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身似輕羽,裙起如花
“因為......她是蛇蝎美人?”李承澤站在原地沒動,手心捏著腰間的灰白色宮穗,根據(jù)聽到的心聲遲疑試探地道。
慕白魚怔愣,她本以為要費一番功夫才能說服傻白甜時期的李承澤,誰曾想,這位爺直接就給出了標(biāo)準答案。
可這話,怎么聽著有些耳熟?
“有人這樣說,只是我覺得,霜雪不是這樣的人?!钡桨佐~還沒來得及夸一夸李承澤,他就轉(zhuǎn)了口風(fēng)。
慕白魚嘆了口氣,原主太過涼薄,林霜雪又極會偽裝,李承澤短時間內(nèi)腦筋轉(zhuǎn)不過來也正常。
往后,她多將這孩子帶在身邊教導(dǎo)教導(dǎo),讓他知曉人間險惡也就是了。
“赤血蓮這樣的天材地寶可是有很多人搶的,”慕白魚憑借著多年看小說的經(jīng)驗以及原主的記憶輕聲細語引導(dǎo)著李承澤,“你覺得,你應(yīng)付得來?”
采靈草這種事,最好的時機就是剛發(fā)現(xiàn)的那一刻,越拖,知道的人越多。
赤血蓮作為頂級靈草,期內(nèi)蘊含的大量靈氣又能被人快速吸收,還沒有副作用。
只要有些腦子的,在聽說赤血蓮的消息后,都會先去摘靈草,讓自己多一個底牌,好在試劍大會上拔得頭籌。
林霜雪正是太了解人性,太會利用人性,才會如此設(shè)局。
畢竟以林霜雪的修為,即便服用了赤血蓮,也不能保證穩(wěn)贏。
倒不如丟出去,博個更好的前程。
李承澤聽著慕白魚的質(zhì)疑,眼睛垂了下去,手指有些緊張地扣著吊在腰上的宮穗,隨即又和慕白魚漆黑如夜的眸子對視:“師尊,你今日,似乎有些不同?”
慕白魚呼吸停滯了一瞬,扯了扯原主萬年寒霜一樣的嘴角:“哪里不同?”
“今日你同我說的話,比我入門這三個月加起來還多呢?!崩畛袧烧f這話的時候有些小心翼翼,像是怕慕白魚又和往常一般直接閉目修行,不再搭理自己。
慕白魚舒了口氣,實在受不了李承澤這幅小狗狗一樣的神情,忍不住曲起食指和中指敲了敲他的腦門。
“你希望我話少些?”
“自然、自然不是,我喜歡聽師尊說話,師尊的聲音像天泉......不對,比天泉池的滴露還要好聽。”李承澤嘟起嘴瞪著圓溜溜的眼,抬手捂住被敲的腦門,極讓人憐愛。
只是他的腿,卻悄悄往后退了一步。
這個身體里面的人,果然不是他的師尊。
可師尊那么厲害的人,又怎么會被她奪舍了?
李承澤完全不敢輕舉妄動。
慕白魚見他這模樣,不自主輕笑出聲。
書里所有的男角色里她原來就更喜歡李承澤,不僅僅因為他的遭遇讓人心疼唏噓,更因為前期的他和自己幼時很像。
什么人都信,什么人都愿意信。
期盼著自己的真誠也能換回別人的善意。
可世界終歸不是孩童的睡前讀物。
“你若非要去,那為師隨你一同吧。”慕白魚說著便站起身,“但一切都得靠你自己,不到萬不得已,為師絕不會出手?!?p> 林霜雪設(shè)下這個局,為的就是讓其他與她境界相近的人都在外頭打起來,傷了殘了無所謂,參加不了試劍大會才是她最終的目的。
既然如此,她就跟著去,確保李承澤能拿到赤血蓮并憑此在試劍大會上名列前茅。
如此一來,他在絳仙派里也不用遭受那許多非議。
日子會過得更快樂些。
“師尊,這種小事我可以擺平的,何必勞你辛苦一趟?!崩畛袧梢策B忙站起來,跟在慕白魚身后急急擺手。
他得趕緊想辦法離開,朝掌門匯報這事。
一個不知正邪的東西奪舍了太華仙尊,無論是對絳仙派,還是對北至大陸,都是極大的威脅。
“為師自有道理,”慕白魚這會正梳理著腦海里繁雜的記憶,語氣不自主染上了點強硬,“帶路便是?!?p> 李承澤聽著卻當(dāng)這假師尊不高興了,怕惹得她不管不顧鬧個天翻地覆,只得先假意穩(wěn)住她再尋時機。
他假作平常地走出大殿,踩了自己的佩劍就往長於山疾馳而去。
黑色的劍在天空劃出一道痕跡,襯著一身赤紅長衫的李承澤飄逸瀟灑。
慕白魚見李承澤先走一步,倒是松了口氣,生怕被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窘迫。
她學(xué)著腦海里的口訣,調(diào)用真氣無聲默誦,腳尖輕點,身體就如蝶翼般輕盈升空,身周宛如有千年的流風(fēng)托著,帶著她一路騰飛。
身似輕羽,裙起如花。
望著腳下一覽無余的山巒河川,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什么叫特喵的仙人。
薄云帶寒霧,面凝芙蓉露。
第一次起飛的感覺太過美妙,陰差陽錯間竟完成了慕白魚兒時披床單當(dāng)仙女的愿望。
也不知是她領(lǐng)悟力太強還是肌肉記憶,安安穩(wěn)穩(wěn)突破了云層,瞬時就追上了御劍的李承澤。
“師尊,長於山就在前面,是不是很近?”李承澤見了她絲毫不意外,指著蒼翠地面上小小的一處雪白突起給慕白魚看。
但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假師尊,在輕輕應(yīng)了自己一聲后,就毫無征兆地直愣愣墜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