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天守剃
“大言不慚!”
“這家伙就歸我了?!?p> 幾乎是話音方落,就見無梨甚八與枇杷十藏兩人飛射而去。
爆刀飛沫與斬首大刀,在同一瞬自左右兩側(cè)斬向在原地站定的相田將暉,呼嘯的風聲連成一片。
身處敵境的壓抑與緊張感,都快要讓他們忘了自己在進行的是一次捕捉行動。
“轟隆隆——”
劇烈的爆炸聲連綿不絕,將兩人面前十米方圓炸成了一片白地。
枇杷十藏跟著一同揮出去的斬首大刀上,卻沒有傳來絲毫阻滯感,身體下意識前傾。
驀的,他像是意識到了什么,朝身邊的同伴大喊了一句:
“混蛋,別礙事!”
“你他媽......”
說話的同時,枇杷十藏居然毫不遲疑的左腳前伸定住身形,將斬首大刀掄起朝著無梨甚八的方向橫斬而去。
“叮——”
刀鋒交鳴。
原本自無梨甚八背后朝他脖頸斬落的時繪短刀,在斬首大刀那巨大的力量壓制下,被阻滯了短暫的半秒,而后輕快如彈奏黑白琴鍵般敲了兩下卸去力道,躲開無聲自身下襲來的爆刀飛沫。
飄散而出的起爆符凌空爆開,卻紛紛炸了個空。
剛剛看似還在激烈罵戰(zhàn)的兩人,此時的配合居然出乎意料的精妙。
“小心他的瞬身。”
“太快了?!?p> 無梨甚八那只獨眼冷漠的盯著退開兩步,輕輕掃落身上灰塵的相田將暉,語聲謹慎。
相田將暉卻沒有理會他,反而轉(zhuǎn)頭看向樹梢上的另外兩人:
“不打算一起上嗎?”
“忍者可不是講究單對單的武士吧?!?p> 同樣有著一口鯊齒的鬼燈寅次郎手握鲆鰈,目光同樣平淡:
“對付你,他們兩個已經(jīng)足夠了?!?p> 實際上,他們是在趁同伴進攻時,快速觀察相田將暉的綜合能力。
情報,是忍者的生命。
哪怕僅僅經(jīng)過了剛才那一瞬間的交手,他們四人已經(jīng)同時判定,村內(nèi)情報部給出的消息是完全錯誤的。
他們收到的消息是:相田將暉,特別上忍,精通幻術(shù)、體術(shù)、封印術(shù),同時掌握有一門能夠傳送隕石的忍術(shù)。
原本能信心滿滿活捉的家伙,現(xiàn)在連殺死都難以保證。
鬼燈寅次郎現(xiàn)在只想把情報部那群蠢貨的皮扒下來,掛在陽臺上做成風干肉。
“是嗎?那你們可要小心了。”
相田將暉轉(zhuǎn)過頭,拎起短刀,他這句話是對枇杷十藏和無梨甚八說的:“接下來要施展的術(shù),我暫時還沒能完全掌握?!?p> 枇杷十藏死死盯著他,手中的斬首大刀微微搖晃。
忽然間,就見他臉上露出一抹微笑。
“蠢貨?!?p> 在他話音出口的同一個瞬間,就見地下猛地鉆出兩只大手,死死握住相田將暉的雙腳往下拖。
“土遁·心中斬首之術(shù)!”
“喝!”
無梨甚八也不約而同的啟動,狠狠朝他揮出手中爆刀,另一手則做劍指狀。
密林夜色之下,無數(shù)飄飛而出的起爆符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所牽引,飛速朝著相田將暉的方向聚集。
眼看著就要圍繞在他周身炸開,連帶樹木與土壤一同炸成白地。
在這種生死一線時候,就算任務(wù)失敗也顧不上了。
然而下一秒,他們不約而同聽到了一聲輕輕低吟:
“木葉流·天守剃?!?p> “咚——”
腳下土地如遭重錘,相田將暉原本站立的位置上,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處呈環(huán)狀向斜后方延伸的坑洞,大片煙塵掀起,施展土遁的影分身自然也被干脆利落的踩碎。
身形卻不知何處。
天空中揚起的大片起爆符,在如浪潮般洶涌的漩渦中被快速卷動、接連爆炸,卻完全跟不上那道人影的速度。
沒錯。
生命歸還的完成度提高后,相田將暉的身體變得更加能折騰,承受上限拔高了一個層次。
原本與三代交換獲得,卻因為身體而無法使用的《怪力》,即是那份《自然能量對陽遁·怪力查克拉的影響、轉(zhuǎn)化研究報告(綱手著)》,現(xiàn)在也達到了使用的標準。
于是,被他與六式結(jié)合了起來。
變成了“剃+天守腳”。
盡管這些天多次練習過,但相田將暉還是第一次在實戰(zhàn)中使用。
“轟隆隆——”
在劇烈的音爆聲中,仍舊保持著揮刀姿勢的無梨甚八,似乎呆愣了一瞬,完全沒反應(yīng)過來。
但枇杷十藏卻看見了。
那極快與極慢畫面的強烈對比感,讓站在他身后的枇杷十藏,心中下意識涌現(xiàn)出一股令人惡心的矛盾感。
然而,無論是那具有強烈對比感的畫面,還是那自腦中涌現(xiàn)的矛盾感,都僅僅在枇杷十藏的視野里持續(xù)了一剎那。
肉眼能夠捕捉到的畫面已然模糊了。
但枇杷十藏的大腦卻為他補充出了一幅畫面——模糊間,極速中的相田將暉,一腳踹在無梨甚八胸膛正中央。
與此同時,自他心中生出的,還有一股莫名的疑惑。
大腦似乎沒能理解這一幕。
“轟!”
聲音比畫面的速度要遲來許多。
直到枇杷十藏耳邊響起劇烈飄搖的風聲,直到無梨甚八連帶爆刀飛沫一同從他面前消失不見,直到那完全由鮮血與肉末組成的零散射流擦著他的身體甩到地上,直到他鼻尖敏銳的嗅到一股彌漫在空氣中的,強烈而鮮明的血的氣味......
枇杷十藏的身體才將將反應(yīng)過來。
那一腳,是這世界上最純粹而極致的絕對暴力。
“嘩啦啦…”
與此同時,他半邊身體都被同伴的血肉浸透,呆愣的低頭看向地面上。
那從他面前一直延伸到身后十數(shù)米,那一整團延伸的、幾乎從中央部分炸開的大半截尸體。
是的,只有大半截。
因為你不可能將一團在地面上慘烈的摩擦、焦化、內(nèi)臟與肌肉飛散開,拖出十數(shù)米血痕的人形物體稱作‘完整’。
相田將暉則出現(xiàn)在他面前幾米處。
出現(xiàn)得有些突兀。
他那俊秀到如同女子般的臉蛋上,依舊是那副安然的、有些靦腆的溫柔笑容。
只有腳上沾著淋漓的鮮血,證明他與尸體二者之間的關(guān)聯(lián)。
他甚至連刀都沒用。
“嗖。”
呆愣了將近一秒,枇杷十藏才像是反應(yīng)過來什么似的,全身緊繃著下意識朝后退幾步,而后又退幾步。
像是受驚的兔子。
或者說,只要還是個正常人,在近距離經(jīng)歷了這一切,與無比慘烈的死亡擦肩而過后,都必定會留下強烈到難以磨滅的心理陰影。
枇杷十藏的嘴唇都在顫。
原本還站在樹梢上的兩人,則同時出現(xiàn)在相田將暉身后,三人呈現(xiàn)出弱勢包圍方的三角陣型,紛紛舉刀指向他。
卻全都沒有出手。
三人具是一副警惕與驚懼交雜神情。
他們?nèi)急荒且荒_鎮(zhèn)住了。
身受重傷的大山雀和巫女,則一臉茫然的看著這一幕。
這情況,跟他們想的不太一樣?。?p> 相田將暉依舊站在原地不動,微笑著看向面前的枇杷十藏,平靜的在原地站定。
他聲音平淡的聽不出絲毫波瀾,又或許,夾雜著些為施加心理壓力而故意揚起的疑惑語氣,嗓音磁性:
“為什么要拉開距離?”
“如果想要用那柄斬首大刀切實砍到我的話,你應(yīng)該靠近我攻擊才對?!?p> “還是說,你害怕在靠近我時,我的身體會再一次從你的視線里消失?”
“嗯?”
聽著他那平淡的話語聲,全身肌肉都保持高度緊繃的枇杷十藏,面部表情幾近扭曲,咬牙切齒著克制住下頜,口中才沒發(fā)出丟人的嘶吼聲。
那是理智與本能在爭奪身體的主導權(quán)。
他目光惡狠狠的盯著他,盡力不去看無梨甚八的尸體,也不去承認心中慢了一步才來得及生出的恐懼感,頸部肌肉有些僵硬。
人,只有被切實的戳中了痛點,
才會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到羞愧。
然而,越是在這種時候,相田將暉的話語聲越是會如同一柄重錘般,一個字一個字的沉沉砸落在他心口上。
“請揮刀吧。”
“枇杷十藏先生。”
“如果你不肯動彈的話,我可要出刀了?!?p> 相田將暉臉上的笑容依舊無比柔和、靦腆、溫暖。
他舉起「時繪」,指向前方。
紙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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