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狐貍尾巴
經(jīng)歷過竹煞陣的視覺刺激,現(xiàn)在江星眠已經(jīng)對恐怖畫面非常有抵抗力,此刻她并不覺得害怕,只覺得這個鬼魂長得格外遭人嫌棄。
她正想提示溫初晏,就見孟傾顏主動朝液體怪飄了過去。
她低眉斂眼的不知道和他說了些什么,隨后那玩意兒便回頭朝他們看了過來,眼神很冷漠,就像是看一群即將被宰殺的鴨禽牲畜。
江星眠心里有點(diǎn)不舒服,那東西好像認(rèn)識孟傾顏,并且很熟的模樣。
她抬頭去看溫初晏,恰好撞上他低頭看來的目光,“怎么了?”溫初晏問道。
“孟姐姐感覺有點(diǎn)不對勁?!苯敲吲吭谒?,用極小的聲音說。
幼崽呼出的熱氣噴在耳朵上癢癢的,溫初晏不動聲色的偏過腦袋,詢問道:“哪里不對勁?”
江星眠扭頭看向河對岸,耳朵豎得高高的,但無奈,這條河流好似是一個結(jié)界,隔絕了一切聲音的探尋,于是她只好從眼見為實(shí)上下手:“我感覺,她和那陰魂很熟稔的模樣?!?p> “那不是很正常嗎?”溫初晏一笑,那意味深長的目光好像什么都知道了,又好像什么都不在意。
江星眠正想問為什么,前方突然傳來薛紅綾不滿的聲音:“你們嘀嘀咕咕說什么呢?”一副不帶她玩的樣子,哼。
“啊沒什么?!苯敲呲s緊轉(zhuǎn)移話題:“我在想,這水可真清澈啊,不知道里面的魚能不能吃?!?p> “你可真是個吃貨,陰間的魚都想嘗?”薛紅綾翻了個白眼,她用嘴巴努了努正在交涉的孟傾顏和液體怪,“那玩意兒,應(yīng)該不是人類吧?”
江星眠嚇了一跳。
“薛姐姐,小聲點(diǎn)。”她連忙提醒道,她生怕薛紅綾這張漏風(fēng)的嘴再次惹到麻煩。
薛紅綾也意識到自己又老毛病犯了,連忙閉上了嘴巴。
很快,孟傾顏就回來了。她悄聲對溫初晏說了一句非常耐人尋味的話:“村長喜歡吃美味的食物。”
“磨磨蹭蹭在說什么?”液體怪兇巴巴的朝孟傾顏吼道。
孟傾顏趕緊低下頭露出唯唯諾諾的表情,但江星眠卻聽到她用非常非常小的聲音,給予了最后的提示:“他不喜歡別人碰觸他的肚子,你們服侍他的時候一定要格外小心?!?p> 江星眠一頭霧水,聽孟傾顏這意思,他們是要被直接帶到村長面前?還要服侍他?
怎么感覺奇奇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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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通往村莊的小路上時,江星眠苦思冥想了很久,才恍然明白孟傾顏想要表達(dá)的意思。
她很顯然是在提示他們:等會你們會成為村長的食物,并且……他的弱點(diǎn)是肚子!
說實(shí)話,在某一瞬間,江星眠是懷疑孟傾顏故意把他們騙過來喂食陰魂的,但是通過剛才她給與的提示,她又否決了這種想法。
如果真的騙他們來送死,直接把他們交給那液體怪就是了,沒必要多說廢話。
但是,她想不通的是,孟傾顏為何要到最后一刻,才說出這么重要的信息?難道就不能提前跟他們商量商量嗎?
她絞盡腦汁才恍然大悟。
因?yàn)?,在孟傾顏的故事里,她只是個去林家村清理亡魂的普通學(xué)生啊,她僅僅只在林家村呆了一天的時間,是根本不可能有途徑知道這些絕密消息的。
如果她提前對他們說出村長的弱點(diǎn),肯定會引起他們的猜忌,進(jìn)而對她的身份產(chǎn)生懷疑。很顯然,她隱瞞不說,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當(dāng)然,也有另外一種可能,比如,是那救她的女鬼告訴她的,但顯然這說不通,畢竟那液體怪和她很是熟稔的樣子,態(tài)度中還透著對她的濃濃鄙薄,好似她是個沒有身份的玩物。
所以,可想而知,她的身份肯定不是表面那么簡單。
江星眠一邊飛快的在腦海中分析,一邊目光四處打量。
村莊里的房子都很低矮,潮濕的墻壁上還長滿了仿佛一按就能出水的青苔,能透過破舊的門框看到黑洞洞的室內(nèi),里面的家具已經(jīng)腐爛了,別說是鬼影,連點(diǎn)陰煞之氣都沒有。
這個村莊‘干凈’得不像是亡魂所生存的地方,倒像是荒廢了很久的山中野村。
真的是太奇怪了!
強(qiáng)烈的違和感籠罩著江星眠,就在她準(zhǔn)備開啟陰陽眼來探查真實(shí)情況之時,前方帶路的液體怪突然停住了腳步,他冷冰冰的對孟傾顏道:“你直接領(lǐng)他們進(jìn)去就行?!?p> 江星眠連忙抬起腦袋。
眼前是一棟金碧輝煌的府邸,和周圍破破爛爛的房子一比,簡直是雞窩里的鳳凰,無比出類拔萃。
視線再往遠(yuǎn)處移動,有很多和液體怪同樣打扮的鬼魂在站崗,從他們怠慢的態(tài)度能看得出來,他們對自己的工作似乎不是很上心。
液體怪明顯是個巡邏兵,和同事打完招呼后,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霎時,無數(shù)道好奇的目光朝孟傾顏聚集而來,他們光明正大的竊竊私語,就像菜市場正在閑聊的大媽。
“她不是逃走了嗎?怎么又回來了?”
“村長說要扒她皮抽她筋,她還敢回來,顯然是外面的世界不好待?!?p> “嘖嘖,回來得正好,村長最近脾氣越來越壞,該吃的都吃完了,她再不回來就得輪到我們了?!?p> “說得也是,回來得真好啊!”
聽著這些討論聲,江星眠心頭仿佛有一萬頭飛行異獸呼嘯而過。
孟傾顏的真實(shí)身份,居然是村長的在逃獵物?啊不對,也有可能是丫鬟或者智囊什么的,總之,絕不可能是學(xué)生!
就在這時候,耳邊猛然傳來薛紅綾忍耐了許久的暴喝聲:“好啊你這個騙子!你居然故意把我們騙過來送死!”
很顯然,她終于察覺到孟傾顏有問題了。
她的突然發(fā)難令陰魂士兵立刻停止了交談。
他們用一雙看死人一樣的目光齊刷刷的凝視著薛紅綾,那眼神毫無溫度,令人不自覺的心生寒意。
就在她無法控制的牙齒直打顫之時,孟傾顏突然道:“我們進(jìn)去吧?!?p> 此話一出,周圍的陰魂士兵總算是收回了駭人的視線。
壓力陡然一松,薛紅綾就像從大海里撈出的溺水者似的不停喘著粗氣。
見狀,江星眠連忙跳到她的肩頭,用爪子拍了拍她的后背,小聲道:“林哥哥,孟姐姐怎么可能是壞人呢?你肯定是誤會了?!辈⑵疵醚凵癜凳舅簞e作死啊~
一聲林哥哥讓薛紅綾的理智重新回歸,她抿著慘白如紙的唇,狠狠瞪了孟傾顏一眼便不再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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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孟傾顏進(jìn)入府邸之后,江星眠發(fā)現(xiàn),外圍雖然‘重兵把守’,但院子里卻冷冷清清的,連半個鬼影子都沒有。
孟傾顏駕輕就熟的帶著溫初晏和薛紅綾,穿過花園繞過水榭,然后來到了正屋前。
她似乎對這個地方有著刻骨銘心的恐懼,江星眠仰頭的時候,能看到她微微顫抖的手指。
孟傾顏深吸一口氣,正欲領(lǐng)他們進(jìn)入正屋,就在這時,屋子里突然傳來陣陣凄厲至極的慘叫聲,那慘叫極其滲人,甚至連周圍的花草樹木都跟著簌簌抖動起來。
孟傾顏的呼吸跟著粗重起來,借著這股慘絕人寰的慘叫聲,她語速飛快的向溫初晏傳遞信息:
“村長為人Y,d,村里但凡有點(diǎn)姿色的女子都會被他以各種理由強(qiáng)行擄走并加以折磨,成為陰魂之后,他愈是變本加厲,甚至連女子的魂魄都不放過?!?p> 她看向薛紅綾,眼神很復(fù)雜:“所以薛姑娘,等會你要格外小心?!?p> 薛紅綾冷著臉,不買賬:“你少貓哭耗子假慈悲,你明明就是個騙子,倘若你真的是念寧學(xué)院的學(xué)生,那么這些私密的消息你都是從哪里聽來的?”
孟傾顏低斂著眉眼:“這些都是恩人告訴我的,她也是眾多受害者中的其中之一?!?p> 憤怒使薛紅綾的腦子格外清醒:“既然你的恩人是村長的禁臠,那肯定自身都難保,又怎么可能從眾多學(xué)生之中獨(dú)獨(dú)救出你?甚至還有時間跟你嘮嗑這么多?少當(dāng)我們是傻子,邏輯根本說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