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于今晚黑日教會獵人莫名其妙的行動,教會官方一直都沒有給出解釋,不論是對周圍居住的民眾——畢竟鬧出這么大的陣仗,恐怕沒有幾個人能保持一個安穩(wěn)的睡眠,縱使不敢走出家門近距離查看,但是趴在窗戶邊默默觀察也沒有違背任何一條法律,還有那些突然被告知需要集結(jié)的獵人,他們也不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而這起事件的另外一個主人公,自然之靈教會同樣也沒有任何的解釋,仿佛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一般,浩浩蕩蕩的獵人集結(jié)到自然之靈的教堂門前,任誰都以為接下來會爆發(fā)難以想象的沖突,但事情就是這么的一了了之,留給旁人無盡的遐想空間。
不過這件事背后絕對隱藏著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在黑日獵人解散之后,那些德魯伊們并沒有回到自己的崗位,比如說醫(yī)院或者說城邊的種植園,反而是全部進(jìn)入了教堂內(nèi),再也沒有出來。
人們只得抱著疑惑和某種恐懼再度回到溫暖的被窩里,一些虔誠的信徒開始向神明禱告,但是也是和往常一樣,沒有收到任何的回應(yīng)。
要變天了嗎?人們這么想著。
“或許一切都要改變了。”
安娜在隊伍解散之后,心中的不安一直折磨著她,這件事情,不論怎么看都十分邪性,瓦倫特大人為何要帶領(lǐng)著所有獵人趕過去,卻又這么親飄飄的放下,如果早就做好了這個打算,那么只需要帶著一隊獵人前往就足夠了。
過于怪異,讓人難以理解。
那只有一種可能,自然之靈的主教和他說了些什么,讓主教大人做出了其他的決定。
這……
過于褻瀆了……
突如其來的襲擊,邪魔的降臨,這些都是安娜親身經(jīng)歷的事情,并且她也通過了審判之炎的考驗(yàn),表示自己并沒有說謊。
自然之靈絕對和邪神脫不開關(guān)系,但主教大人卻說這只是一個誤會?
只是一個誤入歧途,信仰邪神的德魯伊?
如果只是根據(jù)他的行為和生命形態(tài)來判斷的話,那確實(shí)是有這個可能,但假如是邪神的圣者,一尊邪魔親自降臨了呢?
那尊邪魔可是口口聲聲的說著,關(guān)于自然之靈的話語,這種事情可不存在任何說謊的可能性。
圣者與神明之間的聯(lián)系是常人無法想象的,祂們絕對不會偽裝為另外一尊神明的圣者,如果這樣做了,那便是背叛神明之舉,當(dāng)場死亡對于祂們來說都是一個最好的結(jié)局。
不對勁,絕對不對勁。
安娜不敢去想是大主教大人與邪神同流合污。
或許,大人是被欺騙了?
還是說這背后真的是一場解釋起來比較復(fù)雜的誤會?
隊伍解散之后,大主教便直接回到了教堂中,其余的獵人也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上,除了安娜。
她并沒有回到福利院門前,繼續(xù)自己的值夜任務(wù),而是朝著教堂走去。
心底有太多疑惑,其中牽扯到了很多東西,安娜必須一一將其搞明白。
就好像有某個聲音在呼喚著她,要讓她將這一切調(diào)查得個水落石出。
安娜相信自己的直覺,這份直覺在這二十多年來救了她無數(shù)次,也讓她能夠精準(zhǔn)找到邪教徒所在的位置,立下赫赫戰(zhàn)功。
深夜的黑日教堂門外,依然有很多人在值守——這并不是分配給他們的任務(wù),而是回去以后估計也睡不著,不如提前來上班。
“安娜大人!”
“安娜大人!”
看到面色凝重的安娜進(jìn)入教堂后,所有人都對她打了個招呼,這畢竟是教會的第一獵人,同時也相當(dāng)于去他們的頂頭上司。
她只是朝著大主教所在的“輝耀廳”走去,無視周圍想要上前和她攀談的同僚,只是一門心思的想要趕緊找到主教大人,讓他為自己解答疑惑。
同時,安娜也有著一個大膽的想法,作為黑日的忠實(shí)信徒,她想要去質(zhì)問大主教,為什么在涉及到邪神的事情上,處理得這么草率,就算那真的是一個意外,那也必須立刻找出幕后黑手,而不是這么快就解散了隊伍。
安娜不是畏懼權(quán)威的人,準(zhǔn)備來說,對她來說,這個世界上的權(quán)威就只有一位——那便是光耀世間的黑日。
隨著對教堂的深入,一路上能看見的只有忙碌的教會高層人員,像是獵人這樣的外勤暴力工具,其實(shí)已經(jīng)沒有資格進(jìn)入其中。
不過,并沒有人阻攔安娜,就這樣讓她暢通無阻的進(jìn)入到輝耀廳內(nèi)。
這是一間會議室,但平日里,瓦倫特會獨(dú)自一人待在這個地方思考,一般來說,除非是有特別緊急的事情,不然壓根不會有人前來打擾到他。
但今天除外。
“轟!”
大門并非是被推開,而是被安娜用蠻力給生生砸開。
“安娜,你來了啊……”
脫下盔甲的瓦倫特看上去就是一個老頭,但臉上已經(jīng)沒有了往日的和藹笑容,有著只是愁苦的思考,臉上的皺紋看上去加深了幾分,蒼白的頭發(fā)在昏暗的燈光下,竟然也染上幾分黑色。
“主教大人!”
“為何要這么做?”
安娜想問的問題有很多,但看到這個原本親切的老人顯得十分憔悴,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張了張嘴,只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不,安娜,你聽我說?!?p> 瓦倫特擺了擺手,暗自嘆了口氣,打斷了安娜即將說出口的話。
“安娜,你不要摻和到這件事里?!?p> “我知道,讓你放棄調(diào)查是不可能的?!?p> 說罷,他懷中掏出了一紙文書,遞給了那位暴躁的少女。
“這是什么……”
安娜接過之后,隨意看了一下,怒火當(dāng)即涌上心頭,她咬著牙,將手中文書狠狠地甩到一旁。
“不可能!”
“上面絕對不會這么突然要把我調(diào)回舊大陸!”
“這只是你的主意!”
調(diào)回舊大陸?就在新大陸殖民地如此缺乏人手的情況,將一個戰(zhàn)功赫赫的獵人調(diào)回去?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安娜,原諒我?!?p> 瓦倫特緩緩地站起身,右手掌心中燃起了黑色的火焰。
“為何?”
“這是為什么?”
安娜明白了,這并非是一個建議,這背后隱藏的東西也比她想的還要深。
“不為什么?!?p> “我聽你的,我一直都聽你的?!?p> “從你把我撿回來開始,你讓我不要隨便打人,我也忍住了脾氣?!?p> 安娜緩緩開口說道,但是也拔出了腰間的長劍,拔出架勢,對準(zhǔn)了面前的大主教。
“我只想知道為什么?!?p> “我只想知道,這是否是對吾主的背叛。”
“我不容許祂的榮光遭到一絲一毫的褻瀆?!?p> “縱使代價是我的生命?!?p> 榮光?
呵呵……
瓦倫特只是搖了搖頭,又緩緩坐回到了椅子上。
“神明啊,祂們?nèi)蚀?,熱愛著人類和世間的一切。”
“但是,祂們就快蘇醒了……”
“那難以割舍的一部分,蘇醒了……”
“神明在尋求救贖之道?!?p> “……”
“神明,正在向人類求救……”
……
“你的靈魂或許還有機(jī)會回到祂的國度?!?p> “不過,這要看你之后說的話,是否讓我滿意。”
在那破碎的神國之中,一尊散發(fā)著毀滅和恐懼氣息的偉大存在,正把玩著手中的靈魂。
自從埃德加出現(xiàn)在那條街道上,即將要打亂亞楠的計劃后,他的結(jié)局就已經(jīng)注定了。
靈魂被抽出,被一尊邪神玩弄于鼓掌,迎接他的,恐怕就是永恒無盡的折磨。
“亞楠誒,你演上癮了是吧?”
斯普玲抬著一大鍋湯從廚房中走去,彭得一下將其放在了大廳的茶幾上,一邊用勺子攪動大鍋,一邊吐槽道。
“又不是所有人的靈魂都很強(qiáng)大?!?p> “而且你的手法確實(shí)有大問題,靈魂都給玩壞了。”
“我下次非得親手給你演示一下,如何正確的抽取并且玩弄一個靈魂,這可是大姐手把手教我的。”
說罷,祂獨(dú)自拿起碗,開始炫番茄奶油蘑菇牛肉濃湯。
看那樣子,壓根沒有給亞楠留一點(diǎn)的想法。
“給點(diǎn)面子嘛……”
亞楠臉皮一抽一抽的,這主要是被碰到了痛處。
抽取埃德加靈魂的時候,手一抖,給人整得有點(diǎn)破碎,幸好記憶什么的沒有受損,但現(xiàn)在嘛,就變成了一個問什么說什么的傻子。
本來想問完之后,把他靈魂塞回去,做成生物兵器的。
可惜了。
“給什么面子,要問快問?!?p> “問完過來吃飯。”
斯普玲頭也不抬,就在那干飯。
雖然自然之靈教會的情報很重要,但現(xiàn)在更重要的是吃飯,雖然對于神明來說,吃東西不是一個必須的活動,但是總會能給人帶來一些心靈上的安慰。
“行?!?p> 說罷,亞楠注視著手中的靈魂,只能看到了一個癡癡傻傻的人在那阿巴阿巴。
也不多廢話,當(dāng)即就把自己的問題給一股腦的問了出去。
或許是因?yàn)殪`魂受損,埃德加的話語總是斷斷續(xù)續(xù),只能一點(diǎn)點(diǎn)提供關(guān)鍵信息。
“新圣典到底是什么?”
“自然并非和諧共生,而是弱肉強(qiáng)食?!?p> “總有物種會站在那最頂端。”
“低等生物的唯一作用便是為高等生物提供他們的一切?!?p> “……”
“嘶……”
這算是什么新圣典?
自然之靈的那群家伙,之前可都是一幫老好人啊,總是平等的看待世界上的一切生靈。
怎么突然來了個達(dá)爾文主義了?
???
自然之靈被霍霍了?
亞楠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結(jié)果,相比較之前的行事風(fēng)格,如今的圣典假如是由一個普通人說出來的,那肯定就是不折不扣的褻瀆,當(dāng)場得被處死的那種。
但如果這是神明親自降下的圣典呢?
亞楠猜測,恐怕自然之靈教會內(nèi),肯定有著不少的人,無法接受這樣的圣典,只是不敢說罷了。
“媽耶!”
斯普玲自然也聽到了埃德加的話語,一口吞下口中食物后,表現(xiàn)得十分震驚。
“該不會是邪名蘇醒突破封印了吧?”
邪名,神明邪惡的那一面,本該在千年前連同亞空間被一起封印了。
不過如今亞空間出現(xiàn)了裂隙,這是可以確定的事情,邪名突然竄出來,這事兒可就鬧大了。
打個比方,假如邪名真的蘇醒并且突破封印,那就代表著一尊神明恐怕就要墮落了。
邪名圣名兩面一體,二者會不可阻止的融合在一起,并且根據(jù)現(xiàn)如今世間人類的思潮來決定到底是哪一面作為主導(dǎo)。
這是二姐在之前為亞楠科普的內(nèi)容,而觀察這個世界的情況,資本主義萌芽,大肆修建工廠,邪教徒到處都是,雖然有教會管控著世間的大部分,而教會現(xiàn)在和政府已經(jīng)沒有什么差別了,但凡是知道一點(diǎn)歷史的人都明白,假如沒有一個天降猛男的話。
恐怕邪名蘇醒后,占據(jù)主導(dǎo)地位的就是那些陰暗面。
更何況,邪名能夠出現(xiàn),那便證明著亞空間與現(xiàn)實(shí)世界的屏障自然也產(chǎn)生了裂隙。
這世界要完犢子了。
“二姐,應(yīng)該不會是邪名吧?”
“假如只是自然之靈腦子抽抽了呢?”
雖然身為毀滅與恐懼之神,但亞楠其實(shí)也不想見到那種生靈涂炭的局面。
如果是那樣的話,在無盡的歲月,祂便看不到任何美麗的事物,特別是那些穿著絲襪跳舞的小姐姐。
“真的很想,不然自然之靈不會是這樣。”
“好的一面是,自然界的平衡與和諧共處?!?p> “壞的那一面自然就是你之前說的什么,達(dá)爾文主義?!?p> “兩者說起來可能差不多,但是根據(jù)想法和態(tài)度的不同,神明帶來的東西也不同。”
斯普玲拍著自己的胸脯,嘖嘖感嘆,念叨著什么,估計沒有八十年就要完犢子這類的話語。
而亞楠則是控制自己不去想這么多有的沒的,靜下心后,繼續(xù)詢問著埃德加的靈魂。
“那些孩子從哪來的?”
“為什么要用孩子進(jìn)行血祭?”
這個問題恐怕就比較關(guān)鍵了。
“是由盟友挑選,并且?guī)н^來的?!?p> “血祭,主教說,這只是一場交易。”
“不可奈何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