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書海浩瀚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時，陳凡就已經(jīng)起床，非是不想賴床，實在是被凍醒了，哪怕晚上壓了不少柴火，奈何土炕留不住熱氣，到后半夜時就已經(jīng)涼了，加上淡薄的被褥，四面漏風的土墻紙糊的窗戶，讓陳凡無法入睡，只得穿好衣服起身。

　　隨口吃了些昨天煮熟剩下的婆婆丁便又出了門。

　　陳凡雙手籠袖，暖著手，一邊快步朝著書院疾走。

　　“呦~這不是二狗子嘛？這一大早的，又是想要去掏誰家的狗食笸籮嗎？”一個尖酸的聲音響起，見一少年一邊搓著手哈著氣，一邊不懷好意的呲笑著。

　　少年高高的顴骨而無肉，眼睛不大眼尾上揚，有點兒鷹鉤鼻，嘴巴小而薄，一看就有些尖酸刻薄的樣子。

　　陳凡腳步一頓，看著眼前和自己一般大的少年，皺了皺眉，心生厭惡，如果說這整個鎮(zhèn)子上，陳二狗最討厭哪個人，那毫無疑問就是眼前的這個名叫潘司祿的少年了。

　　“吃狗食，總比某些人滿嘴噴糞好！”陳凡冷哼一聲，不再理會那潘司祿，朝著學塾走去。

　　“陳二狗，我現(xiàn)在在棺材鋪子干活兒，拜了師傅，以后我會成為修士，殺你如屠狗！”潘司祿指著陳凡的背影大罵道。

　　陳凡的腳步一頓，身子未動，脖子卻扭過了肩膀，眸子冷冷的瞥了一眼潘司祿。

　　潘司祿只覺得渾身發(fā)寒，頭皮發(fā)炸，等他想要罵回去，可陳凡已經(jīng)走遠了。

　　來到那距離山腳處不遠的學塾，已經(jīng)聽到了陣陣的讀書聲。

　　不過這一回陳凡并沒有站在墻外偷聽，因為那紀老先生已經(jīng)在門外放置了個小木凳。

　　老先生似有所覺，瞥了一眼門口攏袖而坐的陳凡，對于這個棋藝不凡的少年，來此蹭讀書，老人并不反感，微微一笑，并未言語。

　　“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不知道出去小鎮(zhèn)之后能不能混個駙馬當當？”陳凡一邊聽著那讀書聲，一邊摸著下巴嘟囔著YY。

　　隨后又想到了潘司祿口中所說的修士，還有什么棺材鋪子……

　　可他卻并未察覺，當他說出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這句話時，那紀老先生眸子一亮，微微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陳凡。

　　陳凡此時還在怔怔出神。

　　旭日東升，陳凡的身影沐浴陽光之下，若非身上破衣與草鞋實在掉價，遠遠望去，身上金光流淌，恍若神人，卻不自知。

　　大約正午時分，那些孩童已經(jīng)昏昏欲睡，別說是他們，就連坐在門口的陳凡都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來活動筋骨，好在此時蒙學也告一段落。

　　一幫孩子烏央烏央的從學塾中跑出來。

　　陳凡緩緩轉(zhuǎn)過頭，就看到紀老先生站在其身后，沖著老人行了一禮，叫了一聲：“紀老先生。”

　　“隨我來吧?！奔o青書也沒有追問什么，帶著陳凡來到自己的書閣。

　　這是紀青書平時讀書寫字的地方，推門而入，一股濃郁的墨香氣便飄然而至，讓人心神沉靜。

　　房間不大，但是藏書極多，而且看樣子這老頭兒平時不怎么打理，一些書就隨手放在書案上七零八落，甚至地面上還有些許的書籍堆成了小山。

　　雖然地方不大，但可以說一點兒不亞于一座圖書館，藏書之多，浩瀚如海。

　　“想看什么書都可以自己去挑，可以在這看，也可拿回家看，都無妨?！奔o青書一手背負，一手撫摸胡須淡然笑道。

　　陳凡隨手拿起幾本書，翻看了一下，這些書架上包括地面上小山一般的書籍，除了有一些圣人經(jīng)典、棋譜、醫(yī)術(shù)、歷史典籍之外，竟然還有武學典籍、道家養(yǎng)生法、佛經(jīng)、奇聞雜談、江湖故事。

　　這讓陳凡不得不佩服紀青書藏書之廣。

　　“老先生，這些武學典籍，道家內(nèi)息養(yǎng)生法……”

　　陳凡剛要問問老先生這些典籍是否是真的，可一轉(zhuǎn)頭，那紀老先生竟然已經(jīng)離開了。

　　陳凡挑挑撿撿，最后挑出了兩本，一本《撼山拳典》一本《玄宗正旨》。

　　《玄宗正旨》為道家經(jīng)典，內(nèi)涵吐納結(jié)丹之法，亦有種種玄妙攻伐術(shù)法。

　　至于《撼山拳典》不為其他，只因扉頁上的一句話，陳凡極為喜歡。

　　武煉巔峰可鎮(zhèn)仙魔！

　　霸氣！

　　武道九境分為，第一境精氣、第二境煉神、第三境知微、第四境守缺、第五境宗師、第六境破藏、第七境歸元、第八境通玄、第九境入圣。

　　身為尊貴的起點閱圣，這點兒境界劃分對于陳凡來說簡直不要太好理解。

　　只是陳凡看著這些藏書，未免對紀青書的身份有所懷疑，正常的讀書人，不應該只讀圣賢書嗎？居然還有這么多道家、佛家的修行之法，著實令人費解。

　　而且這些書籍都有翻閱過的痕跡，那紀青書是否也是修行之人？這讓陳凡對其產(chǎn)生了懷疑。

　　這書一看進去，就容易廢寢忘食，等陳凡猛然驚醒時，一股飯菜的悠悠香氣直往鼻孔里鉆，肚子就忍不住咕嚕嚕的叫了起來。

　　轉(zhuǎn)頭望去，只見那紀老先生端著兩盤菜已經(jīng)放在了門口的小桌子上，而桌子上擺著兩副碗筷。

　　“老先生應該只有一個人吧？另一副碗筷該不是給我的吧？”陳凡內(nèi)心希冀著，可是卻也沒有主動過去，只是眼巴巴的看著，直到家老先生朝著他揮了揮手，示意讓他過去。

　　陳凡這才嘿嘿一笑急忙起身，一個箭步就來到了小桌前。

　　“老先生，我不白吃你的，我能干活兒，打掃院子給您收拾書籍，啥都能干，我還能做飯，我做飯很好吃的?！标惙苍诩o老先生對面坐了下來，忍著口水開口道。

　　“善！”老先生微微一笑，拿著筷子擺了兩下，示意陳凡吃飯。

　　等老先生先吃了幾口之后，陳凡這才動筷，雖然已經(jīng)很餓了，但是他怎么說也是新時代的青年，倒也沒有狼吞虎咽，只是最一開始使勁扒拉了幾口飯，隨后才緩緩夾起青菜放在嘴里，細嚼慢咽著。

　　雖然沒有什么葷腥，可總不至于挨餓，對于現(xiàn)在的陳凡來說已經(jīng)很滿足了。

　　只是陳凡沒敢說……

　　老先生你這廚藝，是真不咋地！

　　吃過了飯之后，陳凡捂著肚子，那滿滿的幸福感，沒有什么比吃飽了更爽。

　　不等紀青書起身，陳凡已經(jīng)起來開始收拾桌子，老人倒是樂見其成，笑呵呵的看著陳凡干活兒，自己則是端著一盤花生米，躺在椅子上曬太陽。

　　刷過了碗之后，陳凡找了一把掃帚，將書院里里外外打掃了個遍，等做完這一切，天色也不早了。

　　又陪著老先生下了兩盤棋，依舊是一勝一負，心滿意足的與老先生告別后，就回了自己的黃泥巷，看著那黃泥墻，想著自己家那四面透風的泥房，還要燒火，陳凡就有些打怵。

　　推開自家門走入院子，剛剛關(guān)上門，余光一瞥，卻發(fā)現(xiàn)自己家里的井邊竟爬出了一只碩大的癩蛤蟆。

　　“誒呦喂？哪里來的癩蛤??？我?guī)湍闳タ纯赐饷娴拇筇斓匕?！興許還能吃個天鵝？”陳凡走了過去，一把抓住那癩蛤蟆的大腿往天上一扔，一腳踹出。

　　“走你！”

　　“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