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炳匆匆忙忙的回到了工地,當(dāng)聽說何平安交代給自己兒子的話語之后,整個人頹然的坐在了沙發(fā)上。
“爸爸,你別擔(dān)心,我會自己小心的。”其實田家強還是非常了解自己父親的,他一輩子謹(jǐn)小慎微的活著,就是為了自己兩兄弟能夠平平安安的長大、結(jié)婚生子。
可是這個世道就是這樣,沒那個命投一個好胎,不拼命怎么出頭?而且田家強已經(jīng)長大成人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也是時候自己單飛了,不管成功不成功,不管走到什么地步,都需要自己去闖出一條路來。
像田阿炳這樣窩囊的過活一輩子,不是田家強想要的人生。
“哎,家強啊,爸爸知道你們兄弟覺得爸爸窩囊,也聽到了你跟你弟弟的聊天。你雖然跟著爸爸做了這么久的活,但是這個社會的黑暗遠(yuǎn)遠(yuǎn)不是你們靠著拼命就能夠博出位的。
你弟弟是聰明,他給你出的那些注意看起來都不錯,可是要真的做起來,沒有大毅力,沒有大氣運,沒有貴人幫助,都是搞不成的?!碧锇⒈[擺手制止了田家強說話,繼續(xù)說道。
“不過還好,你平安叔就是那個有大毅力、大氣運、也有貴人扶持的人,他能夠支持你,你就好好干,爸爸也會幫襯著你。你也算是有大氣運了,能夠得到你平安叔的支持?!?p> “爸爸,我……”田家強沒有想到田阿炳并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樣窩囊,反而是看的非常明白的一個人,“我去找平安叔說說,還是讓你來管吧!”
“家強,你記住,開弓沒有回頭箭,答應(yīng)了的事情,不管做不做得成,都必須做下去,絕對不能半途而廢。你爸爸我就是一個沒有信心的人,做什么事情都怕,所以寧愿窩囊,寧愿息事寧人。但是現(xiàn)在你平安叔正是打江山的時候,他需要的是敢打敢沖的猛將,你有這股子拼勁,那就好好拼吧?!?p> “嗯!”田家強咬著嘴唇,重重的點了點頭。
“平時跟你爸爸我關(guān)系好的那些個兄弟,他們也是希望得到一個出人頭地的機會,要不是我一直壓著他們,他們估計早就想辦法找其他門路了。也是跟你一樣,都不安分,你就帶著他們吧。也算是老子對你的一點支持,走吧,我?guī)闳ジ麄冋f說?!碧锇⒈玖似饋?,走了出去。
話分兩端,何平安與威廉見郝禮士的時間很快就確定了下來,主要是這次威廉被何平安誆的厲害了,非常擔(dān)心項目半途而廢,那對他這個剛剛上任的新官打擊可就太大了。
尤其是為了這個項目威廉忙上忙下的跑了這么久,公司上下的人可是都看著呢。要是真的黃了,估計威廉就沒啥臉面再在金門建筑里邊待著了,甚至于在香江可能都待不下去。
所以威廉才會這么著急的跟郝禮士約見。
這次見面的地點定在了怡和的總部,何平安跟著威廉一路被引導(dǎo)進入了會議室。
前臺的服務(wù)員倒是盡心盡力,讓他們就坐之后,還給泡來了茶和咖啡。
“哈哈哈,威廉,什么風(fēng)把你給吹來了?我可是聽說你最近忙的腳不沾地呢?”人還沒有進來,郝禮士的聲音就從門外傳了進來。
“啊,Mr何,你回來了?恭喜恭喜啊,聽說你在日本可是大放光彩?。俊焙露Y士恭維的聲音之中,不乏一絲酸澀。
“你好,郝禮士先生?!弊谕饷娴暮纹桨舱酒饋砗秃露Y士握了握手。
“郝禮士,要見你一面可是比見港督還難。”威廉無奈的說道。
“嘿,威廉,那還不是你總是忙于工作。你要說多出來參加參加活動,咱們就能經(jīng)常見面了!”郝禮士并不介意威廉的挖苦,反而是跟威廉開著玩笑。
“郝禮士,我的來意想必你已經(jīng)清楚了。我這邊碼頭的事情已經(jīng)進行的差不多了。我可是完成了我們當(dāng)初的約定?,F(xiàn)在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fēng)了。不知道你們電廠項目進行的怎么樣了?什么時候可以落地?”威廉坐下后直截了當(dāng)?shù)膯柕馈?p> “Mr何,不知道那邊怎么樣了呢?你剛剛從日本回來,想必了解的比我更加清楚?!焙露Y士不愧是老江湖,并沒有回答威廉的話,反而是將矛頭對準(zhǔn)了何平安。
可惜郝禮士不知道的是,何平安上一輩子跟鬼佬打交道的時間并不少,對他們的套路那是再熟悉不過,可以說是被鬼佬一個一個的虐出來了的。
何平安并不接招,“日本投資人那邊的情況都隨時跟怡和的團隊進行過通報,我作為中間人,職責(zé)就是忠實的將雙方的信息進行傳遞。在日本的時候,我的信息是直接傳遞給杰森的,我不清楚怡和的內(nèi)部溝通和審批流程。但是從杰森那邊反饋過來的信息讓日本投資人非常不滿意。他們認(rèn)為怡和在合作上面沒有誠意?!?p> “日本人也是沒有誠意,都到了這個地步了,他們理應(yīng)派人來香港進行面談。這么大的生意,不應(yīng)該是僅僅通過中間人和書信就能夠談的成的。”郝禮士不愧是老狐貍,見何平安不接招,立刻就搞了一個倒打一耙。
不過立刻被何平安抓住了機會,“郝禮士先生的意思是希望日本投資人到香港進行面談?”
“對!”郝禮士有一種被何平安架起來了的感覺。
“那好,面談沒有問題,請郝禮士先生定一個時間吧!我來安排日本投資人到港進行面談的事情。除了面談,郝禮士先生還有沒有其他的要求?”何平安問道。
“當(dāng)然有,這些是我們這邊準(zhǔn)備的問題清單,需要他們進行書面回復(fù)。另外,關(guān)于面談,我稍后會讓人準(zhǔn)備一個日程安排?!?p> “沒有問題,面談的事情我來安排,日程您弄好了交給我就行。而且日本投資人的住宿和交通也可以由我的公司來解決,只希望談判能夠順利進行,項目能夠早日落地。不過談判的時間我不希望拖得太久,而且日本人也不會允許拖得太久。我的建議是以一周時間為期限,能夠談得攏就繼續(xù),談不攏還不如大家早點表明態(tài)度,各自安好?!焙纹桨惨彩菍⒘艘卉?。
“可以,我們也是希望項目盡快落定,”郝禮士同意了何平安的建議。
“郝禮士,還有一些消息,何平安不好跟你下面的人說,因為說了也沒用,反而會搞得人心惶惶的。何平安,你說說?!蓖姾纹桨舱f完就閉嘴了,立刻補充道。
何平安再次看了威廉一眼,得到了他肯定的點頭之后,這才說道,“其實也不是什么秘密,我相信杰森應(yīng)該也有所察覺。日本投資人在尋找替代者,因為他們現(xiàn)在并非是像之前的那樣想要早日出手電廠項目。因為有了日本銀行的支持,他們產(chǎn)生了其他心思,想要在東南亞和非洲等地方尋找機會投資電廠?!?p> “什么?你確定?”郝禮士似乎是第一次聽說這個消息。當(dāng)獨家生意突然產(chǎn)生了競爭對手的時候,生意人難免都會心慌。
“是的,”何平安點頭說道,“不過這是我從側(cè)面了解到的。我還特地將日本人能夠解決融資的事情寫在了給你們的材料里邊。但是我得到的反饋卻是,怡和內(nèi)部在爭論要不要讓日本人進行融資的問題。而不是看到了這背后的危機!”
“太可惡了!來人!”郝禮士非常憤怒,也不知道是對日本人的,還是對自己手下的。
郝禮士原本是想要趁著“何平安收購九龍商場”項目的機會,拿捏一下何平安的,哪知道現(xiàn)在突然來了這么個消息。
讓原本定好的戰(zhàn)略規(guī)劃出現(xiàn)了可能的偏差,郝禮士當(dāng)然有憤怒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