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康巴外城亂事多
清晨一大早,巴奴庫納就從自己溫軟的被窩里面起來,匆匆穿好了衣服準備出門。
他身后床鋪上正躺著自己的三位妃子,一個個嫵媚動人嬌艷若花,她們身上散發(fā)著靡靡之味,正面似桃花地看著自家夫君,一副柔如春水的模樣。
“主家,你這就要走了?”一位妃子道。
巴奴庫納提著系好了褲腰帶,身上披起了羊皮衫,對著后面的女子道:“今天有大事情,我得去看看我那位兄弟,你們在家躺好等我。”
說完,他便不再不管自己的娘們,大步走出院來。
今日又是個大晴天,高原上的氣候通透清澈,晴空萬里無云。
這里的海拔太高了,高到人站在上面,仿佛抬起眸子來就能夠觸碰到天,巴奴庫納樂呵呵地往鐵中奇的院子中走去,心中琢磨著如何才能敲他這位“兄弟”一筆。
穿過了一些街景,他大步邁進了鐵中奇的院子,本以為自己起得夠早了,鐵中奇應當還在睡覺吧,卻未曾想,鐵中奇已經在自家院子中開始練武了。
院子被鐵中奇清出了一大片空地,他單手握著長柄藏刀,身隨刀動,舞得是刀風四濺,寒光瑩瑩。
這刀法刁鉆狠辣,每一刀之間的銜接看似混亂實則暗藏玄機,讓人摸不著頭腦。
巴奴庫納一眼就看出,這是灌頂時會被灌入腦中的邏些刀法。
一套刀法舞完,鐵中奇已然熱氣騰騰渾身大汗,他蒼白的膚色終于回歸正常,他面色紅潤,嘴角帶笑。
鐵中奇看了眼自己【術】中多出來的“邏些刀法大成”,心知這門刀法他已經從灌頂時的被迫接受變?yōu)楝F在自己的東西了。
灌頂到底是厲害啊,可以把很多功法經驗直接當做記憶塞進人的腦子里,讓人就好像了練這門功夫幾十年了一樣。
擁有記憶之后,剩下的工作不過是配合上肌肉記憶,如此功法就算大成了。
若不是灌頂之術非活佛不可施展,真不敢想象吐蕃該有多厲害。那可相當于是成批量地生產高手,流水線作業(yè)?。?p> “好刀法,好刀法!”巴奴庫納和個捧哏的一樣大笑道:“灌頂之后不過一夜,鐵波兄就能把這門功法練到如此水平,非同凡響,非同凡響啊!”
鐵中奇笑著回道:“巴奴兄,這一大早不帶在明妃的溫柔鄉(xiāng)里面修行,跑到我這里來有何貴干呀?”
“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啊,”巴奴庫納笑著遞給鐵中奇一個腰牌,腰牌上刻著“鐵波巴赫”的梵文文字,他說道。
“灌頂之后,鐵波兄便是我康巴氏族的桂武士了,眼下最要緊的事情便是去奴夫營中選取爐鼎和奴隸,這是你的腰牌。”
鐵中奇拜道:“謝過巴奴兄為我送過來了,我聽說在成為桂武士之后還會有封地,這個不知道什么時候。。?!?p> 巴奴庫納笑道:“有的有的,不過啊,我們修行之人還當以修為為主。若無爐鼎,我們雙修功法便無法修行,這事關我們涅槃之路,還是這個要緊啊?!?p> 鐵中奇點頭道:“受教了?!?p> 巴奴庫納樂呵呵地說道:“這樣,幫人幫到底,一會我陪你去外城一趟,一邊觀摩觀摩我們康巴城的風景,一邊再幫你挑選幾個好奴隸如何?”
“我們這樣的桂武士啊都有自己的封底,過幾日等地分下來,鐵波兄恐怕就得離開康巴城了,到時候想再回來可不容易了。”
巴奴庫納這個人,鐵中奇向來沒有好感,此人色厲內荏,輕浮易怒,而且極為容易得意忘形。和這樣的人打交道,心里需打上十二分小心。
我和這這家伙有這么熟嗎,怎么會這么好心來為我做打算呢?
鐵中奇輕輕咳嗽了一下,決定試探一下。
他說道:“這個,巴奴兄啊,這挑選奴隸的地方究竟是哪里呀?”
巴奴庫納樂呵呵說道:“挑選奴隸一般就是在奴夫營啊,里面都是戰(zhàn)俘還是賣身過來的農奴。當然如果你有路子,有主動投奔你的平民百姓愿意成為你的奴隸,給他們些錢讓他們賣身為奴也不是不可?!?p> 鐵中奇好奇道:“那這錢,是由誰出?”
巴奴庫納伸出三根手指,在眼前揉搓了一下道。
“當然是由康巴王庭出了。王庭有言,任何桂武士購買前十個奴隸的錢都是由他們出的。不過作為過來人,我提醒你一句,最好這個奴隸還是從奴夫營中選,那里的奴隸身體強壯,最是合適。我在奴夫營中有幾個熟人,到時候給你介紹介紹,豈不美哉?”
“好了好了,先隨我去外城看看吧?!?p> 康巴城的外城鐵中奇還真不了解。當日隨著軍隊入城,也只是在外城一晃,隨后就進了內城,所以對于康巴外城的風土人情,鐵中奇還真的十分好奇。
據他所知,外城多是本地居民,每日清晨,居民都需向最近的寺廟進獻香火,用昨日所得錢財的一半進貢給佛陀,并跪在地上受僧侶拂頭凈化污穢。
鐵中奇與巴奴庫納又說有聊地走出庭院,穿過了主要的官道,走了一炷香的時間,便到了人流擁擠的外城。
外城景色,果然與內城不同啊。
康巴外城居住著足足十萬的百姓,他們家家戶戶掛著紅黃相間的彩布,布條在空中飄揚,隨著風游蕩鼓動,宛若數萬個旗幟飄蕩城中。
空中吹起了成千上萬的粉紅紙片,鐵中奇隨手捉過來一片,只看到紙片上繪制的是用炭筆畫好的簡易藏龍。
此物名為龍達,乃是外城百姓祈福用的。
掛上與昨日顏色不同的新彩布,在窗前揮灑一定數額的龍達,這是康巴外城百姓每日都要做的做的事情,為的就是保今日的平安。
鐵中奇摸著龍達,問道:“這紙錢彩布,都是由當地僧侶繪制售賣的?”
巴奴庫納點頭應道:“自然,賣彩布龍達是一些小寺賴主要的香火來源。”
鐵中奇又皺眉道:“這些,可用交稅?”
“王庭的事情,誰知道呢?!?p> 兩人走在街邊,向著奴夫營的方向前進。兩個人就如同兩把利刃,不停地向前切割著人群這塊大黃油。
向左右分開的百姓見到鐵中奇和巴奴庫納這樣的裝扮,紛紛害怕地直接跪倒在地,他們雙手放在頭前,掌心向天,用五體投地的方式表達著自己的敬意。
巴奴庫納對這一切已經習以為常了,但鐵中奇卻有些不喜。
大勢當前,他也不好多說什么,只是貴族與百姓這種無法跨越的差距總讓他感覺極為不舒服。
那是一種感同身受的卑微感,在自己眼中百姓卑微,那么在佛陀眼中,自己不也和百姓一樣,卑微如塵土嗎?
“施主,今天你是不是沒有去寺里買最新的菩提布?”
“我,我。。?!?p> 忽然,遠處的一點小動靜引起了鐵中奇的注意,自從金剛體初成之后,他的視覺聽覺都上了一個臺階。
只是注意力集中一些,遠處的人物景象便如同調轉了焦距一樣,被拉進了他的視野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