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廝殺
昂熱不知道時候站在了蘇玉恒身旁,他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那艘船:“去吧,明非!在他們上岸之前把楚子航救出來?!?p> “校長......”蘇玉恒低聲說。
“快點去吧你,大老爺們磨磨蹭蹭的干啥?!庇腥送屏颂K玉恒一把,他踉蹌的向前走了幾步,扭頭迎面飛來一個東西,于是連忙伸出雙手去接。
他低下頭才發(fā)現(xiàn)手中握著的是勝利之劍Excalibur。
“廢材師弟啊,保命的東西借給你了,快去快回!師兄還得靠那玩意保命啊?!狈腋駹栒f。
“廢材師兄.......”蘇玉恒的眼眶有些濕潤了,他真的很想馬上去救楚子航,卻又害怕有些東西在他轉(zhuǎn)身的一瞬間就會消失不見。
他無力改變,卻又必須做出選擇。
耶夢加得長嘆了一口氣,她悠悠地說:“這就是所謂的人類,明明弱小的不堪一擊,卻又擁有復(fù)雜情感。”
“繪梨衣你在這里等著我。”蘇玉恒輕聲說,“你的言靈·審判在必要的時候可以使用?!?p> 他微微的彎曲膝蓋然后蹬地,起跑的速度瞬間達到了百米運動員沖刺跑的最快速度。
他不敢浪費任何的時間,沒有人會知道耶夢加得和奧丁發(fā)動攻擊是在什么時候,也許就是在他轉(zhuǎn)身的那一秒,如果仔細看的話,蘇玉恒的眼睛里閃動著淡淡的金色光芒。
“真感人,不是么?”耶夢加得站起來鼓掌。渾身鋒利的鱗片將她的衣服刺破,那雙黃金瞳明亮而又帶著寒意。
奧丁始終沉默地站在船頭,隨著小船上下起伏,像是船的一部分。
那艘小船在外灘停了下來,他們沒有上岸。
“真可憐,不是么?”耶夢加得笑了起來,“命運總是逼著你做出決定,好不容易從猶豫不決到下定決心,到最后發(fā)現(xiàn)是錯的??墒悄銦o論怎么選結(jié)果都是錯?!?p> 下一秒島嶼坍塌,除蘇玉恒之外的全部人都陷了下去,海水迅速的將他們吞噬,海面上飄蕩著島嶼上的碎片,金色的天空映著被血染紅的海水。
那是大地與山之王的力量,耶夢加得找到了那島嶼的“眼”,從最弱的地方施以重擊,力量灌輸進去,瞬間摧毀。這就是天賦偉力,耶夢加得就是以這種力量摧毀了火車南站和“中庭之蛇”。
而島嶼下暗藏著海洋與水之王的尾椎,在他們沉入海底的一瞬間就已經(jīng)有無數(shù)根尾椎將他們的心臟給貫穿。
蘇玉恒停了下來,裂縫蔓延在他的腳下,耶夢加得故意沒有讓他掉入海里,她微笑著欣賞著蘇玉恒臉上的表情,那能給她帶來極大的歡愉。
感覺到悲傷了么?感覺到絕望了么?在絕對力量面前所有的掙扎都是徒勞。
“路明非!就算你賭上一生!燃燒千次!也不會有幸福的結(jié)果!”
“真巧啊,我也是這么想的?!泵鏌o表情的男孩輕聲說著,拔出了活龍般的利刃。
他轉(zhuǎn)身直面奧丁和耶夢加得,那雙整天被霧遮蓋沒有神彩的眼睛里像是有東西燃燒了起來,將所有的東西都燒成灰燼,那火焰像是要把全世界都給點燃。
他睜著眼睛,卻又感覺另一雙眼睛從沉睡中蘇醒,睜開的另一雙眼睛……
帶著古奧、森嚴、悠遠、高貴。
他越向火光翻卷的大海,手中的刀劃著凄冷的弧線,他面怒金剛,如獅子般咆哮,落向神和他們的小船。
心想很多年前的一個男人,不久前的另一個男人,他們倆都做過類似的事,他們咆哮著躍起在空中,揮刀向神,那一刻他們的背影燦然的像是焰火。
奧丁,你是否記得那些曾經(jīng)跳起來砍你的,名叫楚天驕和楚子航的男人?
而現(xiàn)在又有一個人身上背負著什么要來挑戰(zhàn)你,你是否也會有那么一絲的恐懼?
蘇玉恒無聲的笑了起來,他的目光落在了耶夢加得身上,真是個小龍女啊,直到現(xiàn)在臉上還帶有著淡淡的笑意么?已經(jīng)胸有成竹的能夠決定結(jié)局么?
的確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所有的掙扎都是徒勞,可是如果連掙扎都沒有的話不是讓你們贏的太舒服了么?你們臉上的那副嘴臉真讓人看不爽啊……
那把名為命運的長槍早已經(jīng)把我釘死在十字架上,那么就讓我臨死之前將它折斷!
奧丁依舊站在船頭,一動不動,他甚至沒有出手的意思。
蘇玉恒終于看清楚了奧丁的眼睛,那雙黃金瞳里映著他的身影,奧丁看著他的眼神仿佛注視著一個死人。
耶夢加得伸手輕而易舉的抓住了蘇玉恒揮出的劍,另一只手將蘇玉恒攬入懷里,隱藏在血肉中的利刺瞬間血淋淋地突出,骨刺刺入蘇玉恒的身體里。
她像是母親抱著疲憊的孩子,她仿佛又變成了那個古靈精怪的夏彌,她在蘇玉恒的耳旁輕聲說:“一切都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哦。你剛才只是做了一個夢,夢里不管發(fā)生了什么事都是假的,現(xiàn)在你安心的睡吧,不會再有噩夢,一切都會變得美好?!?p> 她高高舉起刃爪,然后刺向蘇玉恒的后心,整個過程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而耶夢加得的動作更是一氣呵成。
許久之后她松開蘇玉恒,任由他跌入海里。
一切喧囂聲都在一瞬間停止,靜得像是天地初開,萬籟俱寂。
一陣急切且暴躁的沖擊聲打破這一寂靜,一連串密集的鎖鏈叩擊聲如同鼓點,那聲音聽起來像是有人宣泄心中不滿,又像是沉睡中的野獸蘇醒后的咆哮。
耶夢加得歪著腦袋望著島嶼上的龍骨十字,臉上有著淺淺的笑意,而龍骨十字上的被鎖住的那個人也同樣望著她,目光銳利而又森冷。
那個人面無表情地將束縛他的鎖鏈掙脫,徑直地落在地上。
他緩緩地站起,用膝關(guān)節(jié)逆翻的雙腿。他的臉上生長著細密的鱗片,上衣早已被龍骨十字上的火焰所燒毀,那一塊塊肌肉所勾勒出的線條像是山上溪流沖刷石頭后留下的痕跡,而此刻他的肌肉被青灰色的薄鱗所覆蓋。
他緩慢的朝著小船行走,周圍盡是火焰,如同行走在人世間的地獄修羅。
“鐘聲已經(jīng)敲響啦,但那是另一個世界之門洞開的禮贊?!币畨艏拥眯χ鴮δ腥苏f,“可惜你沒法活著看見那壯麗的場面了,來吧,站在我們的船上,我們一起重新拿回曾屬于我們的……世界。”
“你或者他,誰先上?如果兩個同時上的話我也不介意。”男人淡淡地開口。
“不不不,”耶夢加得搖頭,“你不是應(yīng)該進入了無意識狀態(tài)成為最強的死侍了么?你怎么會你怎么會……還擁有著自己的意識?”
“我也在想這個問題,”男人低頭沉思,“我一直支撐著不讓自己睡著,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在這里時間是靜止的,然后我看見了他們,卡塞爾學(xué)院全體師生,我想要開口說話,可是我沒有力氣,但我知道在我消失之后有人一直在找我。”
“我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被你瞬間絞殺,你應(yīng)該很享受那種感覺吧?將所有的反抗者殺死,然后用他們的血染紅旗幟重新坐上王座?!?p> “是啊,你說的沒錯?!币畨艏拥命c頭?!拔姨氐匕烟K玉恒留在最后,你看起來很在意他?他似乎是那個一直在尋找你的人,還被大家都當(dāng)成了精神錯亂。全世界都不相信有楚子航這個人,唯獨他拼了命的相信你還活在世界的某個地方?!?p> 耶夢加得露出沮喪的表情:“我說我不想殺他,你信么?”
“你不想殺他?”
“對啊,可惜他失去了理智,要來找我報仇。如果他乖乖的站在那里不動他就不會死?!币畨艏拥猛嶂^,“相比起來,讓他死在你的手下豈不是更好?千辛萬苦要找的人最后殺死了他,他臨死前臉上的表情該會是怎么樣的呢?我想不出來,但那應(yīng)該會很有趣?!?p> 耶夢加得輕聲說:“楚子航……你永遠都不會知道我有多么的憎恨你?!保ò翄傻拇笠蠋煟。?p> 深不見底的裂縫延伸出上百米遠,地面旋轉(zhuǎn)著翻開,碎石四綻,形成“地龍”一樣的結(jié)構(gòu),它的身體由巖石組成銳利的菱形,一道道就像扭曲的蛇骨。
它像毒蛇發(fā)起攻擊般彈射出去,巨大的身體并沒有影響它的速度,它位于土壤之上就好比魚位于海洋之中。
“地龍”張大了它的嘴到極限的180度,這就是大地與山之王的力量,凡是巖石就能構(gòu)建其他生物,凡是所構(gòu)建出的生物都無比接近于真實。
沒有人會質(zhì)疑那口如槍矛般的利齒所帶來的壓力比一臺水壓機的壓力還要高上許多。
楚子航面無表情的看著越來越近的“地龍”,它張開嘴仿佛一個深淵要將楚子航所吞噬,他在那張交錯的利齒閘門般猛地合攏之前就已經(jīng)沖進“地龍”
他的身體里,血統(tǒng)的純化為他提供了無與倫比的力量,他像是一頭初生的龍王,他的一呼一吸似乎壓迫著這天和地也跟著一呼一吸,舉手投足間便影響著這個世界。
之后“地龍”停在原地,在那一瞬間它仿佛失去了生命,像是石像一般矗立著,然后它的全身炸裂。
楚子航將自身當(dāng)作炸彈進入怪物的肚子里然后引爆,這恐怕只有瘋子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而偏偏不巧的是卡塞爾學(xué)院的人都是瘋子,而楚子航更是殺胚中的殺胚。
“你和他,誰先上?還是兩個一起?”楚子航淡淡地說。
“還真把自己當(dāng)成龍王了?”耶夢加得笑了起來,“只能說你的血統(tǒng)無比接近龍王,可那也只是接近,我們之間的實力距離只差一步,可你永遠也無法邁出那一步成為真正的龍王,如果硬要把你說成王,那么你也只是個不完整的王?!?p> “你和他,誰先上?還是兩個一起?”楚子航又一次面無表情地開口。
“呀咧呀咧,”耶夢加得托起額頭有些無奈,“這么久了你這樣的性格還是沒有改變么?沒有人告訴你女生很討厭這樣的男生嗎?”
雙方同時蹬地,反彎的膝關(guān)節(jié)爆發(fā)出可怕的巨力,他們可以很輕松跳至百米甚至更高,他們互相追逐,不斷的碰撞又迅速分離,而每一次相撞都會發(fā)出整耳欲聾的轟鳴聲。
雙方同時落在島嶼上面,楚子航微微一頓,再度發(fā)起沖鋒,那鋒利的爪化作槍矛刺向耶夢加得的頭部。
而耶夢加得以不可思議的技巧向后傾倒,以一個極度怪異的姿勢保持這平衡,她其中一只腳深陷在土壤里維持站立,另一只帶有利爪的腳保持平衡的同時劃破了楚子航的胸口,像是練習(xí)瑜伽的女孩,可普通人的身體無法作出那樣的動作。
那鋒利的爪幾乎是貼著她的臉擦過,她迅速地將身體前傾,刃爪刺進了楚子航的身體里。
刃爪沒入他的胸口深處,從他的背后滲出。,在極高的血壓下,他背后流出的鮮血沒有立刻墜落,而是向上噴涌,像是一條騰空飛去的墨龍。
時間好像靜止在了那一刻,面目猙獰的女孩,面無表情的男孩,像是相擁在了一起,鮮血從空中落下,仿佛血色鮮花圍繞著他們盛開。
楚子航的動作沒有停頓,像是早已預(yù)料到了這個結(jié)果,他故意露出破綻引誘耶夢加得上鉤!
不但沒有退后,反而向前行走,他伸手握住耶夢加得的手腕,猛地收緊,斷裂的肋骨像是一個捕獸夾似得,把她的手牢牢卡住不能動彈。
“在很久之前,我便已經(jīng)失去了活著的意義?!背雍捷p聲說。
“我愛的人,愛我的人,他們都已經(jīng)離我遠去?!?p> “所以我只能替他們戰(zhàn)斗,替他們做完他們來不及做的事情?!?p> “就算我死了也無所謂?!?p> 隱藏在血肉中的利刺瞬間血淋淋地突出,刺入耶夢加得身體里,他們貼在一起,像是被荊棘刺穿的鳥兒。
“你還有什么要說的么?”楚子航低聲問,他松開了耶夢加得的手腕,耶夢加得雙手已經(jīng)被他的肋骨死死卡住,以她的力量不可能掙開。
他的雙手恢復(fù)了自由,無聲地繞在了耶夢加得的身后,看起來真的像是情侶之間的緊緊相擁。
奧丁默然地站在船頭,無動于衷,他并不打算上去幫忙,龍族本就是一個這樣的族類,強者才能生存,他們會踏著同族的尸體,步步登上權(quán)與利的王座,即使王座之下空空如也滿是荒蕪。
“不愧是最像龍類的人類,做的真好?!彼f。
“殺了我之后還剩下那么多的龍王,你能都他們殺死嗎?”
“沒有把握?!背雍秸f,“我本來就不打算活著出去?!?p> “哇哦,那聽起來可真酷啊楚師兄?!彼α似饋矸路鹩质窍膹浟?,臉上的鱗片褪去,露出的肌膚仿佛流淌著輝光。
“可是沒有人會贊揚你的,人類甚至連你們的存在都不知道,之后便是萬龍升天人類臣服的時代,而混血種對抗龍族的那段過去將永遠埋葬在你們鮮血侵染的土地下,這就是所謂的英雄么?無私地犧牲掉自己,到頭來什么也沒有得到?!?p> 蘇玉恒感覺自己一直在往下沉。
他的鮮血從后背緩慢地擴散開來,不斷流失的還有他的生命,他身后有著一個觸目驚心的創(chuàng)口,里面的心臟幾乎被耶夢加得的刃爪剖開。
他的記憶漸漸模糊了,悲痛也隨著流血而消散,他在瀕臨死亡的時刻甚至有點愉悅,像是又回到了那一個夜晚,他和諾諾坐在山頂,煙花從空中投射出來,照亮了他們的臉,身邊還飄散著諾諾身上若有若無的香水味,他慢慢地像要睡去。
只是再也不會睜開眼睛。
那顆停止跳動的心臟突然重新運行起來,微弱地跳動著,簡直是奇跡,他還沒有真正的死去!那顆心臟頑強地繼續(xù)跳動著,渾身的傷口緩慢地修復(fù)著,那雙黯淡下去的黃金瞳仿佛重新被點燃,
他抬頭微瞇著眼環(huán)顧四周,原來他的四周都漂浮著卡塞爾學(xué)院的人,只是沒有了呼吸,有的人像是睡著了,有的人萬分驚恐,有的人臉上滿是不甘。他們的胸口都被刺穿開來,跟三峽那次諾諾被尾椎刺穿胸口一樣。
最慘烈的一次敗仗嗎?可是……我們不是都說好了要一起回去的么?真不甘心吶……戰(zhàn)斗還未開始就已是敗北。
如果……如果有能重來一次的機會就好了。
“remake?!碧K玉恒開口。
安靜的海面下響徹著他的聲音,有如昭告全世界,在他開口說話的時候,有著某種限制阻擋著海水涌入他的嘴里,他真真切切地在海里說話,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不再對他起作用。
在他說完的那一刻,像是有些東西被改寫了。
那些倒伏的花草從新矗立仿佛初生,那些崩塌的石塊重新復(fù)原拼湊為一體,那彌漫在海水中的鮮血被一股澎湃至極的力量重新吸扯回傷口之中。
那殘破的島嶼重新恢復(fù)原樣,仿佛時光倒流。像是單機游戲失敗后的讀檔,那些死去的人,那已定下的結(jié)局,有了一次改變的機會。
“事情似乎開始變的有意思起來,剛才那是什么?變魔術(shù)么?”耶夢加得說。
“我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楚子航頓了頓,“可是不管發(fā)生了什么你都要和這個世界說告別了。你還有什么要說的么?”
“師兄,你真的這么狠心要殺死我兩次么?”耶夢加得微笑。
“可是你真的能夠殺死我么?我握住你的心臟了?!?p> 楚子航的黃金瞳猛地收縮,以他肋骨構(gòu)成的“牢籠”輕而易舉地被耶夢加得所摧毀。
耶夢加得在和楚子航談話之間就已經(jīng)找到了他肋骨的“眼”,至始至終耶夢加得都占據(jù)著優(yōu)勢。
“你不了解耶夢加得,也不了解夏彌?!彼p聲說。
她拍擊楚子航的胸口,擊退他的同時自身向空中躍起,楚子航捂住胸口半跪在地。
金色的云層在她身后,碩大的骨翼血淋淋地張開,無需扇動翅膀狂風(fēng)就能將她托起。地上的男孩與空中的女孩對視,像是等待救贖的人抬頭望見了天使。
“我給你們這個機會,覲見世界的主宰,龍族頂端的王?!彼纳碜遂`動,撫媚妖艷,像一朵長滿荊棘的紅玫瑰。
“密黨與龍族斗爭了幾千年的時間,而現(xiàn)在這一切終于要在我們手中終止?!卑喝坏吐曊f。
雙方站在原地,像是站了數(shù)千年那么久,未曾動過。周圍充斥著風(fēng)聲和浪聲,在那一瞬間戛然而止,仿佛有雙無形的手彈奏著戰(zhàn)意的歌突地離弦崩斷,反而成為了戰(zhàn)斗打響的號角聲。
雙方發(fā)起沖鋒,土壤崩析分離,云層雷鳴忽閃,純度不同的黃金瞳紛紛亮起,他們縱聲呼喊,視死如歸。
奧丁微微彎腰隨即沖天而起,他手中緊握鐵色的重劍劈向諾諾,他的眼里只有陳墨瞳,似乎活著的目的只是為了殺死她。
諾諾被人拉扯向后退了幾步,她扭過頭去的時候只看見一個黑影從她身邊擦肩而過,那是凱撒,他一直站在諾諾的身旁。
他拿出了自己的狄克推多上前格擋奧丁的重劍,一口鮮血從他的嘴里噴出,濺落在刀具和奧丁的面具上,在他擋下這一擊的時候,一股洶涌澎湃的暗勁沿著刀具進入了他的體內(nèi),瞬間將他的內(nèi)臟震得粉碎。
“路明非,快帶諾諾走!”他用盡全力才能說句話,在他開口說話的時候鮮血已經(jīng)不斷地涌了出來。
帶她走么?
蘇玉恒愣在原地,是啊,他帶諾諾走,那個名叫凱撒的男人戰(zhàn)死在這里,所謂的貴公子不應(yīng)該都是這樣么?為了自己心愛的女孩以及尊嚴或驕傲,戰(zhàn)死在沙場之上。
之后諾諾雖然會時常想起那個男人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就會逐漸的忘記他了吧?自己說不定就可以取代凱撒的位置成為諾諾的男朋友,說起來他還有個繪梨衣,那這不就是要開后宮的節(jié)奏了么?
可是蘇玉恒高興不起來,那個男人就快要死了,在他臨時之前把他的未婚妻托付給了他的小弟,他又怎么會不知道他的小弟暗戀自己的未婚妻呢?
師姐啊……
我喜歡你是真的……可我什么都給不了你……也是真的。
蘇玉恒面無表情地站在了凱撒的身邊,他猛地一腳踹開奧丁。
“老大,你帶師姐走吧?!?p> 故事的結(jié)局不都是這樣么?王子和公主幸??鞓返纳钤谝黄?,那個救出公主犧牲自己的騎士永遠地埋葬了土壤下,開出溫暖的花。
說起來能當(dāng)個騎士也蠻不錯的。至少公主偶爾會想起他,會覺得有點難過就夠了。
奧丁后退幾步穩(wěn)住身體,他抬起頭看著蘇玉恒,黃金瞳里爆射出奪目的光芒,一股黑色的死亡氣息從他的身體里傾瀉而出,他緩慢地將重劍插入腰間那根本不存在的劍鞘之中,整個過程中他都警惕地注視蘇玉恒,他一直記得在那個大雨滂沱的夜晚,另一個怪獸咆哮著不顧一切地與他廝殺。
那個怪獸眼里藏著的獅子,殘暴猙獰露著獠牙。
他猛地揮劍劃出凌冽的光,向周圍發(fā)出一個橢圓形墨黑色斬擊,死亡的氣息迎面而來,化作猙獰的厲鬼,凡是觸碰到它的人都會死亡。
蘇玉恒下意識的躲避,許多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學(xué)生就已經(jīng)倒在了地上,劍氣輕而易舉地將他們的身體撕裂,來不及發(fā)出慘叫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生命。那一張張面孔在蘇玉恒看來有熟悉的也有陌生的。
鮮血濺在他的臉上,滾燙的像是要灼傷他的皮膚。
他雙手握劍咆哮著撲向奧丁,劍刃之間來往沖突,每碰撞一次蘇玉恒就咳出一口血,在沒有路鳴澤給他力量的基礎(chǔ)上他只是一個很普通的A級學(xué)生,能力甚至比不過凱撒,他自己也清楚這一點,不抱有活著的希望,只是為了能夠給他們的撤離爭取更多的時間。
當(dāng)了二十年的炮灰,他第一次這么渴望當(dāng)一個炮灰。
“廢材師弟耍什么帥逞什么能啊?!狈腋駹栐谔K玉恒的背后躍起,雙手握刀劈向奧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