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憶已經(jīng)有了三分醉意。如果聽從醫(yī)生建議,他這身體肯定是不能喝酒的。
可惜的是,拾憶這個人不大聽勸。
各種精致菜肴如流水般擺上桌,稍微涼一點就被撤下去換新菜。明晃晃的燈光照著每個人都紅光滿面,喜氣洋洋。
金老板搖搖晃晃站起身來,舉杯道:“我提一杯啊,哥幾個——老鄭,老王……還有秦政,咱們都是好朋友,好兄弟!這杯酒咱們喝了,以后還是一家人,啊……這個俗話說的好,遠親不如近鄰……”他喝的不少,說到后面慢慢開始語無倫次。
眾人當(dāng)然都不會掃興。把酒喝完,金老板又說:
“今天……今天還有一件正事。啊,就是咱們的秦兄弟——”他用手撐著秦政的肩:“咱們秦兄弟準備開個投資公司,帶著大家一起賺錢,我……我個人先贊助一……一千萬給秦兄弟,大家,大家也別愣著啊……咱們給秦兄弟湊湊,湊湊,以后秦兄弟帶著咱們吃……吃香的喝辣的……”
金老板這話一出,周圍的老板們酒醒了一半。
鄭老板走過來,想把金老板按在座位上,笑道:“大家今天難得這么高興,就先不談工作了吧。錢的事情等明天再說也不遲!”
金老板卻梗著脖子:“不行,就得今天說!這么著吧,大家就沖著我金胖子的面子,多多少少給秦……秦兄弟湊點啟動資金!我……我……我不會虧待兄弟們的,大家放心就是了!”
老板們的謹慎不無道理。
對于他們來說,秦家就是一尊不折不扣的龐然大物。如果為了幫秦政得罪了秦家,那以后他們在蜀市乃至川省都會寸步難行。
可是話又說回來,金老板也不是傻子。他對秦政如此不遺余力的幫助,肯定是有原因的。
老板們想要找出這個原因,可一番調(diào)查下來并沒有什么有用信息。
拾憶有些明白金老板帶他參加這個飯局的意思了。一方面是和他結(jié)個善緣,另一方面也是希望他能幫著打打配合。
不然,要是光憑朱有錢老板的介紹,金老板顯得太過殷勤了一些。
拾憶借著些酒勁,酒杯高高舉起:“金老板既然這么說了,那我這個做弟弟的當(dāng)然沒有二話?!彼丫埔伙嫸M:
“再加上這位秦小哥的面子——這樣吧,我就跟著金老板,也先出個一千萬吧!”
“哈哈哈,李老弟果然是干大事的人!老王,老鄭,還有你們幾個,總不能連個年輕人都不如吧!”
秦政面色稍霽,沖著拾憶遙遙舉杯。
“這李小子到底什么來頭……”老板們對拾憶說不上記恨,卻也稍微有些不滿。
他們大多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性格。只是禁不住金老板的一再勸說,才狠心出了點血。
不過就算這樣,一頓飯下來,秦政也收到了三千來萬的現(xiàn)金轉(zhuǎn)賬。
幾位老板臉上依舊笑容滿面,心里暗自腹誹這頓飯吃的也太貴了。
鄭老板看了看時間,嚷著要帶大家去樓上的KTV唱歌。拾憶打電話給鬧鬧,卻收到了關(guān)機的提示音。
“鄭老板,鄭老板!”鄭老板說的眉飛色舞,拾憶拍他。
“嗯?老弟怎么?”
“麻煩您給您朋友打個電話?鬧鬧她手機關(guān)機,可能沒電了?!笔皯浺恢干磉叺目瘴?。
鄭老板點點頭,掏出手機。少頃,愕然道:“小張電話也關(guān)機了?!?p> “沒錯,這個就是小張?!编嵗习逭驹诒O(jiān)控室,手指著電腦某處,面色鐵青。
拾憶和其他老板站在他身后,全都看到了一群黑衣壯漢把鬧鬧和小張強行擄走的全過程。
兩女在他們手里,就像兩只無力掙扎的小雞仔。
從黑衣人出現(xiàn),到擄走兩人,整個過程也就一兩分鐘。就連金悅宮的服務(wù)員和保安都沒有注意到。
監(jiān)控里,鬧鬧被一個高壯男子挾持著,腳步虛浮,像是神智有些不清醒的樣子。男子一看就很有經(jīng)驗,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側(cè)臉。
金老板安慰道:“老鄭,李老弟,不用擔(dān)心。咱們蜀市有頭有臉的老板們都在這,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咱們一定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鄭老板焦急地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是安排手下通過各種途徑找人。
拾憶沉著臉:“這件事我大概知道是誰干的?”
“是誰?”鄭老板一把拉開金老板,瞪著拾憶。
“我和鬧鬧剛來蜀市那天,在飛機上跟一個叫霍東的人起了沖突。那人自稱是霍氏集團董事長的兒子。我估計,能當(dāng)街干出來這種事的人,應(yīng)該就是他?!?p> “什么?霍氏集團!”
“怎么是那個怪物!”
“霍東我知道,出了名的無惡不作!”
“沒錯,仗著他爸有點權(quán)力,上次還把我坑了一次……”
老板們一聽,全都吃了一驚。
金老板沒說話。鄭老板瞥了他一眼,問拾憶:“具體是怎么沖突的?還有緩和的余地么?”
拾憶搖搖頭,握緊拳頭,心中后悔不已當(dāng)即把事情的起因經(jīng)過大致說了一遍,不過秦老頭的事倒是沒提。
“小李,你……還是太沖動了啊?!?p> “是啊,霍東那家伙雖然不成體統(tǒng),可他畢竟是姓霍?!?p> “夠了!”鄭老板煩悶道:“霍東不等于霍家。拾憶這次雖然沖動,但該賠償賠償,該怎么處理怎么處理也就是了??苫魱|他明目張膽在我的地方抓走我的人,未免也太不給咱們面子?!?p> 金老板點點頭:“沒錯。如果這次咱們認慫,以后還不得被世家的二代們欺負死。一個霍東罷了。奇老板,你和霍先生熟,能不能給他遞句話?”
奇老板帶個黑框眼鏡,一副文質(zhì)彬彬的樣子,拍胸脯道:“放心,包在我身上?;魱|那小子也太不像話了,就算是霍先生也經(jīng)常說他。各位放心,霍先生一定不會讓他兒子這樣繼續(xù)囂張下去!”
拾憶道:“奇老板,您跟那位‘霍先生’說,他兒子是我李拾憶一個人打的,有什么沖著我來。跟兩位女生沒有關(guān)系。”
鄭老板面色復(fù)雜地看了他一眼。
奇老板掏出手機:“沒事拾憶,我跟霍先生好好說說?;粝壬皇遣恢v理的人?!?p> 周圍的人面帶希冀之色。
電話接通了,奇老板陪笑著說了幾句,面色驟變:
“霍先生……霍先生說這件事他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