他,沒忍住問道:“公子您和云黛姑娘繼續(xù)聊呀,看小的做什么?”
看到徐懷書那無奈的表情,阿樹突然明白了,這是趕他走的意思。
阿樹連忙道:“這就出去,這就出去!”
便將門直接關上,老實守在門口。
徐懷書和云黛看著緊閉的門都愣了愣。
徐懷書心想:我只是幾句話便走。云黛:有必要將門關的如此牢嗎?
“既然我的衣裳你還未洗,那便先還于我吧?!?p> “可公子這衣裳還臟著,怎么可以不洗?更何況,是奴婢將您的衣裳弄臟,那此事就應當交于我。還是公子嫌奴婢手笨,要別的丫鬟幫洗?”
云黛連忙問道,連語氣中帶了些質問自己竟渾然不知。
“……我并無此意?!?p> 徐懷書被問的啞口無言,無奈道。
“那公子既然沒有此意,那便讓奴婢將您衣裳洗了。公子放心,我這便將衣裳洗了,今日就送還給您。”
說完,便捧了衣裳要出去。
“我并非是嫌你手笨,只是沒想到今日會因這衣裳引起事端?!?p> “公子,不是衣裳的錯?!?p> 衣裳只是導火的引子罷了。
云黛想著今日秋杏對她依依不饒的樣子便十分納悶,她同秋杏從未說過話或接觸過,為何這秋杏這般害她。
這秋杏好似也喜歡公子,難道只是為了件衣裳嗎?那也太斤斤計較了。
看來,日后還是離她遠些,畢竟她有那位名叫春溪的姐姐,不是她一個洗衣丫鬟能惹得起的。
“對了,公子您為何今日會突然來此?”
云黛說出了心里的疑問。
若說公子是順道來的,這公子住處與這下人房離的遠,這下人房又不是公子該來的地方,此想法不大可能。
那只有一種可能,只是公子真的是特意為她而來的嗎?
雖答案已出,但云黛還是有些不相信。
她與公子正如秋杏所言,沒見過幾次,最多就是少時遇見一次和昨日那次,還有的就是她偷看公子那幾次。
“云黛姑娘,是我聽見有幾個下人說張嬤嬤去了你那兒,覺得奇怪,便告訴了公子。公子聽到此事,趕忙便過來了。你不知道我追公子追的有多累啊……”
阿樹埋怨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徐懷書轉頭直接訓斥道:“誰教你的,竟敢偷聽主子的話?!”
阿樹不敢吭聲,連忙道:“都怪這木門隔音太差,公子,我再走遠些便是?!?p> 說完,便趕緊跑遠了。
“我……”
徐懷書只覺得待在這屋內分外煩躁,舔了舔嘴唇,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因為他確實如阿樹所言,放下手中的字筆,也不顧被筆墨毀了的畫,便趕忙過來。
至于為何如此,他自己也不知道。
“只是因為此事與我有關,應當我來處理才是?!?p> 徐懷書解釋道。
云黛此時臉紅了起來,心里卻在嘀咕道:你來時又不知道是不是衣裳的事情。
云黛沒想到公子竟對她如此上心,心猿意馬起來。
不過還是順著公子的話道:“多謝公子好意,倘若沒有公子來,奴婢恐怕就要挨那二十大板了……公子,奴婢無以為報。但奴婢會做些糕點,改日給公子送去嘗嘗以報公子的恩德。公子,您覺得如何?”
云黛一臉期待和感恩的看著徐懷書。
徐懷書為難了起來,這男女有別,送糕點這事……
“公子別誤會,奴婢只是想報答公子的恩德罷了。也是,奴婢的糕點怎么能跟府中的廚師一比呢……”
云黛說到后面,聲音便輕了起來,直到?jīng)]了聲音。
徐懷書看著眼前的女子一臉落寞的樣子,直接說道:“我并非說不可,那就有勞你了。如今事情已解決,我便走了。”
說完便推門離開,只余云黛垂眸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