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滿意了,沐春老傻也滿意了,整個黔國公府上下都對這輸血續(xù)命的事情感激無比。
沐斌小傻對楚蕭更是崇拜到了家,看他的眼神里滿是星星,一時間亮的滲人,出月亮門的這一路上跟在楚蕭屁股后面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個不停。
沐斌這家伙哪哪都好,就是這感情太過于豐富了,明明他比楚蕭大了快一輪,結(jié)果滿口都是楚兄楚兄的叫得那叫一個親熱。
正被煩的時候脖領(lǐng)子又被抓住了,緊隨而來的就是那熟悉的狐臭味。
聞到熟悉的配方,楚蕭為了不被再次夾在咯吱窩里蹂躪,只好趕忙給沐春老傻求饒。
一聽是沐春要跟他回去討要煤炭爐子,楚蕭忙解釋說煤炭爐子還沒做出來,等過兩天叫鐵匠打好后就會派人給府上送來。
沐斌在一旁忙說過兩天自己會代替長輩登門拜訪,一方面是去取煤炭爐子,另一方面是長輩給晚輩登門道謝不合規(guī)矩,正好由他這個同輩人去感謝楚蕭。
不得不說,古人對禮儀的嚴格要求真的是變態(tài)到了家,而且越是高門大戶越講究禮儀規(guī)格。
楚蕭更想說干脆給點實惠的東西最好,什么真金白銀啊,錦緞細軟啊,家里缺的東西都行。
實在不行把家里的丫鬟賞幾個帶回去也行,家里的仆役都是東廠買來的,用起來整天提心吊膽的,哪有黔國公府里的丫鬟讓人感覺安心。
從黔國公府出來后,楚蕭就拜別了咱們的洪熙大胖一家人,準備帶著于謙先回楚家莊子。
這頭犟驢還是有些別扭,得帶著他再敲打幾天,否則以后容易被嘎。
可太子等人先回去了,一路往楚家莊子走,褚成仁這個老變態(tài)的馬車卻一直跟在后頭。
楚蕭現(xiàn)在很想掐死這個老太監(jiān),自從會試過后他一直懷疑這個老家伙對自己有什么目的,但褚成仁這么長時間過去也一直沒顯露出來。
不活人啊,自己現(xiàn)在成了鐵打的太子黨,而且朱胖胖還帶著他一路認識各種大佬,本該是一路高歌猛進的劇本,結(jié)果總有個老變態(tài)在后頭盯著你,任誰都會感覺渾身不自在。
明知道褚成仁這老家伙有問題,偏偏他還死活不告訴你,就這么跟你耗著。
這要是等到自己哪天終于能躺在功勞簿上白吃不干活了,結(jié)果他跳出來威脅自己去當個送死的鬼,那到時候可就太虧了。
原本的想法是盼著這些年最好別有什么政變,老家伙五十多歲了又是在古代,多熬幾年把他熬死了應(yīng)該就安全了。
可一想到咱們這位永樂皇帝恐怕再過幾年就要下線,這個想法或許有些愚蠢了。
馬車一路往楚家莊子走,等楚蕭回過神來,回頭一看東廠的馬車還在屁股后頭跟著,想必褚成仁這老家伙肯定正板著個死人臉坐在馬車里等自己過去主動開口。
沒轍了,眼看到了莊子路口,楚蕭干脆下車過去開門見山。
兩架馬車前后停在楚家莊子路口,楚蕭和褚成仁在莊子路口漫步,或許是周圍沒了其他人,能和自己兒子獨處的關(guān)系,老家伙臉上帶著不常見的笑意。
背著手朝著楚家莊子里那些農(nóng)田指指點點,宛如是自家的田產(chǎn)一樣輕松愜意。
“狀元公真乃是天縱奇才,令師的手段更是驚為天人,隨意的幾樣手段就能令我大明太子恩澤百姓,他日必然能登堂入室?!?p> “這些田產(chǎn)都是李景隆家以前的產(chǎn)業(yè),自他被陛下圈禁后就全都充公入了戶部,今日狀元公獻出了制鹽法必然能讓陛下龍顏大悅,后又以奪血續(xù)命之法治好黔國公,我大明雖廢除了子、男爵位,但不出意外一個伯爵的爵位應(yīng)該是少不了的。”
“有了爵位就能買賣田產(chǎn),擁有自己的莊戶和家將,狀元公真是好福氣啊?!?p> 褚成仁不停的指指點點,還不時的感嘆楚家莊子的莊戶們都是勤勞的莊稼人,再過不久就快年禮了還要趁著凍土前拾抖田地里種下的小麥。
也不怕莊戶門把他當成投糧的賊偷,楚家莊子的莊戶們有不少可都是戰(zhàn)場上下來老兵。
楚蕭不喜歡勤勞的莊戶,覺得只知道不斷地種地只能越種越窮,反而喜歡那些心思活泛的人,秋天曬點菜干到了冬天拿去集市上販賣,有錢的人家自然會把錢送來。
以后得帶著楚家莊子的莊戶門多講講致富之路,要想富,先修路,少生孩子多種樹,后世這一套放到現(xiàn)在還是很合適的。
褚成仁笑得老懷大慰,滿臉的皺紋都快能夾死蚊子了,就好像這些莊戶都是他家的一樣。
這老家伙要變成妖精了,眼睛里的光比自己的還亮,看樣子就算自己死了他都不會死,熬死他的計劃看來實施不成了。
眼看行不通,楚蕭干脆開門見山道:“褚廠督不回東緝事廠,跑到我們楚家莊子來偷看莊戶是干嘛,莫不是看上了哪家莊戶炕頭的婆姨,張叔家里可都是退下來的老兵,您行事的時候得小心點?!?p> 聞言,褚成仁的目光一下子落到了楚蕭頭上,剛要抬手卻又忍住了。
楚蕭不知道的是,褚成仁差點教訓他,好啊,調(diào)戲到你老子頭上來了。
“本官也是奉命行事,陛下想要多了解一下奪血續(xù)命之法,還有勞狀元公能給本官解惑,本官也好回去給陛下詳細道來?!?p> 聞言,楚蕭是實在不想繼續(xù)談?wù)摮檠@回事,自己也是個半吊子,怎么可能給古人說清楚這其中的原理。
奈何這是皇帝的命令,楚蕭只能強忍著嘔吐的欲望給他講解輸血這回事。
人身體里的血雖然只占身體比例的很少一部分,不過只是抽一點血的話根本不礙事,反而還會刺激造血細胞增加造血量。
戰(zhàn)場上那些流血而死的人都是流血過量,而有些則是心理素質(zhì)不夠而被活活嚇死的。
就比如你把一個人的眼睛蒙上然后給他手上劃一刀,告訴他割破了他的血管,血一直在流,然后再用水流模擬出流血的聲音,一個時辰后這人就會死。
這就是心理因素,如果只是按照今天給黔國公輸血的量,反而能給傷兵營里帶來生機。
不能再聊了,沒看見褚成仁那雙眼睛亮的嚇人?
早聽說東廠和北鎮(zhèn)撫司折磨人的手段令人發(fā)指,據(jù)說還有把人放在一個燒干的大甕里邊蒸邊烤的刑罰,聽多了容易晚上做噩夢。
楚蕭忙給褚成仁擺手拒絕不能再聊,還告訴褚成仁如果真的沒什么辦法來發(fā)泄內(nèi)心的欲望,那干脆不如去找個對食,就算干不了那事多少也能排解一下內(nèi)心的孤獨。
畢竟在他看來,太監(jiān)沒了那家伙事后,日積月累之下多少都會有點內(nèi)心扭曲。
這套說辭聽得褚成仁顏面上青筋暴跳,楚蕭頭一回發(fā)現(xiàn)這老家伙居然會武功,一爪子就從墻邊的老槐樹上抓下一塊樹皮,沖著楚蕭一陣獰笑。
作為識時務(wù)者為俊杰的典范,楚大官人一溜煙的上了馬車,催促著馬夫趕緊回家。
就不信你東廠督主能到楚家莊子里修理一個六品官員。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趕回家里后褚成仁就已經(jīng)在養(yǎng)心殿向皇帝稟報了。
并且,他今天要和皇帝說的話,可是會決定他們父子生死的難題,他必須要盡全力讓皇帝打消對太子的猜忌,這是他為數(shù)不多能為自己兒子辦的事。
一想到為了以后的天倫之樂,褚成仁感覺自己要做的事就還有很多。
“回稟陛下,楚修撰說的話分毫不假,黔國公在輸了血后脈搏和氣息都穩(wěn)定了下來,睡的香甜,估計過幾天陛下就能在朝堂上見到黔國公。”
聞言,朱棣閉著眼睛點了點頭,隨后翻身從臥榻上坐起來道:“啊~太子這事辦的不錯,有沐晟在后面幫襯著,楚蕭那小子就不用怕有心人惦記了。制鹽的事呢,太子決定怎么處理。”
褚成仁聞言,連忙躬身道:“制鹽的事情楚蕭也句句屬實,太子殿下沒有擅作主張,估計馬上就會給您呈上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