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直劍只能砍五刀是否搞錯了什么
艾雷教堂,無名的盔甲商人靠著鐵砧,和另一位商人咖列聊天。
咖列正在抱怨生意難做:
“這世道不太平,法環(huán)破碎,交界地的人腦子都不太正常了?!?p> “為什么不正常了?”無名問。
“有得了枯萎病發(fā)瘋的,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長生者,半神也墮落了,亞人也發(fā)瘋了,血指和噩兆行走世間……”
咖列拉著三弦:“還好有褪色者照顧生意,不過這年頭褪色者的生意也不好做了,他們不想買我的商品?!?p> 無名看著咖列,欲言又止:
“恕我直言,你這點(diǎn)商品,也確實(shí)沒什么想買的欲望,規(guī)模太小了?!?p> 咖列苦笑:
“我們是一邊流浪一邊賣東西,哪有什么好東西。真有好東西,就會有靈珠獵人來殺我們了?!?p> “沒有商業(yè)頭腦啊朋友?!睙o名說,“你這門口就有一堆果子,你怎么不摘來賣?”
咖列悶聲說:
“那東西遍地都是,褪色者想要,自己就能搞到啊。”
無名搖著手指頭:“嘖嘖嘖嘖,你以為你賣的是果子?你賣的是時間。褪色者喜歡冒險,喜歡殺敵,向往法環(huán),卻不會向往采摘果子的生活。如果他們向往這種生活,他們可不會來這交界地?!?p> 咖列將信將疑:
“可你不也是褪色者,不也做起商人來了?!?p> 無名笑呵呵:
“我可不是主動來這的,我眼睛一閉一睜,就到這了。而且我也在用我的方式追尋法環(huán)——就是經(jīng)商賺盧恩?!?p> “看來你也不太正常了?!笨Я姓f,“你可能都不知道這片土地上商人都經(jīng)歷過什么吧。”
“經(jīng)歷過什么?”無名問。
“你說我們商品少,規(guī)模小,其實(shí)我們曾經(jīng)也有大商隊(duì),行走在交界地,風(fēng)光一時??晌覀儽恢缚嘏c異教有關(guān),大商隊(duì)被成片成片的活埋……”
咖列訴說的很平靜,身前的篝火噼啪作響,倒映在他眼底。
一絲扭曲的金光在他眼底閃過。
咖列干笑兩聲,看向無名:
“怎么樣,現(xiàn)在你還想當(dāng)商人——”
無名就著篝火烤肉,味道正香。
還應(yīng)和咖列點(diǎn)頭,聽得津津有味。
“不要把我們民族的悲慘經(jīng)歷當(dāng)配菜啊!”咖列扔過去一個龜裂壺。
無名接住壺:“?。勘副?,我是想給你烤點(diǎn)肉,吃到好東西,心情就會愉悅了?!?p> 無名將烤肉遞給咖列,窺孔中目光純真。
咖列盯了他一會兒,無奈地接過烤肉,嘆了口氣:
“算了,你沒經(jīng)歷過,你不懂。”
“沒經(jīng)歷過嗎……”無名笑了,帶著一種莫名的意味,“樂觀點(diǎn),現(xiàn)在沒人迫害你們了,他們都瘋了?,F(xiàn)在的交界地還是很不錯的嘛?!?p> 咖列并沒有同意他,沉聲說:
“這地方……爛透了?!?p> “爛嗎?”無名抬頭,透過沒有屋頂?shù)慕烫?,望著覆蓋天空的黃金樹。
他深呼吸著,陶醉于空氣的氣息。
無名說:“我覺得這地方挺好的,蠻有活力,蠻有生機(jī)的?!?p> 咖列側(cè)目:“你果然不太正常。能說這種地方好,我只見過兩個人。”
“另一個是誰?”無名好奇。
“也是一個商人,不過和我們不同。”咖列說,“在蒙流洞窟附近?!?p> “他賣的東西怎么樣?”無名問。
“比我們好多了,他的進(jìn)貨方式……比較特殊?!笨Я姓f,“勸你不要去找他?!?p> 無名沒有聽咖列的,提起行頭就溜了,臨走前還把一堆肉類留給咖列,讓他幫忙寄賣。
一路小跑,沿途看不盡的風(fēng)景。
比如掛在月牙十字架上哀嚎的不死人、圍著篝火被巨龍吃掉的長生者。
黃金樹與明月高掛天空,大地之上盛開血紅與慟哭。
“真有活力呀?!睙o名欣賞著這一切。
蒙流洞窟在一個狹谷之間,深谷藏尸骸,許多死誕者聚集在這里。
無名從死誕者中間穿過,沒有受到任何的攻擊。
他四下巴望,尋找那個洞窟。
正在此時,一道血刃破空而出,擊中無名。
血花濺開,無名撐起盾牌,看向攻擊來的方向。
一個血紅的身影從草叢緩步走出。
“找到你了?!笔殖謨砂讯痰兜哪腥碎_口,帶著血腥的氣息。
“你誰???”無名歪頭。
回答他的是一道巨大的血刃。
無名立刻舉盾擋住,血?dú)馑囊纾行┐┻^盾牌,擊中無名的身體。
雙刀男人沒有停下,又揮出兩刀,將無名切割的鮮血淋漓。
雙刀男優(yōu)雅地靠近無名,說道:
“下次殺死你時,你會知道的?!?p> “那可真遺憾,我沒機(jī)會知道了?!睙o名露出盾牌下的頭盔,語氣有些冷,“你砍了我三刀,這可不是友好的證明。”
無名取出直劍,砍向雙刀男人。
手持雙刀,身上也只是布料,男人卻并不慌亂,靈活地閃過無名的攻擊。
雙刀男冷靜地注視無名的攻擊。
沒有章法。
以為憑借一股勇武之氣就可以擊敗敵人。將所有的力氣都用來攻擊,不留余力。
所有新手都會犯的錯誤。
兩刀,三刀……
雙刀男數(shù)著無名的攻擊。
他知道,人體只是一臺并不強(qiáng)大的機(jī)器。肉體是有限的,肌肉和骨骼的極限在那里。
每次揮動使用,都會積累疲勞,直到這個血肉機(jī)器徹底宕機(jī)。
你還能揮動幾刀呢?一刀?兩刀?
兩刀就是極限了。雙刀男判斷。
褪色者的極限就是五刀,這是他作為血指,作為大名鼎鼎的涅利烏斯,獵殺了無數(shù)褪色者得出的結(jié)論。
五刀之后,褪色者一定會停頓下來。
屆時,就是他的逆刺血刃綻放之時。
涅利烏斯眼中閃動著狩獵的血光,展現(xiàn)出興奮期待的神情。
每次獵殺,都讓他體內(nèi)的咒血涌動。
五刀了!
涅利烏斯舉起雙刀,準(zhǔn)備給這個莽撞的新手一個教訓(xùn)。
就在他準(zhǔn)備釋放血刃時,卻發(fā)現(xiàn)劍刃再一次劈砍而來,以完全相同的速度和節(jié)奏,朝他的身體劈來。
怎么可能?
涅利烏斯大驚,卻無力再閃躲。
剛剛舉起的雙手還沒有揮出,鋒利的劍刃已經(jīng)砍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