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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旁敗犬?!?p> “倒真是形象??!”
宋知命并未惱怒。
而是咧嘴一笑。
從那一日被趕出府邸開始。
他便知道。
自己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初那個高高在上的東胡世子。
“公子!”
拓跋鴻才大喊一聲。
他生怕自家公子就此沉淪。
宋知命擺了擺手道:“無礙?!?p> “若是我剛剛沒有聽錯?!?p> “貌似也有人支持你吧?!?p> “此番你被追殺,他們?yōu)楹螞]有出手相救?”
贏祁凝視著眼前的宋知命。
問道。
后者聞言。
長嘆一聲:“此番耶律元朗與拓跋蒙鈺乃是偷偷追殺我?!?p> “呼延蘭亭那時正在押送大秦長公子,故而對此毫不知情?!?p> “若非是當(dāng)初爺爺為我留下的死士拼死相護(hù)?!?p> “我只怕早就成了黃土之下的一具枯骨。”
聽到這話。
贏祁點(diǎn)了點(diǎn)頭。
旋即說道:“宋知命?!?p> “我暫且問你一句。”
“倘若此番我能夠助你奪得南院大王之位。”
“你可愿替我做兩件事?”
贏祁話語出口。
宋知命并未第一時間答應(yīng)。
而是反問道:“何事?”
“第一件事?!?p> “將我大秦長公子扶蘇放了,向我大秦廟堂,賠下重禮!”
“第二件事?!?p> “從你坐上南院大王的那一日起,往后三年,不得讓東胡將士邁入我大秦版圖半步!”
“可愿?”
贏祁神色凌冽。
此話一出。
宋知命陷入到了沉默當(dāng)中。
第一件事。
自然是無可厚非。
只是這第二件事......
身為臣子,只怕是難以從命啊!
“宋知命?!?p> “你們東胡之主是怎么對待你的?!?p> “你也應(yīng)該清楚。”
“此番無論你答應(yīng)也好,不答應(yīng)也罷?!?p> “你現(xiàn)在身處于大秦版圖之上,我若是想要對你出手的話?!?p> “你應(yīng)該活不了幾息吧?!?p> 贏祁自然清楚這件事難以抉擇。
故而他選擇了最為快捷的方式。
威脅。
不得不說。
一威脅的的確確有用。
只見宋知命深吸一口氣道:“公子。”
“此番只要讓我坐上那南院大王的椅子?!?p> “我能夠答應(yīng)你,我東胡南院三十萬大軍,此后三年不入大秦版圖半步!”
宋知命清楚。
自己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別無選擇。
“痛快?!?p> 贏祁微微一笑。
隨即對著身旁的梁少寶開口說道:“傳令下去?!?p> “此番我們不入上郡,直接北上?!?p> “從雁門郡,直入東胡!”
話語剛剛落下。
贏祁又是說道:“讓幾位腳力不俗的將士將消息通報給蒙恬將軍。”
“讓其做好準(zhǔn)備,確保萬無一失。”
隨著贏祁的話語落下。
梁少寶當(dāng)即拱手于身前。
道:“是!”
......
上郡。
軍營中。
年邁的軍中將領(lǐng)蒙恬此刻坐在椅子上。
看著眼前前來稟報的大秦弓弩手。
問道:“十三公子,當(dāng)真要孤身涉險?”
在蒙恬看來。
贏祁想要依靠帳下的一千弓弩手直沖東胡腹地救出扶蘇。
這壓根就是自尋死路。
原本在蒙恬的計(jì)劃當(dāng)中。
到時候贏祁前來尋找自己,自己會撥給他三千兵馬。
如此一來,四千大軍進(jìn)入東胡。
縱使是救不出扶蘇,也是能夠安然而退。
但是現(xiàn)在贏祁的所作所為。
讓蒙恬的一切謀劃都落了空。
贏祁帳下弓弩手說道:“蒙恬將軍?!?p> “我家公子讓將軍放寬心便是。”
“只要將軍此番造出些動靜?!?p> “我家公子必然是能夠安然潛入東胡之中。”
“到時候必然將長公子安然無恙帶回來。”
“......”
面對弓弩手的話語。
蒙恬也是無奈一嘆。
事已至此。
還能如何!
“罷了?!?p> “既然十三公子心意已決。”
“老夫自然也是不好多說什么?!?p> “傳老夫命令?!?p> “開始行動!”
蒙恬下令。
當(dāng)天,在大秦與東胡的交界處。
十余萬駐扎在此地的蒙家鐵騎竟是沒來由地朝著東胡發(fā)起進(jìn)攻。
尚未反應(yīng)過來的東胡大軍頓時間被打得人仰馬翻。
損失慘重。
當(dāng)東胡駐扎在此地的將領(lǐng)反應(yīng)過來。
便是從四面八方調(diào)集兵馬,開始反擊。
一時間。
聲勢頗為浩大!
吸引了大秦北地與東胡南地所有勢力的目光。
......
此刻。
雁門郡中。
贏祁及其帳下兵馬都已經(jīng)在悄無聲息之間進(jìn)入到了雁門郡當(dāng)中。
一進(jìn)入郡中。
贏祁等人便是察覺到了不對勁。
不同于太原郡的荒涼冷清。
在雁門郡以北的一處城鎮(zhèn)當(dāng)中。
贏祁見到了自己這輩子都難以忘記的一幕。
城中百姓。
竟無一人選擇棄城而去。
城中兵卒。
縱使身上甲胄破爛不堪,依舊守于城頭。
面北背南,持戟而立!
“十三公子。”
“我等,等候多時!”
隨著贏祁率領(lǐng)大軍入城。
只見一位軍中將領(lǐng)打扮的中年男子身披甲胄至此。
此人看上去文質(zhì)彬彬。
絕非此地縣尉!
“在下善無縣縣令,程縱良!”
“見過十三公子?!?p> 果然不出贏祁所料。
這位中年男子,乃是這善無縣的縣令。
“程縣令不必如此。”
“我未曾料到,你這善無縣中?!?p> “與其余郡縣相比,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贏祁擺了擺手說道。
程縱良好似明白什么一般。
當(dāng)即說道:“十三公子?!?p> “并非是卑職強(qiáng)求這些百姓留下。”
“卑職甚至想要將縣中百姓送入南地。”
“只是這些百姓說此地乃是他們賴以生存的家園?!?p> “若是他們連自己所站立之地都要拋棄的話。”
“那么有何等顏面見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p> “故而卑職只能夠?qū)⑺麄兞粝??!?p> 聽到這話。
贏祁微微一愣,旋即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口中說道:“若我大秦百姓?!?p> “人人皆可如此的話,我大秦何懼匈奴與東胡!”
說罷。
贏祁環(huán)顧四周。
問道:“程縣令?!?p> “怎么只見你,這善無縣縣尉身在何處?”
面對贏祁的問話。
程縱良渾身一顫。
贏祁已然察覺到不對勁。
后者接下來的話讓其心頭震動。
“善無縣縣尉陳武,三日前率百余兵卒趕赴前線,被東胡將士穿矛貫胸。”
“氣絕當(dāng)場,尸骨更是被敵軍戰(zhàn)馬,踏成肉泥,埋入黃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