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總是要死的
李承澤與蘇清茗幾個藏華峰弟子卻是停留在原地,恒全也黏在李承澤身邊,低聲和李承澤套著消息。
“李師弟,上回在寒谷,我可是見著你往禁地去了的,卻沒聲張,這都是因為覺著李師弟你是個講義氣的人。我們乃是同門師兄弟,對李師弟又早有仰慕,這才想著和師弟你交好?!?p> 李承澤臉上是燦如朝陽的笑,對恒全的話不置可否。
“師弟啊,你對我不了解,我卻總是關(guān)注著你。如師弟這樣英明神武聰明伶俐又相貌極佳的少年人,那可是很不多見的?!焙闳劾锒际切切?,仿佛是真對李承澤仰慕到了極點。
“若是師弟不嫌棄,往后我們多多來往可好?師兄我雖然在玉閣排不上號,但一些好玩的有趣的小玩意卻也是能簡單到手的。師弟喜歡的什么,我都可以替師弟尋來?!焙闳皇执钤诶畛袧杉缟希皇汁h(huán)住李承澤的脖子,作懷抱狀,笑得親密又殷切。
“那就麻煩師兄了?!崩畛袧身樦鴳?yīng)下聲來,還抬手拍了拍恒全,“恒師兄和我們一道吧?我?guī)熃愫蛶熜侄紖柡χ?,幾位師弟也都是百里挑一的,師兄與我一起為他們助威便成了?!?p> 慕白魚狹長的眼睛瞇起來,盯著恒全和李承澤相交的臂膀,唇邊的笑早不見了蹤影。
這個叫恒全的是哪里冒出來的?
讓李承澤連長笑都忘了,就在這和他消磨時間?
而恒全一無所知,臉上的笑卻愈發(fā)真心,將李承澤摟地更緊了:“那感情好啊,就是不知道幾位是否愿意帶我一個拖油瓶呢?”
“恒師兄,你修為不在我之下,如此謙虛可不好?!蹦沦R年也笑著,半點不認生地上去和恒全攀消息。
玉閣的弟子手里大大小小都握著權(quán),和玉閣弟子把關(guān)系弄近些,總是有益無害的。
何況,穆賀年對玉閣里儲藏著的靈藥很是眼饞。
恒全又是玉閣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穆賀年正愁找不到方法和玉閣的人交好,恒全便從天上掉了下來。
雖然他知道恒全是為了從李承澤這打探消息,但還是預(yù)備著什么時候能讓恒全替他弄些出來。
“是啊恒師兄,平日里你忙,此番就和我們一起吧?!标柡8谔K清茗身后,帶著點拘謹。
“一起吧恒師兄,現(xiàn)在只剩我們幾人,也好有個照應(yīng)。”蘇清茗笑容璀璨,目光看向一直沒開口的朱凌:“朱凌師弟,你覺得呢?”
朱凌的臉上始終掛著溫和如風的淺笑,點著頭道:“能和恒師兄相處,是我的榮幸?!?p> 慕白魚看著自己的弟子一個一個都跟著李承澤給恒全挖坑,深覺自己這些弟子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燈。
再看還樂呵呵笑著,以為自己成功達到目標的恒全,心里對他充滿了同情。
李承澤笑著拉開了恒全的手,招呼著眾人:“走吧,我們?nèi)ケ边?。?p> 慕白魚抬起頭,透過層層疊疊的枝葉看被分割成一片片的天空,喚出飛劍朝藏華峰而去。
藏華峰之上一如往常,云層翻涌變幻,老桑樹上延伸出的一根枝條已經(jīng)吐了新芽,仍舊橫亙云海之間,在清風中搖曳著。
【逍遙,可以做你該做的了。】雪蓮一般的聲音再度響起,冰冷又緩慢,不染塵埃。
慕白魚閉上眼,清風撫著發(fā)絲吹在腦后,揚起一道道波浪。
【我知道?!磕桨佐~嘆息般說著,哪怕是在自己的腦海,聲音也輕似鴻毛,像是要斷開。
【李承澤似乎知道了什么?!磕凶咏又?,是疑問句,卻說得肯定。
【只是你的錯覺吧?】慕白魚這話說得不太有底,只是反應(yīng)性地反駁【他還是個孩子。】
【已及弱冠,還算什么孩子?】男子冷冷地道,聲音不帶半點感情:【他與從前,不大一樣了。】
慕白魚沉默著。
她確實發(fā)現(xiàn)了李承澤的不同尋常,最初只以為這是因為李承澤隱藏著自己的真實面,不想讓自己發(fā)現(xiàn)他的那些小心思,同時也是為了麻痹那暗中一直窺探他們的人。
但她慢慢覺得,不是這么簡單。
現(xiàn)在的李承澤,更多地是藏著另一個自己,而不是藏著秘密。
【但無所謂,終歸是要死的。死得明白還是死得糊涂,又有什么區(qū)別?!磕凶永^續(xù)道,平靜無波地說著,對李承澤的生命似乎毫不在意。。
慕白魚閉著的面容沒有半點波動,本在身后的手卻攥得死緊。
可她知道這是事實。
李承澤,終歸是要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