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這人的手里有東西?!?p> 莽頭陀正低眉垂首,自嘆不幸。
聽到徐晉元的叫聲,他忙轉(zhuǎn)過身順著那少年所指的方向看去。
那尸首的右手,微微握拳。
從指縫中露出來的幾縷細絲,可以看出是一張布片。
莽頭陀上前幾步,將那尸首的手指一掰。
便輕而易舉地將布片取了出來。
是一塊淡粉色的錦布。
這寺里雖有女色,但尋常人根本接觸不到。
若無他的命令,想來也不會有人吃了豹子膽,去做私會這種事情。
“這布上好像有字。”
莽頭陀聽后,忙將其勉強湊了湊。
這錦布已經(jīng)變成了幾段破布條,似乎是被人用力撕扯過。
但上面圖案文字,還算清晰可見。
看明白其中的內(nèi)容,莽頭陀不禁怒從心起。
這上面的圖案,分明是他這座報恩寺的地圖。
想他剛開張不久,寺內(nèi)便有了叛徒。
這以后會發(fā)生什么,恐怕都難以預料。
“蔡道友似乎見過這種錦布?”
徐晉元忽然出聲,將旁邊的蔡野湖嚇了一跳。
這黑衣青年支吾了一陣,才故作鎮(zhèn)定地說道。
“咳,這布料看上去確實眼熟,我記得報恩寺內(nèi)有些舞女的穿著便很相似?!?p> 蔡野湖的神色明顯有些異常,哪里能瞞得過去莽頭陀等人。
“蔡道友可還記得是哪幾個舞女?”
“這……這我又如何記得?”
蔡野湖話說一半,也反應過來。
他忙抬頭朝著莽頭陀偷瞄了一眼。
卻發(fā)現(xiàn)這位大和尚,正面露怒色。
似乎要打算喝問他。
“喲~都站在這里做什么?看樣子火已經(jīng)撲滅了?!?p> 蘇蓮一扭一扭地跨步走來。
可現(xiàn)場的幾個男的,都沒心思搭理與她。
討了個沒趣,蘇蓮將身子往莽頭陀身旁一靠。
自然也是瞅見了其手中的破布片。
“怎么,你這報恩寺還真出了內(nèi)賊不成?”
“是與不是,還得我問過才知?!?p> 莽頭陀寒著聲,來到蔡野湖面前。
“蔡道友,你最近這兩日一直閉門不出,呆在房間里都在做什么?”
蔡野湖張了張嘴,但什么也沒說出來。
蘇蓮見蔡野湖吃癟,跟著也火上澆油。
“是啊,蔡道友,這些時日你怎么對奴家愛答不理,我自覺也沒有哪里對不起你,難道是吃錯了藥,突然清醒,知道做個君子了?”
“哼!這里哪有你插話的份!其中內(nèi)情我自會告知?!?p> 蘇蓮被這話一激,得來不久的好心情瞬間煙消云散。
想要再出言反諷,可蔡野湖已是出聲將她的話蓋了下去。
“我前兩日結(jié)識了一位好友,可她卻喜清凈,不肯拋頭露面,所以我才沒有將這事情說與兩位?!?p> “即是好友,不妨將她叫出來見上一見,也好打消我們幾人的疑慮?!?p> 蔡野湖見莽頭陀不依不饒,頓時氣結(jié)。
那位房中好友,也是他意外結(jié)識。
剛一見面,他就已經(jīng)為之傾心不已。
論姿色,蘇蓮與那位好友各有千秋,不相上下。
但二人調(diào)情的水平,卻是天差地別。
那人從鄉(xiāng)間輕曲到詩詞歌賦無一不通,三言兩語就撓到了他的癢處。
所以這兩天他才茶飯不思,一直呆在房中,與那位好友攀談。
只是這佳人言語間透露著孤傲,不愿與他多待。
來去無蹤,每天唯有特定的幾個時辰才能見著面。
現(xiàn)在若要去找,豈不是為難他。
就算他這好友恰好在房中,但來不來還得看對方心情。
他實在不想因為這點小事,影響了二人之間的關(guān)系。
“別的都好說,但主持這個要求,蔡某可應不下來?!?p> “莫非真讓貧僧說中,該不會是你那好友大有問題吧?”
莽頭陀見蔡野湖一再推脫,不禁大怒。
加上蘇蓮在一旁煽風點火。
他豎起禪杖重重往地上一擊。
周圍圍觀的吃瓜劫匪俱都眼皮一跳,忙低下頭,遠遠地逃離了這里。
蔡野湖出身竹山教,雖然比不得那些大派。
但好歹也算是排得上名號的。
見莽頭陀大發(fā)雷霆,他心里也是斗起了氣。
“住持為何一直抓住我不放?難道其他人就能脫得了干系?”
氣沖沖地來回踱了幾步。
蔡野湖首先指著徐晉元說道。
“這姓徐的小子,剛一進門,寺里就出了這種事情,為什么住持不好好問問他?”
“還有這百花娘蘇蓮,剛剛寺里失火時,你又在哪里?為什么等火救完,你才姍姍來遲?”
對于這種場面,徐晉元早已想出了數(shù)種對策,自然不懼。
沒等蔡野湖的手放下,便出聲說道。
“在下不辭辛苦,特地親自登門求見,足見我心誠,住持若是覺得我有問題,大可將在下囚于寺中查個清楚?!?p> 莽頭陀聞言再度皺眉。
徐晉元是他剛拍板決定招收進來的新鮮血液。
目的就是為了培植親信,好用作平衡幾人的實力。
倘若就因為這幾句話,就失了人心。
那這隊伍以后該怎么帶?
加上他可是親眼看到這白衣少年從火堆里走出。
哪有人會為了達到目的,將自己也置于險地呢?
思索了片刻,一時氣急的莽頭陀卻是去了幾分心火。
只是輕輕頷首后,又瞥向一邊。
靜靜等著蘇蓮的解釋。
“哎呦,我得好哥哥,奴家還不是為了讓你們高興,所以剛才一直呆在塔中練功。”
蘇蓮撥弄了幾下手腕上的金絲細鏈。
用著肩頭,將那莽頭陀微微一撞,嬌聲說道。
“至于都干了什么,難道你還能不知道?”
媚眼如絲,使得莽頭陀的血氣陡然上涌。
忙在心里暗道幾聲佛號。
才將腹中的邪火壓了下去。
這百花娘的勾人勁頭一上來,真是神仙也擋不住。
裝作一本正經(jīng)地點了點頭,莽頭陀無奈只能開口說道。
“如此看來,大家都有嫌疑,那就請三位與我同去禪房中坐坐,我再重新找人到寺內(nèi)查問一番,希望能查出來些結(jié)果來?!?p> 蔡野湖冷哼一聲,算是答應。
而徐晉元和蘇蓮自是不置可否,一同應下。
就在幾人準備離去時。
卻聽寺門處,有個劫匪慌里慌張地跑了進來。
“住持不好了!大師兄被人一刀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