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仁沒有半分驚訝,只是平常地笑了笑,隨后便很紳士地攤開手。
“那么請吧,江夫人,曲小姐?!?p> 說罷,他就坐在了餐桌另一端的椅子上。
江然聞言倒是沒有任何懼色,直接坐在了他的對面。
曲雅見狀頓時蹙眉,江然這是想搞什么,難道還真想和高仁聊聊?
似乎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江然抬頭看了她一眼。
曲雅猶豫了一下,坐在了江然的側(cè)座:“我來跟他說吧。”
江然自然沒有意見。
高仁見狀露出了笑容,然后拍了拍手。
推著餐車的看不清臉的異教徒便為二人上菜了。
是一塊精致的肉排,香氣十足。還有一名異教徒為二人倒了一杯紅酒。
高仁直接拿起刀叉輕輕吃了一塊,然后道:“嗯,味道不錯。兩位,不用客氣,請用。我沒有下毒?!?p> 曲雅聞言看了看肉排,她在想這是什么肉,再看紅酒,在燭光下呈現(xiàn)出一種深邃的黑色。
曲雅緊閉著嘴唇,她沒打算動一口,再看江然似乎也沒動的意思,她就明白了。
于是看向高仁。
“有沒有毒我清楚,但有沒有其他的東西那就不知道了?!?p> 高仁笑而不語,曲雅道。
“所以,直接點吧,高仁,不,或許這個時候該叫你高神使?”
“你不是教會的人,不必如此。”
曲雅自不會糾結(jié)這個,只道。
“你來的這一年,我們關系不錯。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想和你拼命?!?p> “好說,曲小姐對我的照顧,我銘記于心。有什么但說無妨?!?p> “好?!鼻艑⑹终品旁谧郎希骸澳俏揖椭眴柫?,高仁,你究竟是什么來頭,你們所在的舊日教會又是什么?你,又到底想干什么?又養(yǎng)了個什么東西?為什么要堵住這兒的門?”
曲雅把心中所想一口氣地問了出來,高仁放下刀叉。
“我沒什么來頭,只是一個單純的人類,機緣巧合加入了教會而已?!?p> “就這樣?”
“沒錯?!备呷实溃骸叭缓笪冶唤虝睦砟钌钌钗?,拼命爬到了現(xiàn)在的位置,僅此而已。”
“那你們這個教會呢?又是什么來歷?”
“阿恒沒跟你說清楚嗎?我們的教會是為了拯救世界才存在的?!?p> “這種虛話就不用說了?!鼻诺溃骸澳銈兊哪康牡降资鞘裁矗俊?p> “這并不是虛話,我所說的,就是教會一直以來的夙愿。拯救世界,讓世界恢復它真正的模樣?!?p> “都是廢話,算了,我干脆地問你,你們的BOSS是誰?又在哪里能找到他?”
“教主的行蹤我不了解,我只是教會下的一個分支的負責人。”高仁道:“你如果想見他,我可以幫你問問長老團?!?p> “還有長老團?”
“當然有,作為從古至今唯一正統(tǒng)的教會,我們可是有著嚴格和科學的權(quán)利體系的?!?p> 江然直接笑出了聲:“你們也好意思說嚴格和科學?”
高仁沒有絲毫怒意,笑道。
“江夫人不懂,我不怪你。不過這話江夫人你也好似也沒資格說吧?”
“的確?!苯粸⑷唬骸澳悄阏f吧,為什么盯上此地的門?!?p> “江夫人你不是已經(jīng)猜出來了嗎?”高仁笑道:“就是為了吸取門內(nèi)的力量?!?p> 江然抬頭,高仁立馬道:“不過你放心,我沒打算破壞門,等偉大的【溺水者】吸收了足夠的養(yǎng)分,我們就會離開?!?p> “足夠的養(yǎng)分?那要多久才足夠?聽二樓的那些家伙說,你們已經(jīng)盤踞了一年了,時間已經(jīng)夠久了?!?p> “嗯,我知道,不過還差一點點?!?p> “那不關我的事。嗯,就天亮之前,離開這里?!苯晃⑿Φ溃骸拔铱梢苑拍銈円获R。不然的話,你和你小寵物,還有你的那些小玩具就留下來和他們做伴吧?!?p> “不用著急動手,江夫人。”高仁道:“以你的立場,我們的確是阻礙,但不代表我們沒有共存的空間?!?p> 江然嗤笑:“后面這些二愣子可不是這么說的,你們的責任可就是消滅我們?!?p> “當然,不過,你若愿意成為我們的一員,那就不同了。”
曲雅一聽,頓時蹙眉。
“高仁,你難道還真的想拉我們加入你們?”
“有什么不可以?我們教會能夠包容一切,即便是江夫人這樣的,只要愿意,我們也可以凈化掉你身上的邪惡力量,讓你重新為人,和江先生成為真正的夫妻?!?p> 江然聞言翹起了二郎腿。
“要是我才死20年,你這番話我或許會心動,但現(xiàn)在的話,沒有任何效果了?!苯坏溃骸澳阆胛盏粑铱梢灾闭f。”
“哈哈?!备呷蚀笮Γ骸安皇俏盏裟?,只是吸收掉你的力量而已,做鬼難道很好嗎?”
“以前不覺得,但現(xiàn)在覺得還不錯。”江然道:“所以,你不用任何廢話了。而且你也沒打算放過我們吧?”
江然看向四周:“從我進來開始,就感覺有什么東西在盯著我,估計就是準備隨時動手吧?那不如直接一點?!?p> 曲雅聞言頓時露出警惕之色,看了看四周,但她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
“那是最后一步,就像曲小姐說的,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想親手殺掉曲小姐?!备呷士聪蚯牛荒槣厝?。
曲雅再度惡寒,不過聽到高仁這么說,也就耐著性子問。
“聽你這說法,果然是殺過人了?!?p> “有何出奇?”高仁反問。
“真被江然說對了,你身上背著命案,所以你才會改名換姓藏到舊城來?”
“新來的江先生的確是個敏銳的人,他看到我第一眼,我就知道他看出了什么?!备呷屎呛且恍?,摸了下自己的臉:“不過我臉上的妝,只是我的愛好。曲小姐,你不要誤會,我并不喜歡殺人?!?p> “畫這樣的妝就別怪別人懷疑,我對你的愛好也沒有興趣,你喜不喜歡也無所謂,你的的確確就是個殺人犯?!?p> “可我不認為我是?!?p> “那你臉皮真夠厚的?!?p> “曲小姐,你知道我以前是做什么的嗎?”
“總不可能是真的醫(yī)生吧?”
“就是醫(yī)生?!备呷市α诵Γ骸斑€是大醫(yī)院的醫(yī)生,水平不錯,未來可期的醫(yī)生?!?p> “那又如何?”
“可是,也就僅僅只是水平不錯而已,面對有些病入膏盲的病人,我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死去。真的非常痛苦啊?!?p> “高仁,你不會是想說,你殺人是為了解除他們的痛苦吧?”
“曲小姐,你沒見過多少在病床上等死的病人吧?那可以說是這世間最殘忍的酷刑了?!?p> “即便這樣,這也不是你奪走他人性命的理由。”
“的確不是,不過我或許該告訴你,我第一次殺人,就是病人求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