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汗水劃過臉頰,刺痛著傷口,但吳康卻噤若寒蟬,渾身戰(zhàn)栗。
就在剛剛,他切實感受到了死亡的氣味。
王青重新安坐,氣息微微收斂,閉目靜思。
“寶器?”
這是他剛剛從吳康的回話中得到的信息。
神兵利器,自古有之。
寶器,乃是神國官方所鑄造,有神力蘊(yùn)含其中。
每件上了品級的寶器都會登記在神國官方的籍冊之中。
即使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使用,也可以加持氣力。
吳康心中推斷,那名叫蘇陽的小子自身實力微不足道,不過仗著寶器的加持方才能將自己打敗。
只是他仍有不解,神國寶器皆是華美絢麗,為何他手中那個鐵鏟如此樸實無華。
真的就如同一把平平無奇的鐵鏟一般。
不過那鏟尖亦似乎淬了毒,自己的手臂受創(chuàng)目下已是腫脹,隱約間還有惡臭撲鼻。
王青心中思忖,一時間閃過多半念頭,若真是寶器,真可謂是意外收獲。
“前些時日,我讓那易之師弟去給杜長老送水果,可曾有消息?”
地上的吳康被問得一愣:“已是多日未回!”
座上王青聞言,嘴角劃過一絲狡黠的弧度。
“如此,倒是不用我們動手了!”
············
楓白庭院中,蘇陽看著手中那把鐵鏟,怔怔地出神。
長柄木身已經(jīng)爛了好幾塊,鏟背亦是沾了一大塊銹跡,透過重重污穢,隱約還能看見幾個豁口。
“這是做什么用的?”
大牛正在收拾廢墟,聞言余光一瞥,淡淡地道:“鏟糞的,怎么了?”
當(dāng)啷~
蘇陽嫌棄地朝著地上一丟,再不去看它。
怪不得總有一股怪味傳來,原來竟是糞鏟。
大牛也是,怎么順手順到茅廁去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種東西用來打那幾個混蛋,倒是再好不過了。
響起剛剛他們狼狽的模樣,蘇陽心頭暗喜。
也不知若是他們知道自己被糞鏟打得滿地找牙,該是怎么一番心情。
寶器?
蘇陽嘴里念叨這個詞匯。
按照大牛的說法,寶器制造的原理十分簡單。
乃是神國工匠以一種特殊的方法,將神力淬煉入高爐之中,再經(jīng)秘法錘煉,使其融入兵器之中。
尋常寶器,大多只有加持氣力的功效,但即便如此,神國之中亦是寥寥無幾。
只有神國特許的神匠所才有資格鑄造,造價十分昂貴,
“若是我將白氣注入其中,不知能否造就一件寶器?”
蘇陽的腦海里突然閃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晚飯過后。
清脆的聲響時不時的從院中的木屋里傳出。
吧嗒!
一根搟面杖在其面前四分五裂。
“不行不行,白氣雖然容易融進(jìn)木頭,但其材質(zhì)太過脆弱,根本承受不住所儲存的真氣?!碧K陽看著眼前的一攤子碎屑,搖了搖頭。
尋常修士在胎息之前是做不到真氣外放的,只不過蘇陽神通在手,自是不同。
只是他試了諸如菜刀之類的鐵器,皆是以失敗告終。
金石之物,力所不及。
草木之屬,又不能重負(fù)。
該當(dāng)如何是好呢。
蘇陽躺在床上,苦思冥想,一不留神翻了個身,突覺懷中有些刺痛。
是自己平素治病用的銀針。
為了方便,蘇陽便將其放在懷中,不曾想竟然將自己扎了一下。
“幸好只是皮肉之傷!”
蘇陽自嘲地笑了一番,剎那間只覺醍醐灌頂,心胸豁然。
“對了!我何不用銀針呢!”
蘇陽看向自己手中的小巧的針具。
此根銀針自己打磨了許久,纖細(xì)異常,既不像木頭那般脆弱,易小巧玲瓏。
自己也不用將真氣灌注整個針身,只需壓縮在其針尖即可。
蘇陽右手伸入懷中。
銀針整齊地排列在桌上,針數(shù)有九,形態(tài)各不相同。
一時之間,隱見屋內(nèi)白氣鼓蕩。
“成了!”
兩個時辰之后。
九根銀針寒芒畢露,蘇陽將其小心的用布包裹,重新揣入懷中。
飛針的手法還需練習(xí),此刻倒是不急于實驗其威力。
蘇陽心中推測,若是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九針其出,或許能對胎息境產(chǎn)生一定的威脅。
這也正是暗器的優(yōu)勢所在——悄無聲息,先發(fā)制人。
夜色深深,蘇陽掩門而出。
這幾日,自己還需每日去給那位老人家治病。
兩兄弟已經(jīng)休息,蘇陽轉(zhuǎn)過院門,繞過幾棵參天的古樹后,便見得余薇薇早早地在那里等候。
“你不必每日來接我,我又不是認(rèn)不得路?!?p> 蘇陽這話本是玩笑,但余薇薇卻好似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到了一般,脖子一縮。
“奇怪,你膽子這么小,也敢大晚上的跑出來。”
蘇陽嘴上嘟囔著,扭頭看向余薇薇的身影,滿腹好奇。
眼見其雙目清澈,明明不是矯作取寵的女子,只是不知神態(tài)為何縷縷反常。
二人在林間穿梭,過了好一會兒,方聽見余薇薇顫抖的聲音傳來。
“我不怕黑……”
她的余光輕輕地瞥著蘇陽。
“只是有些怕人……”
········
蘇陽來到芭蕉屋內(nèi)。
今夜未見華長老的身影,使其身心十分的舒暢。
銀花老婦剛剛導(dǎo)引完畢,蘇陽肉眼可見一身白氣在肌表間流竄。
蘇陽二話不說,一只手掌搭在了她的肩上,白氣瞬間匯聚,齊刷刷地涌入蘇陽腹中。
“你這一身修為,何人所教?”老婦目光灼灼地蘇陽雙眼,突然問道。
蘇陽對其神色有些奇怪,但他心中早已想好說辭。
“是一名姓萬的長老?!?p> “哦?”老婦人先是驚訝,隨后淡然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必是如此,也只有萬長老如此本事,調(diào)教出你這般高徒?!?p> 她感受著身體里的變化,臉上重新掛上了那如沐春風(fēng)般的笑意。
“聽說你前日借了我孫女的絳仙香囊,那絳仙草雖然珍貴,但老身一向只知其能制香,不知其還有什么妙用?”
蘇陽聞言心中一怔,看向老婦的神色倏忽間變得警惕起來。
一個個的問題皆問在關(guān)鍵之處,莫非她察覺出了什么不成?
“老人家有所不知,絳仙草除了制香一途外,配合在下調(diào)配的藥水后,還可以寧心安神,在下前日失眠日久,故而有此請求。”
蘇陽微笑著看向祖孫二人:“若有唐突之處,還望海涵?!?p> 他心里明白,絳仙草并沒有安神作用,只是那日自己摻水喝時,余薇薇也是親眼所見。
若是不信,大不了自己立時就給她調(diào)一碗迷魂藥出來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