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元朝廷的無數(shù)次苛征暴斂造就了無數(shù)的苦難,天殺的包稅制讓百姓更是入不敷出,一畝地最多畝產(chǎn)一石糧食,可地稅卻能收到三石糧食的天價。
老百姓都是好老百姓,就算是知道明天就要被殺頭今天也依舊會在田地里農(nóng)耕。
但那恐怖的包稅制讓老百姓越種地就越窮,越窮只能越勤奮,最終弄得餓殍千里,易子而食。
就算到了洪武初期也沒得到多好的改善,北元數(shù)十年的苛征暴斂不是洪武一朝就能扭轉(zhuǎn)的,這也就造就了現(xiàn)如今永樂十九年了還有無數(shù)吃不飽飯的人家。
看到于謙唾沫橫飛,楚蕭心里也有些心疼。
于謙他娘就是因為災(zāi)年和北伐連年征戰(zhàn)的原因,這才導(dǎo)致一病不起,種了一輩子地卻連口飽飯都吃不上,最終只能在饑寒交迫之中病餓而死。
如果這世上真有一種糧食能畝產(chǎn)二十石,他娘就不會死,所以楚蕭不介意讓于謙把心里的痛苦發(fā)泄出來,這半個多月以來這家伙已經(jīng)快壓抑的瘋了。
滿眼心疼的給于謙擦了把眼淚,順手把粘在手上的大鼻涕抹在了沐斌身上,楚蕭安慰道:“哭夠了就松開,過了年把嬸嬸的遺骨接到順天來?!?p> 說著便不再理會暗自流淚的于謙,楚蕭轉(zhuǎn)身來到鄭和身前拱手道:“鄭大人,正因為我大明近年來有進(jìn)入小冰河時期的征兆,所以小子在聽聞太子殿下說您來年要再下西洋之時才有此想法?!?p> “還望鄭大人能夠體恤我大明子民之苦,將這些祥瑞從大海的另一頭帶回來,楚蕭為我大明子民請愿?!?p> 再說鄭和,卻見他在聽完楚蕭的話后愣愣的半天說不出話,而后目光中的神色從掙扎,再到激動,最后滿臉感激的站起身反而給楚蕭深施一禮道:“在下鄭和,謝過楚爵爺惠澤萬民之恩!”
他的這一禮施的很深,因為他原本以為楚蕭只不過是希望他能帶回來一些特殊的農(nóng)作物,這本就是他再下西洋的目的。
可聽完小冰河時期的事情后他才明白,楚蕭這是為了大明將來數(shù)萬萬子民在請愿,而他一介閹人又有什么資格能夠懷疑這種人的目的性。
他發(fā)誓,就算是他要葬身大海之上,也會讓人把能救活大明的農(nóng)作物帶回來。
楚蕭剛要阻止他行禮,卻聽鄭和開口了。
“楚爵爺莫要拒絕,人可以病死、老死,被刀砍死,被五馬分尸,但就是不應(yīng)該被活活餓死,因為這是天底下最殘忍的刑罰,是老天爺都不愿意用的手段。”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我是親眼目睹過天災(zāi)的,餓殍千里,易子而食!”
“人餓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連泥土都可以吃!”
“我就是從那種死人堆里爬出來的,我盼著有一天老百姓都能吃飽飯,再也沒有餓死的人。而你說這土豆,玉米,能讓我大明百姓畝產(chǎn)二十石,我鄭和就算是粉身碎骨,把這條命扔在大海之上也一定會把畝產(chǎn)豐厚的糧食種子帶回來!”
楚蕭沒有拒絕他這一禮,因為他在聽鄭和說這番話的時候連牙齒都咬的咯嘣作響,自己一個后世人怎么能想到他都經(jīng)歷過什么。
念及此處,楚蕭便深施一禮。
鄭和是個見過民間疾苦的,所以他認(rèn)為鄭和或許是唯一有這份意志力完成這份宏愿的人選。
如果說這么些時日以來楚蕭一直都把自己當(dāng)做一個局外人,畢竟從后世突然來到了這么個格格不入的大明朝,任誰都會感覺這個世界并不屬于自己,他也不屬于大明。
但就在剛才于謙真情流露,鄭和躬身行禮的那一刻他忽然有種愧疚感,為大明未雨綢繆這件事怎么就讓他看的那么利益熏心,有時候給老百姓謀個好處就非得是為了一己私利么。
楚蕭自認(rèn)他不是個大公無私的人,往好了說也就是個自私的咸魚,但好事總得有人去做,鄭和是個不錯的人選。
解決了拜訪鄭和的目的后接下來就是繼續(xù)血戰(zhàn)牌桌,麻將這東西還有很多種玩法,今天必須給咱們鄭大總管都普及一遍,省的出使西洋的時候不會玩。
麻將的刺激性肯定不會讓人失望,就連一向視賭博為豺狼虎豹的于謙,這會也沒了之前哭天抹淚的模樣。
入手一張幺雞后,大手一揮,推倒手里的牌胡了一把十三幺,一改之前的頹廢。
眼看臨近中午了鄭和提議留下幾人用飯,但一見楚蕭在這朱瞻基等人可就不困了,拍著桌子叫嚷著要讓楚蕭親自下廚,別的還不吃,就得意前些時日在翰林院吃的那口油潑面。
一聽說楚大爵爺要親自下廚鄭和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他,而楚蕭也是無奈。
無他,不是他自己愿意下廚給這幾個飯桶做吃食,實在是就連尚膳監(jiān)的飯食他都吃不下去,想來鄭和家里的飯食他能吃得想殺廚子全家。
楚大廚的手藝從不會讓眾人失望,酒是一口都沒喝,一群二十多歲的大小伙子,外加一個大太監(jiān),兩個老仆役,人手抱著一口大海碗,蹲在墻根地下禿嚕褲帶面。
兩大碗熱氣騰騰的油潑面下肚,鄭和也吧唧嘴感嘆,要是在狂風(fēng)四起的大海上能吃上這么一碗油潑面,那估計就連思鄉(xiāng)引起的冷熱病都能痊愈。
聞言,見軍糧的事又來了機會,張克儉這家伙又開始趁機給楚蕭灌輸讓他接手軍糧的買賣。
見他又開始惦記這事楚蕭連忙轉(zhuǎn)移話題,而這男人之間除了正事之外就沒別的話說了,無外乎就那么點事。
正巧張克儉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沐斌這紈绔更是從小就對那些地方輕車熟路,不知不覺間氣氛頓時熱烈,話題也從正經(jīng)事變成了色狼的交流大賽,一時間院子里正是個精濤駭浪,勃大精深。
張克儉一聽感覺來了機會,擇日不如撞日,正好咱們楚大伯爵幾個人趕考至今還沒去勾欄處聽過曲,今天就由他來請客。
嚎叫一聲,拽著楚蕭幾人就往外走,一回頭貌似忘記了什么便忍不住邀請鄭大人也一塊去,人多熱鬧。
楚蕭照著他屁股上就來了一腳,從一盞茶之前開始鄭和的臉色就不對了,哥幾個連忙頭也不回的往外走,生怕別人以為他們跟張克儉認(rèn)識。
楚蕭心中感嘆,好家伙,邀請?zhí)O(jiān)逛青樓,你也是人才,不過該去的地方還是要去的,來到大明朝了咱楚大伯爵不去那地方逛一逛,這都對不起如今的貴族身份。
狗頭大將軍啊
求追讀,求追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