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萊茵
看著雷蒙德專員的造型，路明非有一種幻滅的感覺，至少在他心中執(zhí)行部的精英不該是這種造型。
雷蒙德戴著一副不知哪里找來的無框眼鏡，下身穿著一條繪著陽光與大海的沙灘褲，上身系著奶牛logo的廚房用圍裙，嘴里邊嚼著口香糖邊為他們搬來了一摞課本和一個金屬手提箱。
這些課本的封面上大都撰寫著英文混合拉丁文的內(nèi)容，雷蒙德將它們一本本的鋪在餐桌上，說道：“雖然我是歐洲人，但我的拉丁語實在是爛到，用你們中國話來說，簡直是豬狗不如?！?p> “不過不用擔(dān)心，課本里面的內(nèi)容已經(jīng)為在校學(xué)生貼心的翻譯成了中文，說來慚愧，以我從學(xué)院畢業(yè)后的中文水平，去給老外們上課教教‘孔夫子’賺點外快什么的，綽綽有余。”雷蒙德拿自己開涮的時候，順帶把那只金屬箱子拎上了餐桌。
“先為你們展示一下，這目前執(zhí)行部人手一只的箱子，防彈且表面的金屬能經(jīng)受一千度以上的高溫炙烤，裝備部最新的研發(fā)成果。除此之外每一只箱子里都內(nèi)置了炸彈可以遠程引爆，威力相當(dāng)于50gTNT炸藥。不過不用擔(dān)心，只要你不按下爆破的按鈕，箱子本身是不會因為任何原因走火自爆的。”雷蒙德敲了敲箱子的外殼：“我們學(xué)校的裝備部，主要職能是研發(fā)各種用于消滅龍族的煉金武器，同時他們熱衷于將所有能當(dāng)做武器和不能當(dāng)作武器的東西，全部改造成威力巨大的炸彈?！?p> “真是瘋狂。”路明非感慨。
“是的，如果說執(zhí)行部里的都是暴力狂，那么裝備部里的每一個人都是精神病患者，每一個！我曾經(jīng)見過他們把一支電動牙刷的握柄改造成了……”
“改造成了？”路明非攥緊了手，想象著一支牙刷爆炸的絢爛花火。
“改造成了MP3！只要按壓牙刷的不同檔位，分別對應(yīng)著切歌和音量調(diào)節(jié)的功能，最重要的是，那支牙刷居然還能正常刷牙！”雷蒙德大呼小叫的喊著，那只MP3式牙刷似乎給他帶來過不小的陰影。
路明非此刻很想找一個跟他一樣善于吐槽的人，他看向身邊的楚子航，可楚子航居然還一本正經(jīng)地在筆記本上記下了“會爆炸的牙刷”一類的詞條。
雷蒙德打開了箱子，里面放一柄沃爾特PPK手槍，以及一個纏滿泡沫的小包裹。
“PPK手槍，007的最愛?！崩酌傻麓盗艘宦暱谏冢岩慌缘呐菽堕_，露出了一片黑色的鱗。
“來來來，同學(xué)們傳閱一下，這是一枚來自樓蘭古城的龍鱗，小心別被邊緣劃傷?！彼妖堶[遞到了楚子航的手里。
楚子航掂量了一下，又遞給身邊的路明非：“很輕，像是塑料。”
路明非接過龍鱗，確實如楚子航所言輕得像是塑料，質(zhì)感方面則有點像是鋼，冰涼堅韌。
“來，把鱗片擺到箱子上，咱們來試驗一下裝備部的新玩意兒。”雷蒙德搓搓手將箱子合上，又把鱗片平放在金屬的外殼上，手握著PPK說：“我查過你們高中軍訓(xùn)時的資料，路明非十槍一百環(huán)，楚子航十槍九十五環(huán)，怎樣，你們誰來？”
“來什么？”路明非問。
“用槍射擊鱗片啊，這把槍是裝備部改造過的，我們正好看看這片鱗能硬到什么程度。”雷蒙德又晃了晃手中的PPK。
“我來吧?！背雍狡鹕斫舆^PPK，對準了鱗片。
“路明非躲遠點，小心流彈！楚子航，千萬瞄準點，我女朋友的房貸還沒還完……”雷蒙德話音未落，“砰”的一聲巨響，楚子航開槍了。
路明非的耳膜被震得生疼，楚子航則是足足倒退了兩步才止住了手槍的后坐力。
“媽的，一幫神經(jīng)病，這種槍打在人的腦袋上，估計就只剩半個了，濺得身上全是腦漿！”雷蒙德怒吼著來到了桌邊，只見那枚鱗片被子彈命中后，半嵌入了箱子的金屬外殼里。
“我去，還真防彈啊。”路明非看著凹陷進去的手提箱，用手把鱗片扣了出來，一只堪比航炮的槍，卻未能洞穿那片鱗。
“是被鱗片卸了力，不然箱子肯定穿了?！背雍剿χl(fā)麻的右手，湊過來欣賞自己的杰作。
“喂，搞什么，造核彈啊！”門被用力敲響，傳來了帶著粵語腔調(diào)的普通話。
“唔好意思啊強哥，剛剛啞鈴掉地上了?！崩酌傻聸]有開門，大聲回應(yīng)著門外的強哥。
“癡線，傻逼鬼佬來的。”門外的聲音罵的很輕，但客廳里的三人聽的一清二楚，楚子航剛朝大門走了一步就被雷蒙德拉住，他拍了拍楚子航的肩說：“算啦，是我們有錯在先，以后還要當(dāng)鄰居的嘛，咳咳。”
用咳嗽聲緩解了尷尬后，雷蒙德接著說：“這枚鱗片的主人很可能是某只次代種或三代種，甚至是初代種，不然以這把槍的威力，在四代種或五代中身上留下一點痕跡應(yīng)該是不難的。”
路明非和楚子航的臉色都不算好看，光是一片鱗就這么厲害，想擊殺龍類不是天方夜譚嗎？
似是看出了二人的情緒，雷蒙德笑著解釋道：“你們倆的表情怎么像是便秘了似的，別這么緊張嘛?！彼痒[片重新包好，連著PPK手槍一同收入了手提箱。
“想要擊殺一只純血龍類，執(zhí)行會設(shè)計好周密的計劃，不會讓你們提著槍就上的。煉金武器、高水準的專員，都是屠龍計劃中密不可分的一環(huán)，今天因為條件有限沒能弄到煉金武器，等到時候回了學(xué)校會有專門的課程，任課老師會給你們展示的……哦呀，三點了，飲茶先啦！”
雷蒙德直奔廚房，泡了兩杯綠茶給端給路明非和楚子航，算是課間休息。
“專員，能給我們講講關(guān)于言靈的事嗎？”楚子航開口道。
“當(dāng)然，本來下個環(huán)節(jié)就是介紹言靈，不過在那之前，先給你們看兩段影片。”雷蒙德打開了筆記本電腦，點開了一段視頻。
視頻中，一片森林區(qū)域里爆發(fā)出類似核爆的巨大沖擊波，數(shù)百公頃的林地倒伏，發(fā)出的沖天光亮直接讓錄影設(shè)備被迫中斷了運行。
“這是……通古斯大爆炸？”路明非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是的，這其實是一支屠龍小隊中某位成員使用的言靈，因為爆炸的光亮遠至萊茵河，所以這種言靈被命名為‘萊茵’，本次事件在卡塞爾學(xué)院也被稱為‘萊茵燃燒’?！崩酌傻玛P(guān)掉了這段視頻，補充道：“這是世界上唯一一段涉及‘萊茵燃燒’的現(xiàn)場影像資料，屬于保密文件，你們也記得不要外傳?！?p> 路明非心想，自己傳出去也沒人信啊，他捂著腮幫子說：“那放這招的人，還好么？”
“不太好，研究部推測‘萊茵’是一種消耗極大的言靈，整個釋放過程僅僅維持了0.003秒，也就是說釋放者在一瞬間就灰飛煙滅了。”
“那確實是不太好……”
“好了，我們來看下一段?！崩酌傻掠謴奈募A中調(diào)出了一段視頻，這次的開場就平靜許多了，天空漂著蒙蒙細雨，一個穿著白色T恤黑色牛仔褲的少年背對鏡頭，站在一片無人的鵝卵石河灘上一動不動。
視頻才剛開始三秒，雷蒙德就暫停了視頻。
“干嘛啊專員，別吊胃口啊！”路明非不滿道。
“楚子航。”雷蒙德沒理會路明非，只是靜靜地看著楚子航：“半個小時前，就是給你們煮泡……煮公仔面的時候，我收到學(xué)院發(fā)來的這段視頻。”
“影像上的人，是你沒錯吧？”
“是我?！背雍娇粗聊?，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