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交公糧了
林如意聽到女兒說她會操作紡織機(jī)器,便站起身走過來問:“你什么時候?qū)W會操作紡織機(jī)器的?”
林小虎還沒等到妹妹回答父親的話,就又接著問:“還有,你為啥這么肯定那個經(jīng)理會同意你的提議?”
面對父親和哥哥的疑問,林小舞嘻嘻一笑,表示她就是很肯定,“爹,二哥,你們不用擔(dān)心啦!五丫我向來運(yùn)氣好,人又聰明,肯定沒問題的!”
“而且,退一步講,就算紡織廠我進(jìn)不去,不是還有木材廠出納的工作嗎?你們看,這是什么!”
林小舞遞過去一張紙。
二哥接過打開來一看,居然是林建設(shè)給她寫的木材廠推薦信,“這……林建設(shè)什么時候給你寫的木材廠推薦信?”
“當(dāng)然是在寫紡織廠推薦信的時候一塊寫的呀,找他一回多不容易,可不得都寫好嘛!”林小舞笑得很燦爛,露出一口小白牙。
看著木材廠的推薦信,父親才終于放下心來,畢竟林小舞有高中畢業(yè)證,木材廠出納的工作應(yīng)該沒有什么問題。
幸好有了這封推薦信,否則林如意怕是一個晚上也睡不著了。
第二天凌晨3點。
林小舞就被三姐叫醒。
說是要去交公糧,讓她跟著一塊去幫忙。
鄰居家有一輛拖拉機(jī),父親就跟鄰居商量了,一塊拉著糧食去鎮(zhèn)上的糧站。
三個大隊的人都在一個糧站交公糧,人很多,所以要起的很早去排隊。
開了兩個小時的拖拉機(jī),終于到了糧站。
他們的車就跟在長長的隊伍后面排隊。
看著還沒亮開的天,林小舞覺得很困,趴在車上裝稻谷的麻袋上就睡著了。
等到她醒過來的時候,太陽已經(jīng)升得老高了。
她往前看了看,前面就剩下一家在排隊,終于快到他們了。
父親和三姐把麻袋從車上扛下來,糧站的人打開袋子查看,還用手把稻谷掏出來看,覺得糧食還不錯,曬得也夠干,便讓他們把糧稻谷扛到里面去過稱。
三姐和父親輪流搬運(yùn)糧食,林小舞就坐在稻谷上守著還沒搬完的。
過完稱之后,他們又把糧食搬進(jìn)糧庫。
父親拿著糧庫開的票去會計那里換三聯(lián)單,走的時候交待林小舞,“你三姐去買包子去了,你就在這里等她,我去會計那里一趟?!?p> “好?!绷中∥璐饝?yīng)著,這才想起來他們從凌晨到現(xiàn)在,就只吃了幾口烤紅薯,現(xiàn)在還真是餓得很。
父親走了以后,沒多大一會兒,一個陌生人突然跑了過來,一邊喘氣一邊對林小舞說:“我是剛剛交公糧的時候排在你家后面的,你是叫林五丫吧,我看見你三姐在那邊賣包子的店里跟人家吵起來了?!?p> “我三姐為什么跟人家吵架?”林小舞站起身問。
“我不知道!那個店家看起來還挺兇,你三姐一個小姑娘別吃虧了,你還是趕緊去看看吧!”陌生人皺著眉頭說。
“我去跟我爹說一聲。”
林小舞正要去會計那里找父親,就被陌生人拉住了,“你先去,就在鎮(zhèn)南街那邊的李老三包子店,我去幫你告訴你爹!”
林小舞怕三姐吃虧,跟人家道了聲謝謝就飛快地往鎮(zhèn)南街跑去。
從糧站到鎮(zhèn)南街不遠(yuǎn),但是需要經(jīng)過兩條小巷。
林小舞在跑進(jìn)小巷拐彎時,突然覺得后腦勺一疼,眼前一黑就暈過去了……
這邊林如意從會計那邊開好票出來,卻發(fā)現(xiàn)林小舞不見了。
正好林小紅也回來了,“爹,五丫呢?”
“我走的時候還在這里,會不會是找你去了?”林如意突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我這一路上回來,沒有看到五丫。爹,我去那邊找找,你在這里等我?!绷中〖t說要走。
被父親攔住了,“我們倆都去找,要是找到五丫就在這里等著?!?p> 父女倆四處找人,糧站里里外外翻了個遍,能打聽的人都打聽了。
后來又去了街上找,一直找到下午都沒有找到人。
“爹,這五丫到底去哪里了?會不會被人販子拐走了?”林小紅的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五丫這么聰明,人販子騙不走她。肯定是她自己去哪里了……”林如意開始心慌了,“會不會是去同學(xué)家了?”
“那也應(yīng)該跟我們說一聲啊!”林小紅覺得不可能,“這么久不回來,肯定是出事了,爹,怎么辦呀?”
林小紅這么一說,林如意心里更慌了,“這交公糧的人多,說不定她是坐別人的車回去了,我們先回去看看。”
……
陰暗,潮濕。
這是哪里?
林小舞睜開眼睛,看到的是蒼天的大樹。
樹葉正隨著黃昏的暖風(fēng)肆意飄動,似乎想在黑暗來臨之前做最后一番掙扎。
“醒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林小舞使盡渾身力氣坐起來,抬頭看著那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得面孔,微微蠕動嘴唇,“林小郡,你想干什么?”
頭很疼,她摸了摸后腦勺,手上有些黏糊,再一看,竟然是血……
“干什么?”林小郡冷哼一聲,“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心里沒點數(shù)嗎?”
“我做什么了?”看著林小郡那陰冷扭曲的臉,林小舞感到很難受。
“林五丫,我真是小看你了?。∧阌媚冉銇眚_取我哥的推薦信,又在宋副廠的面前胡說八道要搞什么機(jī)器實操測試,你知不知,如果不是你生事,這個名額早就是我的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廠里上班了!”林小郡越說越激動,“都是你,都是因為你!”
稍微緩和過來一點了,林小舞掙扎著站起身,頭暈?zāi)垦5囊凰查g她差點跌倒。
幸好扶住了一棵大樹,才勉強(qiáng)支撐住,她狠狠地盯著林小郡,“你是對自己沒有信心,還是對建設(shè)哥沒有信心?一輪面試都能過,再來一輪實操測試,你就慫了?”
“我從來沒摸過紡織機(jī)器,怎么會操作?你這分明就是針對我!”林小郡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她把自己的無能歸結(jié)于別人的錯。
“所以你認(rèn)為我會操作紡織機(jī)器是嗎?”林小舞說。
“你不會那你提什么機(jī)器實操測試??!你知不知道,這一批面試的人里面有好幾個都是第二棉紡織廠的女工,她們?yōu)榱岁懡?jīng)理想要跳槽過來。這樣的話機(jī)器實操她們肯定得分很高,到時候哪里還有我的份?”
二伯林如海重男輕女,林小郡因為是個女孩子,從小就不被父親待見。
于是她奮發(fā)圖強(qiáng),考上了大學(xué),可是自從大學(xué)畢業(yè)之后她就一直待在家里。
她發(fā)現(xiàn)憑借著自己的一腔熱血卻沒有推薦信,她根本連個工作的大門都邁不進(jì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