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你，想成為火影嗎？

　　“嘶......”

　　猿飛日斬坐在桌前，深深吸了一口煙斗，看著手中的報告。

　　額前的褶皺幾乎要揉成一團(tuán)，眉心一跳一跳。

　　良久，他才放下報告，看向面前的幾人，語氣鄭重道：“也就是說，你們在本次任務(wù)中，不但重創(chuàng)了砂隱的羅砂與千代，消滅一整支滿編聯(lián)隊的砂隱忍者，同時還間接導(dǎo)致了一尾守鶴及其人柱力的死亡......最后，居然還成功完成了任務(wù)?！?p>　　“...我可以這么理解嗎？”

　　站在他面前的大蛇丸微微行了一禮，語氣平淡道：

　　“是的，老師?！?p>　　盡管語氣里聽不出絲毫問題，然而他那微微上挑的嘴角，卻也足以表現(xiàn)出大蛇丸的態(tài)度。

　　對于任何一名忍者而言，在高難條件下完成任務(wù)，都堪稱為榮耀。

　　更何況，敵方還是包括尾獸在內(nèi)的砂隱忍者。

　　只是，猿飛日斬那緊蹙的眉頭，與長長的嘆氣聲，卻讓在場幾人心中皆是一頓。

　　“唉，大蛇丸啊......”

　　“你還真是會給我找麻煩?！?p>　　猿飛日斬低著頭，愁眉苦臉的看著任務(wù)報告，試圖理清其中的細(xì)節(jié)，為自己之后與砂隱村之間的理論中找到立足點。

　　此刻的他，并沒有注意到大蛇丸那不動聲色間緩緩沉落的嘴角。

　　“不過，水門君與將暉君的表現(xiàn)倒是十分出色?！?p>　　一邊說，猿飛日斬一邊抬起頭，朝相田將暉露出一個和藹的微笑：“沒想到，將暉君你的體術(shù)造詣，居然也如此驚人，而且連怪力也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掌握熟練了。”

　　“了不起?！?p>　　相田將暉點頭應(yīng)道：“您過譽(yù)了。”

　　他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回答也滴水不漏。

　　猿飛日斬也沒有在意，簡單寒暄了兩句，又開始慰問他人，展現(xiàn)出了一副十足和藹慈祥的長者姿態(tài)。

　　只不過，其他人大多簡單點頭應(yīng)是。

　　如今，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三代目漸漸老了，他需要一個新的繼承者。

　　作為大蛇丸班的常駐隊員的幾人，本身就代表著他們背后家族的站位態(tài)度，而在上位者之間的表態(tài)中，最忌諱首鼠兩端。

　　因此作為棋子的他們，必須予以配合。

　　猿飛日斬自然同樣清楚這一點，但他表情仍舊不變的簡單寒暄著。

　　不一會兒的功夫，將他們?nèi)蝿?wù)等級提升到S，發(fā)放了相應(yīng)的酬勞，幾人便各自離開。

　　......

　　離開火影辦公室，大蛇丸班的其他人先行解散，相田將暉也打算先去看望一下水門。

　　那家伙因為查克拉耗盡，自從回了村子之后，就老老實實的躺在醫(yī)院里，之前趕路的幾天里只醒來過一次，倒是脫離了生命危險。

　　不得不說，波風(fēng)水門雖然是平民出身，但這家伙的查克拉量簡直大得離譜。

　　如果不是他親口否認(rèn)，相田將暉甚至懷疑水門和綱手是同母異父的私生姐弟——綱手大人的母親，發(fā)色也是淺金色。

　　“將暉君?！?p>　　正當(dāng)他準(zhǔn)備往醫(yī)院走，就聽身后有人一口把他叫住。

　　轉(zhuǎn)過頭，就見大蛇丸笑著走近。

　　“要一起去看望水門君嗎？”

　　相田將暉一怔，意識到大蛇丸這是有話要說。

　　“好的，大蛇丸大人。”

　　離開火影大樓時，兩人還只是隨意的聊著些家長里短，等到他們察覺到天空中那股若有似無的查克拉漸漸消失，大蛇丸才開始聊起正題。

　　“實話說，這次將暉君的表現(xiàn)，還真是讓我有些驚訝?！?p>　　他聲音有些沙啞，聲帶像是受過傷：“原本我還以為，在千代那個老家伙手底下，將暉君怎么都要費些功夫?！?p>　　“沒想到，你帶著水門出來時，連一線傷口都沒有?！?p>　　“大蛇丸大人不是同樣藏了一手嗎？”

　　相田將暉同樣漫不經(jīng)心，仿佛根本懶得在他面前掩飾：“明明是以一己之力對抗百人級別的聯(lián)軍，卻還能將那位‘砂金’打成重創(chuàng)，事后還能在地下維持五個小時的土流城壁?！?p>　　“真是令人羨慕的查克拉量?！?p>　　說來可笑。

　　同樣是在木葉之中隱藏自己真面目的兩人，竟然只有在面對對方的時候，才能毫無掩飾的相互嘲諷。

　　像是監(jiān)獄里的犯人，難得到了少有的放風(fēng)時間。

　　“那又如何？我可是完成了我該做的事?！?p>　　大蛇丸低笑著，從懷兜里取出一枚只剩下眼鏡片大小的晶體碎塊：“但是，將暉君你只用這點東西給我湊數(shù)，未免有些過分了吧？”

　　“就這么多，我是億點都沒留?！?p>　　相田將暉攤攤手，一副十分無辜的表情：“我還想多弄點呢?！?p>　　“您不會真的以為，我在拖著水門、警惕千代的情況下，依然能搞到完整的結(jié)晶吧？”

　　“我能活下來，已經(jīng)算是幸運了！”

　　“‘黑傀’千代那是何等的威名，她那個孫子蝎也是砂隱的后起之秀，年紀(jì)輕輕的，差點把我斬于刀下?！?p>　　大蛇丸搖搖頭，固執(zhí)道：“這個大小的結(jié)晶，至少還要兩塊?！?p>　　“只有這么一點，對比實驗都完成不了?！?p>　　“我上哪弄去?。俊?p>　　經(jīng)過一陣討價還價，相田將暉這才一臉肉疼的取出封印卷軸，將剩下那半個巴掌大小的碎塊分割開，勉強(qiáng)算是完成了交易。

　　整個過程中，兩人都沒有說過什么“這個任務(wù)怎么是你發(fā)放的？”之類的廢話。

　　正巧，中間路過了一家花店，相田將暉熱情笑著對那位店主打著招呼：“長野奶奶，麻煩您包兩束康乃馨和粉百合！”

　　“呦！是小將暉啊，我們家奈奈前幾天還在念叨你，她都快煩死我了......”

　　“說起來，好像是有很久不見了，任務(wù)稍微有些忙碌呢。”

　　“年輕人那么忙干什么，忍者工作著什么急？趁現(xiàn)在還年輕，多和小女孩放松一下嘛！”

　　“啊哈哈......”

　　看著店面里那個神色靦腆、笑容恬淡的俊朗少年，哪怕是大蛇丸都莫名有種不真實感。

　　那是一幅僅僅站在遠(yuǎn)處看著，就能令人發(fā)自內(nèi)心感到寧靜的畫面。

　　與站在戰(zhàn)場上，殺伐果斷、雷霆一擊的相田將暉，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人。

　　“喏，大蛇丸大人?！?p>　　相田將暉出了門，別過長野奶奶，將手里的花遞給大蛇丸一束：“空著手去的話，會被玖辛奈嫌棄的?！?p>　　“呵?！?p>　　大蛇丸聲音低啞的笑了聲，搖著頭接過。

　　不知怎么，從剛剛起就頗有些交流欲的大蛇丸，此時反倒沒了聲音，沉默的陪著相田將暉走過一路。

　　相田將暉幼時常住千手大道的藤原家，因為送貨的關(guān)系，與這一路的大小商鋪都常有往來，時不時與路上的店長、攤主、小販們打著招呼，認(rèn)識他的人很多，語氣也很熱情。

　　看得出來，相田將暉真的很受大家歡迎，也很懂得應(yīng)和他人。

　　而認(rèn)識大蛇丸的，則大多是些忍者，他們遠(yuǎn)遠(yuǎn)見到他走過來，于是便恭敬的站在道路一旁，等他走過時才沉默的行禮，而后快步離開。

　　敬里帶著畏。

　　原本這反應(yīng)并不覺得有什么奇怪的。

　　但是，當(dāng)自己身邊多了一個社交達(dá)人站場之后，似乎就顯得頗為冷清，有種門可羅雀之感。

　　走過這一路，大蛇丸不知想了些什么，冷不丁的開口道：

　　“將暉君。”

　　“你覺得...火影是怎樣的存在？”

　　相田將暉笑著把又一個果籃攬在手里，想了想，才不確定道：

　　“那應(yīng)該看這位火影想做什么吧？”

　　“哦？”

　　大蛇丸還是第一次聽到如此奇特的切入角度，示意他繼續(xù)往下說。

　　相田將暉道：“如果想要從無到有的，在這世界上建設(shè)起一個大家共同的理想，那就要學(xué)初代大人?！?p>　　“足夠強(qiáng)，也足夠天真，能帶給所有人一種虛幻的、不切實際的妄想?！?p>　　“如果想要讓這份脆弱的理想，在幻想破滅、失去領(lǐng)航者之后快速穩(wěn)定下來，那就要學(xué)二代大人?！?p>　　“足夠強(qiáng)，又有足夠的手段。”

　　大蛇丸聞言不由輕笑道：“按你這種說法，木葉才建立了沒幾年，就已經(jīng)失去了他的初心了？”

　　“不是嗎？”相田將暉反問道。

　　大蛇丸一怔。

　　相田將暉卻語氣平淡道：“朔茂大人一家，是從他父輩開始定居在木葉的。旗木一族是武士家族，世代供奉鐵之國大名，家傳刀術(shù)忍界聞名?！?p>　　“他們從鐵之國千里迢迢跑到這里，您知道是因為什么嗎？”

　　大蛇丸像是明白了什么，試探道：“因為......火之意志？”

　　“是啊?！?p>　　相田將暉笑道：“木葉飛舞之處，火亦生生不息?！?p>　　“初代大人想建立的，是一個孩子不用上戰(zhàn)場廝殺的村子?！?p>　　“但是，朔茂大人說過，他從七歲開始就在殺人了。”

　　“初代只在他活著的那些年里，保護(hù)住了村子里的孩子?！?p>　　“而后，人死如燈滅?！?p>　　說著，相田將暉從果籃里取出一顆蘋果咬了兩口，很脆。

　　“為了保證初代大人的理想不會就此消失，二代大人的選擇其實也是無可奈何?！?p>　　“扉間大人拋開了幻想，腳踏實地的制定村子的發(fā)展策略，為木葉搭建了引得全忍界所有村子學(xué)習(xí)的完整忍者村體系：忍?！挡俊t(yī)院—警備部隊。”

　　“在那個一切都是新生的、變革的年代里，讓木葉成為所有忍者村追趕的目標(biāo)?！?p>　　“在短短的幾年里，木葉以一個‘忍者村’的形式蓬勃生發(fā)，成為了忍界最強(qiáng)大的村子，在第一、二次忍界大戰(zhàn)中以一敵四也不在話下?！?p>　　“二代大人已經(jīng)盡到全部的義務(wù)了?！?p>　　“只是，他保護(hù)不了所有的孩子，甚至在戰(zhàn)爭末期，被逼無奈之下還必須要送大家上戰(zhàn)場。”

　　聽到這里，大蛇丸卻已經(jīng)下意識在腦中思考他那位老師所做的事情了。

　　只不過，在那層知見障面前，他的思維卻仿佛隔了薄薄一重的膜，怎么都難以戳破。

　　過于熟悉的人們的名字，美好的、慘痛的記憶，漸漸遮蔽了大蛇丸的視野。

　　只是伴著那一重重的障壁掀開，大蛇丸卻又忽的抿住了嘴。

　　有些不想說，也不愿說了。

　　只是，他仍然如討教般對面前這位部下問道：

　　“然后呢？”

　　相田將暉咬著蘋果轉(zhuǎn)過頭，目光平靜的看著大蛇丸，突兀的收斂了臉上那和煦的笑容，淡淡道：

　　“與其依賴一個半大的孩子，為什么不摸著自己的心，問問您自己呢？”

　　“大蛇丸大人?！?p>　　聽著他淡淡的話語聲，大蛇丸訝然的與他對視。

　　似乎在驚訝于他的鄭重其事。

　　相田將暉聲音卻出奇的平靜：“只愿沉心于對查克拉的研究，曾對我說過夢想探索世間一切術(shù)之極致的您，為什么會難以抑制的對【火影】二字生出興趣？”

　　“難道您不比外人清楚？”

　　霎時間，大蛇丸定在原地。

　　如遭雷擊。

　　相田將暉的語氣不帶絲毫的情緒起伏，口中咬著蘋果，不緊不慢：

　　“說到底……”

　　“你，真的想成為火影嗎？”

　　“還是說，在你內(nèi)心深處其實正非常迫切的想要獲得足夠的權(quán)力，去盡可能的改變些什么...你所珍視之物呢？”

　　“大蛇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