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物歸原主，大商要亡
劍客是位翩翩白衣的老者，他閉著雙目，單手握劍，屹立不動。
老者施展了恐怖的劍招，但現(xiàn)場絕多數(shù)人都只在意了他幾秒鐘，他們都清楚，老者是“護衛(wèi)”，站在他身后的青衣少女，才是“主人”。
程戰(zhàn)將劍收回背后劍鞘，主動迎上去，對著青衣少女行禮。
“夢云，薛大少爺有何吩咐？”
他恭敬的稱呼，讓林問立刻就明白了這位青衣少女的身份，四大家族之一薛家的大少爺薛經(jīng)武派來的使者。
“程捕頭不必如此，我也只是替少爺傳話的丫鬟。”
夢云扶著程戰(zhàn)直起身，接著扭頭看向燃燒著的火堆，故作好奇的問道：
“這大白天的在燒什么呢？”
程戰(zhàn)擠出一個笑容：
“是這樣的，我們查到掌柜景三藏匿了一些違禁物品，可惜這賊人放了一把火，先一步銷毀證據(jù)。”
“如此大火，我等束手無策，這賊人實在可惡。”
夢云點了點頭，似是接受了程戰(zhàn)的說辭，追問道：
“景三掌柜人在何處？”
程戰(zhàn)喊了一聲：
“林問，請為夢云小姐說明?！?p> 林問走上前，解釋道：
“景三縱火后便攜帶金銀細(xì)軟逃跑，我一路追趕，最后發(fā)現(xiàn)他于距離城門約半里處的暗巷里遭人截殺?！?p> “那人遮頭蒙面，帶著斗笠，似乎是外城正通緝的一人?！?p> 聽到林問的描述，夢云看向身后老者，老者微微睜開眼睛，嗯了一聲。
“景三是一階武者，要殺他至少也是武者，符合這般打扮，又能輕易殺死景三，還被正在被通緝的武者。”
“條件如此完備，能符合條件的，僅有鄭黎一人?！?p> “看來風(fēng)聲沒錯，他仍然沒離開江陵城。”
夢云點了點頭，繼續(xù)轉(zhuǎn)向林問：
“尸首現(xiàn)在何處？”
林問：“已經(jīng)轉(zhuǎn)交給外城的巡城捕快。”
夢云隨即轉(zhuǎn)移目光，掃過在場的人，眾人全部都低著頭，哪怕對方薛大少爺身邊的一個丫鬟，也無人敢挪步，無人敢言語。
最后，她的目光鎖定在了高昊焱身上。
“你是高掌柜的兒子？”
“瞧你與他有幾分相像?！?p> 高昊焱點了點頭：
“高宏圖正是我的父親，父親失蹤后，薛家指認(rèn)景三代管店鋪，卻不像此人狼子野心。”
“在父親歸來前，掌柜之位不能虛懸，還請讓代替父親掌管酒樓?！?p> 聽到高昊焱的請求，夢云擺了擺手：
“行吧，酒樓歸還于你，但今年的供奉要比尋常多五成?！?p> “權(quán)當(dāng)大少爺對你這位新掌柜的考驗?！?p> 高昊焱一下子愣住了，一旁為了這件事跑前跑后的林問也愣了。
“請問，不用請大少爺決斷嗎？”
高昊焱有點不敢相信，夢云則對他投以鄙夷的目光。
“這點小事也需要勞煩大少爺？”
高昊焱一時語塞，他想張口說什么，卻開不了口。
高山酒樓是他家數(shù)代基業(yè)，但對于內(nèi)城的四大家族來說，竟只是一個丫鬟便能隨意變更管理者的小產(chǎn)業(yè)。
他難以接受，卻又明白，事實就是如此。
“多謝！”
最后，他雙手抱拳，想著夢云行禮。
林問在一旁看著，他并沒有高昊焱那么深的感觸，只覺得事情總算解決，消滅短打幫的進(jìn)度又走了一大步，接下來便是要回去找賀宵雨交差了。
夢云最后帶著老者在酒樓被轉(zhuǎn)了一圈，又找程戰(zhàn)問了些話，便離開了。
在場的人隨后作鳥獸散，等塵埃落定，高昊焱帶著林問走進(jìn)高掌柜的房間，看著被翻得一團亂的房間，高昊焱對著父親的床位撲通一聲跪下來。
“爹，兒子把酒樓奪回來了，我們高家數(shù)代的家業(yè)沒丟?！?p> “您安心去吧！”
前任高掌柜直到最后，也沒被確定死亡，甚至尸首也不知被丟到何處，林問吞噬了鐵手套，從記憶中只找到尸體被短打幫的幫眾處理，連景三自己也不知道去處。
在高昊焱跪拜完父親后，他拉著林問過來。
“林大哥，你幫了我這么大的忙，小弟無以為報?！?p> “若你不棄，我們便結(jié)為異姓兄弟，此后，高山酒樓永遠(yuǎn)是你的家。”
“蒼天在上，厚土為證，高昊焱與林問自此結(jié)為兄弟，福同享，難同當(dāng)，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
林問抬手打斷了他。
“可以了可以了?！?p> 雖然他明白這是結(jié)拜的客套話，但最后一句念出來，總覺得是咒自己。
這樣的大疫之世，人命飄忽，誰也不知道會不會哪天就身首異處。
血疫的流行導(dǎo)致了無數(shù)百姓流離失所，無數(shù)田地荒蕪，緊接著便會是糧食產(chǎn)量減少，再往后會發(fā)生什么，林問早就從歷史書上看到過。
他十分確信，大商已經(jīng)走在了下坡路上，自己若不多多的力量，絕無法在接下來的動蕩中幸存。
在太陽落山前，他回到了賀家藥鋪，入夜后，他在房間里打開包袱，看著金塊、白銀、玉珠和寶石，一種自己終于暴富的喜悅涌上心頭。
可想到白天見到的薛家殺手和薛家老者，這股喜悅又被壓下心頭。
今日見到的那種強者，恐怕單手就能輕易虐殺自己。
而神秘人更是深不可測。
這個世道，沒有力量，財富積累再多也是無稽之談，高家三代基業(yè)，被一個一階武者就輕易奪走。
想到高家的例子，林問這堆金銀珠寶拿出一塊金條，一枚珠子和一塊寶石，各自小小的咬了一口。
能量都比鐵器之類的高上許多，但仍然不及微光兵器。
咚咚咚。
窗戶被敲響的聲音從背后響起，林問打開窗戶，和倒掛下來的賀宵雨對上視線，她此時將平日的長發(fā)盤在了腦后，身著夜行衣。
“高山酒樓的事情我知道了，恭喜你，合格了。”
“上屋頂，我來跟你談一談大事?！?p> 林問跟著上了屋頂，今夜月圓，景色甚美。
“先重新介紹一下吧。”
賀宵雨把手放在胸口：
“我，賀宵雨，江陵四俠之一賀邦泰的女兒，要女承父業(yè)?！?p> “成為拯救江陵城于水火的大俠！”
“你既是江陵四俠之一鄭大俠的義子，有些話告訴你也無妨，大商要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