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三思而后行
“這位是榕庶人，這位是貝爾斯泰庶人，這一位，則是權(quán)庶人。”
月上御聽到這些話，隨意地點了點頭，心中想至天邊，自己自幼起便待在冷宮，不可能不認得這些妃子，不過，值得一提的是，在這冷宮之中，自己，還真有一位不認識，不明白的人。
想到這，月上御便有些不明所以地指了指那個在冷宮角落抱膝坐下的女人，阿醇似乎也不怎么理解，便看向了榕庶人旁的婢女，那婢女面瘦黃肌，全身上下堪稱是皮包骨，這冷宮的待遇很差，但能被打入冷宮的妃子大抵都是一些窮兇極惡之人，倒也沒什么好可憐的。
“那位啊，那位，是明陽庶人?！?p> “冒昧問一句，是什么罪名被打入的冷宮?！?p> 婢女輕笑一聲，眼中盡顯滄瀾，婢女發(fā)出的聲音甚是干枯。
“公主言重了，我等婢女，又豈配公主發(fā)出此言，明陽庶人的罪名，依稀記得，大抵是陷害別的妃子小產(chǎn)?！?p> 月上御點了點頭，看著這一個個熟悉的面孔，月上御不免有些悲蒼，看起來，她們似乎…是忘了自己了。
月上御看了看明陽庶人，微微嘆氣。當(dāng)自己還在冷宮中時，一看見那位明陽庶人，自己便躲得遠遠的，問容庶人她們，又閉口不提。
倒是沒想到，知道她的罪名時，竟是這么一副場景。
忽然，月上御敏銳地看見了明陽庶人似乎在極力隱瞞著個什么東西，但月上御并沒有去看，去搶。
待出了冷宮，阿醇便迫不及待地對月上御說道。
“公主，下次來冷宮還是需要三思而后行，那些冷宮的妃子們都瘋了，而那位明陽庶人，更是瘋得徹底！”
月上御輕笑一聲，隨口應(yīng)付了她幾句。
轉(zhuǎn)身，月上御便冷眼掃了那些侍衛(wèi)一眼。
看得那些侍衛(wèi)紛紛發(fā)抖，并進行“自己做了啥大逆不道之事”的自我懷疑當(dāng)中。
看著侍衛(wèi)這幅模樣，月上御輕嘆口氣，不怪他們，自己并不能遷怒于他們。
尚且還在冷宮時，她過得常是吃得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如今仔細一想，自己好歹貴為公主，就算是母妃被打入了冷宮，但公主這個名號，陛下可從未撤回。
可是在冷宮的那些日子，她幾乎都是在吃餿掉的饅頭，長大一查，才發(fā)現(xiàn)給冷宮的那些錢都被那些侍衛(wèi)給偷了。
原本她還覺得匪夷所思，畢竟，給冷宮錢，支配錢，都是要走正規(guī)程序的。
根本不可能實施這種操作。
不過到后來，聽那些個說書的說皇帝不愛月貴妃，讓她當(dāng)寵妃，也僅僅只是因為拿她當(dāng)個誘餌罷了。也就是說，無論，冷宮過得怎么樣，他都是無視的。
再加上一些謠言，月上御不知不覺中，便也信了。
思緒回籠，看著那些侍衛(wèi)，早已被自己這不加掩飾的眼神給嚇破膽了，罷了，反正那些欺辱過自己的侍衛(wèi)，早便在自己及笄之時，就被自己殺了個徹底。
回憶先前，她和義父，關(guān)于這事，倒還有過一段過往。
“阿御真當(dāng)不用為父幫忙？”
“不了，上御還是想自己血刃那些人?！?p> 月上御義正言辭地拒絕了，那是月上御的第一個任務(wù)，是清暗特地為自己挑選的。
但，他的本意是讓別人來替月上御完成，不曾想，竟是被自己主動攬下，倒頗有些本末倒置之味。
那是月上御第一次殺人，但出乎意料地，并沒有畏懼的感覺，反而是快感，是血刃仇人之后的快感。
不過那也是月上御最后一次殺人了。
“以后不要再說這種話了。”
月上御對阿醇說道，使阿醇愣了三愣，隨后便乖巧點了點頭，接下來的一路上，她都沒有再說話了。
下周二如約到來。
月上御正待在燕國給月上御準(zhǔn)備的寢宮里批閱公文。
敲門聲傳來，月上御有些意外，現(xiàn)在不過未時而已，這么早就有人來找自己了么？阿醇前去開了門。
門開了，月上御有些意外，秦安然？
“姐姐~”
秦安然笑嘻嘻地對月上御說道，月上御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怎么了？”
“宴會上的酒，你不要喝下去。”
回憶起以往秦安然的種種表現(xiàn)，月上御真是越來越期待宴會的開始了。
“好啊?！?p> 待阿醇將門關(guān)上后，月上御問道:
“宴會的時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是在戌時，對么?！?p> 阿醇點了點頭:
”嗯，還有幾個時辰才開始?！?p> 月上御輕嗯一聲，自己好不容易來燕國一次，當(dāng)然要做些事情。
月上御來到了曰速閣的重要據(jù)點。
是的，燕國，才是曰速閣的起源。
當(dāng)初幼年時，她便是在這里待上了幾年。
帶完之后，就被清暗帶去做任務(wù)長見識去了。
推開了這扇有些陳舊的門，月上御頗為懷念地跟著這些人打著招呼，他們看到月上御，都愣了愣，隨后才反應(yīng)過來來人是誰。
不過月上御也沒有在意，七年了，月上御還沒有自大到將不過五年余哉的時光去和漫長的歲月做對比。
月上御這次來，是來找老閣主了，自己和老閣主已經(jīng)有四年未見了。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月上御將手蒙上清暗的眼睛，卻不料清暗一句話都沒有說，月上御皺了皺眉看去……清雁？！
“閣主大人，您不是在大秦么？怎么來大燕了？”
清雁咳了咳，道:
“你以為就你一個人收到邀請函了?”
那你怎么……月上御突然啞了聲，自己差點忘了，這里是閣主的御用書房，月上御恍惚了一陣:
“那清暗閣主呢？“
“不知道。”
清雁擺了擺手:
“那曰速閣這次參加宴會不會是你全權(quán)負責(zé)吧？”清雁點了點頭，月上御聽罷，便不作聲了。
月上御本以為老閣主會遲兩年再退休的呢，誰料不過一年的時間而已，便已逐漸放權(quán)給清雁了。
“這次曰速閣的邀請函是個體還是整體的？”
“整體，你不會以為有人會被燕國單獨邀請吧？”
清燕不屑地哼了一聲，月上御笑著點點頭，心里卻是在默默思考，除了已知的兩人，還有誰被單獨邀請。
秦殷的邀請函不是，他是作為整個大秦邀請的。
至于國師的話，興許是燕國想看看國師和皇帝之間有沒有一點火花，不然燕國也不會冒險邀請國師了。
“好啦，上御這次來是來找閣主大人的吧~”
一陣酥軟的聲音傳來耳簾，月上御微微側(cè)目，是清莞。
只見清莞親密地摟住月上御的肩膀，引得月上御的身子僵了僵身子，清莞并沒有理會月上御的變化:
“閣主大人有點事，先前就走了?！?p> 因為清暗不在，所以月上御跟她們打了個招呼就回宮里了。
就這樣，幾個小時被月上御硬生生熬了過去。
——
宴會開始，月上御有些激動。
秦安然到底要玩出什么花樣來，自己是真的很期待的。
月上御將手肘靠在桌子上，漫無目的地胡思亂想著。
秦國的實力與燕國平等，但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秦安然竟然就這么被送往和親。
如果說是為了國泰明安，如果拋開實際不談，理論上而言，倒也不算過于勉強。
燕國最近蠢蠢欲動，如果不是看大秦的國力逐漸壯大起來，否則早就攻城了。
但秦殷此舉實在是過于掉民心了，也不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盤。
叮鈴鈴——
陸陸續(xù)續(xù)有舞姬上臺，有的則為來賓為之斟酒，即便月上御是女子，也不例外。
月上御看著那為自己斟酒的舞姬，不知為何，總覺得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不過因為那舞姬帶著紅紗，所以自己也不能確定。
不過還是有那么一瞬間，自己把這位舞姬當(dāng)成了秦安然。
不過月上御很快便打消了這個念頭，畢竟，這位舞姬雖看著像秦安然，但是兩者的氣質(zhì)是截然不同的，這位舞姬的氣質(zhì)張揚熱烈，與秦安然那種文靜是截然不同的。
不會看錯的。
罷，月上御看向秦殷那桌。
秦殷正和皇后待在一起，但秦安然不在，那下午那個秦安然又是哪冒出來的？月上御有些疑惑，但她懶得去思考。
于是月上御便對著阿醇昂了昂頭，多少是侍奉自己多年的侍女，見到月上御此舉，自然也是明白什么意思的。
便輕聲朝月上御說道:
“宴會只來了皇后娘娘和陛下，其余臣子都被安置于宮內(nèi)，但數(shù)量較少，不多?！蹦⒋荚幃惖仡D了頓，隨后即道:
“阿醇忘了，燕國不知怎的，來了個新規(guī)矩，破格邀請了各國立了大功之人?！?p> 那秦安然來了倒也情有可原，那……清雁先前所說之話，豈不是又被這么一段例子形成駁論了?
想到這，月上御忽地輕笑，引得阿醇側(cè)目，便收斂了笑容。
國師坐的位置稍微有些偏僻，看得出來是故意的，此刻，他的視線正好移過來，與月上御的視線相撞上，月上御挑了挑眉，手稱著腮幫看向國師，國師盯了月上御片刻，便移過目光。
嗤，真是不禁看。
月上御開始煩惱了起來，這杯酒自己到底要怎么處理?她不是很明白。
不喝過于唐突，喝了的話又隱隱約約覺得會發(fā)生些什么。
她還是比較相信秦安然說的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