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鍛造，是鐵錠，是人心
接下來，姬清開始鍛刀。
有了尋金天賦的幫助，姬清對黑玉鐵錠的含質(zhì)一目了然。
鐵：73%；鎳：22%；各類雜質(zhì)：5%。
黑玉鐵錠之所以珍貴，不但因為天然含鎳，還因為雜質(zhì)含量極少。
不像普通鐵錠，雜質(zhì)含量甚至超過20%。
堅硬，是來自于鐵的成分。
而強度、抗腐蝕性和韌性，則來自于所含的鎳。
《攻金之術(shù)》記載，鑄刀共有四道工序：鍛打、刨挫、淬火（包括正火、淬火、回火）、修飾。
這其中最重要的一個步驟，就是鍛打，除掉雜質(zhì)。
袁一刀所說的三十鍛刀，就是指的鍛打部分。
只有經(jīng)過至少三十鍛之后，才能完全去除黑玉鐵錠中那占了5%的雜質(zhì)。
最佳配制是：
鐵的含量75%，鎳的含量25%。
唯如此，方能使鑄造出來的刀，堅硬鋒利，又不容易折斷。
這個比例很難掌控，因為沒有測試工具。
但這難不倒姬清，他有尋金天賦，一切都在眼中。
鑄造一把堪稱寶物的刀，五天的時間看似很長，實則非常緊張。
不過，姬清有的是力氣，而且旁邊還有馬德的細(xì)心指導(dǎo)。
雖然沒有正式拜師，但二人早已以師徒相稱。
徒弟即將成為匠師，馬德的臉上也有大光彩。
按照規(guī)定，小錘由姬清操持，趙大狗是可以幫他掄大錘的。
但姬清并沒有讓趙大狗上手。
趙大狗是有一大把子力氣，但掄大錘的技術(shù)實在不敢恭維。
本應(yīng)是大錘隨著小錘走，可他的大錘落點，總是出現(xiàn)一些偏差。不是不用心，而是就這個本事。
在事關(guān)自己前途命運的大事上，姬清不想有半點馬虎。
為此，姬清小錘大錘一起用。
需要小錘鍛的地方就用小錘，需要大錘鍛的地方就用大錘。
以單臂之力掄大錘，力度竟然絕不小于雙臂掄錘。
且落錘到位，錘錘精準(zhǔn)。
這份能力，就連馬德都感到驚訝。
這得需要多少力氣??！
孰不知，現(xiàn)在的姬清，是已經(jīng)有了強大內(nèi)氣之人，單臂掄大錘，用的并不是笨力，而是蓬勃內(nèi)氣化作的力。
內(nèi)氣無窮無盡，外力無窮無盡。
這么一來，縱然大錘很重，姬清掄起來也跟玩一樣。
第一天，十鍛。
往時，一天的時間，姬清都能完成一千鍛不止。
但這次不同，以前鍛的是普通鐵錠，這次是黑玉。
以前只是練手練力，這是玩真的。
所以不能只顧著追求速度，更重要的是質(zhì)量。
“師傅，我先回去了?！?p> 完成一天的活兒后，姬清跟馬德說道。
“姬清，有些事要跟你說一說?！瘪R德似是有話想說。
“師傅請講?！?p> “知道袁一刀為什么這么快就來讓你鍛刀嗎？”
姬清搖搖頭，“請師傅賜教。”
“你在袁氏匠鋪干了七年了吧？”
“是，七年半了?！奔逑氩幻靼遵R德為什么突然問起此事。
“袁氏匠鋪的規(guī)模雖然很大，雇傭的人也多，但真正出類拔萃能在刀鎮(zhèn)叫得上名號的匠師沒有幾個，這也是袁氏匠鋪這么多年來始終成不了刀鎮(zhèn)第一匠鋪的原因?！?p> 姬清靜靜地聽著，沒有插話。
“刀鎮(zhèn)上的各大匠鋪，對人才都極為重視，一旦發(fā)現(xiàn)了有天賦的少年，往往會想方設(shè)法把他搶到自己的匠鋪?！?p> 聽到這里，姬清有些明白了。
“你在袁氏匠鋪干了七年，雖然只是個學(xué)徒，但袁氏匠鋪待你不薄。上次你擅自去做鼠餌差點丟了性命，袁三不但沒有開除你，反倒請了李醫(yī)師救你，這份恩情不能忘。日后若是有別的匠鋪招攬你，就算給的工錢比袁氏匠鋪多，你也需有定力才是?！?p> 姬清完全明白了馬德的顧慮，面露微笑，“師傅放心，我不會離開袁氏匠鋪的，除非他們趕我走?！?p> “趕你走？”馬德笑笑，“主家這么著急命袁一刀來讓你鍛刀，就是想盡快把你升級為匠師，讓你留在匠鋪效力，以免被別的匠鋪聽到風(fēng)聲，用升級匠師的許諾把你搶走了?！?p> 姬清點點頭。
“上次我就跟你說過，鍛造鍛得不止是鐵錠，還是人心，僅憑出色的鍛造技術(shù)成不了一個受人尊敬的匠師，還要有人品，技術(shù)、人品，缺一不可?！?p> “謝謝師傅指點?！奔逭J(rèn)真地說道。
馬德的這一番話，讓他倍感溫暖。
教技術(shù)，教做人，馬德這是真關(guān)心他??！
在異方世界，非親非故，且又認(rèn)識不久，能得到如此一份關(guān)心，真是人生之幸。
免費食堂。
“姬清?！?p> 姬清一走進來，王福就喊了一嗓子。
而這一嗓子，頓時就吸引了所有學(xué)徒的目光。
消息傳的很快，不過才一天時間，整個袁氏匠鋪的匠師、學(xué)徒，甚至是下人們都知道了這件事。
一個只有十七歲的少年，奉命鍛造三十鍛刀，就要成為袁氏匠鋪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匠師了。
這個消息，能把所有學(xué)徒羨慕得幾天幾夜睡不著覺。
究竟是何方大神，竟有如何天賦？
而現(xiàn)在，他們終于見到本尊了。
姬清并不在乎別人的目光，打了免費菜，又買了兩個饃，走到王福這張桌子上坐下。
“看到?jīng)]有？”王福問道。
“看到什么？”
“目光，羨慕的目光?！?p> 姬清看了一眼，笑著搖了搖頭，低頭自顧自地吃飯。
“我用了一天時間都沒想明白。你在袁氏鐵鋪干了七年，一直不顯山不露水的，也沒聽誰說起你有鍛造天賦，為何被金石鼠咬了一下子，就如同變成另外一個人了？”王福邊吃邊問道。
姬清抬頭看了王福一眼，“你要是覺得我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那就把我當(dāng)成另外一個人好了。”
王?！昂俸佟币恍?，“你這個玩笑一點兒也不好玩?！?p> “趕緊吃飯吧！”姬清不想跟就這個問題多討論下去。
“等你成了匠師，可別忘了兄弟??！”王福說道。
“不會。”
“還有，我上次跟你提的，有個女子，生得水靈，面相人品都好，要不要我從中撮合一下？”
“算了吧！手頭這么多事情，我哪有時間想這事?！奔逯苯泳芙^。
“你這人真沒意思?！蓖醺Ｕf著，被一口饃噎地翻了白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