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下凡

　　“聽說人族又搞新花樣了。”一個身披睡袍的神祇打著哈欠漫不經(jīng)心地說。

　　“萊卡洛還真是什么都知道呢，有什么樂子跟大家分享一下。”穿著筆挺黑色西裝，翹腿坐在石椅上的紫瞳神祇接話。

　　“聽說他們搞了一個什么學(xué)院，可能耐了，各個種族的精英要通過選拔和測試才能入學(xué)?！边@個被稱作萊卡洛的神祇說著，又望向一旁穿著西裝的神祇說，“澤洛斯，要不我們也湊湊熱鬧？”

　　“我是沒什么意見，你去問問他們?！睗陕逅拱淹嬷掷镎从行┰S泥土和石頭碎末的煤塊，突然一股無名的壓力將煤塊壓成一顆光球，光芒散去后是一個剔透的晶體，“聽說那些文明都喜歡這種被他們稱作鉆石的東西?！?p>　　萊卡洛沒有繼續(xù)理會澤洛斯，而是拖著慵懶的身軀，來到了其他三位神祇的面前。戴著眼鏡，穿著近似人類貴族服飾的神祇率先開口道：

　　“四百年前我也只是個人族巫師，你們可不要小看了這些智慧物種?！闭Z畢，在地上畫出一個光圈，光圈里顯現(xiàn)出學(xué)院的全貌，一些人族和血族的權(quán)貴為了讓自己的孩子入學(xué)，放下身段親自拜訪負(fù)責(zé)招生的教師，還帶了不少禮物?！跋氩坏礁甙恋难逡矔θ俗逍匈V?！彼馈?p>　　“怪不得是貪婪之神，原來是人族本性如此。”澤洛斯用戲謔的語氣調(diào)侃著。

　　“我警告你澤洛斯，別再用人類給我的名字來稱呼我，我他媽叫斐德歐！”穿著人類貴族服飾的神祇怒吼著，眼鏡都被甩掉，甚至面容都變化成不可名狀的猛獸的模樣，片刻后又恢復(fù)了平靜，繼續(xù)觀察著學(xué)院教師的一舉一動。

　　“特伯東，辛卡拉，你們有什么意見嗎？”澤洛斯對兩個沒發(fā)言的神祇問。

　　“三個問題。第一，進(jìn)入學(xué)院需要通過考核，咱們對那些文明的知識根本一竅不通；第二，斐德歐曾經(jīng)是人族，而且不論是‘最偉大的巫師’亦或是‘貪婪之神’都是人族敬畏的對象，如果有人族認(rèn)出斐德歐，必然會引起騷亂；第三，你們都了解我的情況，我的能量消耗速度是你們的六倍，所以我必須大量的吸收能量，凡間沒有那么多可供我吸收的純能量體，我只能從生物身上提純，難道你要我對學(xué)生下手嗎？”特伯東靈魂發(fā)問使得全場沉默，見沒有答復(fù)，便站起身來，挺直了戰(zhàn)袍內(nèi)龐大的身軀，伸了個懶腰。

　　“四百年前人族沒有記錄過斐德歐的樣貌，所以不用擔(dān)心這一點。雖然我們對凡間知識幾乎一竅不通，但斐德歐成神前可是全知巫師，如果咱們偽裝成人族，在斐德歐的幫助下通過考核，說不準(zhǔn)就能混進(jìn)去。至于你的能量需求......你可以吃我創(chuàng)造的亞空間?！毙量ɡ苏约旱亩放?，也站起身來。

　　“說的不錯，但沒有信徒的召喚，咱們誰都下不去，現(xiàn)在的文明連古神都不信奉了，更何況咱們幾個神祇。”澤洛斯插嘴道。

　　隨后眾神祇一同望向正在觀察學(xué)院的斐德歐，斐德歐感到背后發(fā)涼，回頭一看，被嚇的一怔。

　　“你們干嘛，哎呦，嚇?biāo)牢伊??！膘车職W緩過神來，怒斥其他四位神祇，“有事快說，嚇我干什么。”

　　“你畫一個傳送法陣，咱們不就能去凡間了嗎？”澤洛斯說。

　　“不是吧，你們真的想去湊熱鬧?。俊膘车職W感到有些匪夷所思。

　　“你快點畫吧，我還得睡上午覺呢。”萊卡洛又打了一個哈欠。

　　“畢竟是第一個包含所有種族的學(xué)院，應(yīng)該會很有意思?！碧夭畺|說。

　　“行，我畫，我畫......哎，這畫法陣多是一件美事啊。”斐德歐踩掉剛才畫的圓圈，重新畫了個新的法陣，然后盤坐在地上，用可怖的聲音吟誦著難懂的咒語。

　　“對了，你們的能力對于文明而言都是毀滅性的，最好不要用?！毙量ɡD(zhuǎn)頭叮囑其他神祇，“澤洛斯，你可以控制世間所有的力，一般生物無法承受超過五十萬帕斯卡的壓力，你可能輕輕一抬手指就能碾死一個生物；萊卡洛，你可能以為你的能力是讓我們頭暈犯困，但你的能力如果作用于普通生物，輕則精神失常，重則崩潰致死；特伯東，你可以輕易讓物體達(dá)到八千開爾文的溫度，毀滅程度和澤洛斯一樣不可估量，而且你還不能像澤洛斯一樣熟練掌控自己的能力......”

　　“知道了知道了，等斐德歐畫完法陣再叫我起來?！比R卡洛打了個哈欠，勒緊睡袍腰帶，卸力癱在地上睡著了。

　　約莫十分鐘后，斐德歐站起身來，告訴眾神祇法陣已經(jīng)畫好了，但因為神位，只能將意識轉(zhuǎn)移到凡間的生物身上。

　　“這樣也好，現(xiàn)在要做什么？”特伯東一臉興奮地問。

　　“躺在法陣?yán)?，像萊卡洛一樣睡一覺，醒來后就到了。”斐德歐平靜的回答。

　　眾神祇把萊卡洛挪過來，平躺在法陣中，斐德歐吟唱起咒語，一陣眩暈感襲來，擊垮了眾神祇的意識。

　　澤洛斯睜開眼睛后看到朦朧一片，揉了半天才看清，自己躺在一張木床上，細(xì)細(xì)打量周圍的環(huán)境，精致的雕花裝飾，粗看一眼便是價格不菲的桌椅，床下是一塊漂亮的波斯地毯，就連身上的被子都是用絲綢所織。澤洛斯不禁暗喜，自己的化身竟然是個人族的紈绔子弟。

　　“查理少爺！吃飯了！”一個女聲傳入澤洛斯的耳中。原來自己的化身叫查理，這名字真爛。澤洛斯這樣想著，回答一聲“好的”便換好衣服下了樓。下樓后澤洛斯看到一張大餐桌，幾個女仆和一個管家，一對中年夫婦的旁邊還坐著一個少年。

　　“查理，今天你和呂佐夫入學(xué)考核，呂佐夫可說他一定能考上，你也不能泄氣啊?！敝心昱苏f。

　　“當(dāng)然，當(dāng)然能考上?！睗陕逅褂行┬奶摚吘谷绻麤]有斐德歐的幫助，他是不可能通過的，而且現(xiàn)在還不清楚斐德歐的化身在哪里。

　　“放心吧母親，兄長和我一定會給蘭達(dá)家族爭光的，”那個叫呂佐夫的少年滿臉自信，“查理兄長，你聽過澤洛斯和斐德歐的故事吧，我相信兄長你一定可以考過的。”

　　澤洛斯懸著的心落了下來，原來自己要找的斐德歐的化身遠(yuǎn)在天邊近在眼前，就是自己的“賢弟”。斐德歐即便四百年不食人間煙火，也沒有忘記作為人族的簡單話術(shù)。

　　澤洛斯和斐德歐的“父親”全程沒有說話。吃罷飯后，澤洛斯和斐德歐道完再見后就出發(fā)前往學(xué)院了，“父親”突然開口道：

　　“不用司機了，我親自送你們?nèi)??！?p>　　澤洛斯像是沒聽到似的，自顧自地上了車，斐德歐則回答道：

　　“父親，您在家里等消息就好了，我們被錄取以后，學(xué)院會給通知的?！?p>　　在這個中年男人的堅持下，還是由他自己親自開車送自己的兩個“兒子”去學(xué)院，三個人沉默著，車上安靜的令人可怕。

　　“查理，呂佐夫，我老了，復(fù)興蘭達(dá)家族的重任就交給你們了?！敝心昴腥说恼Z氣很強硬，但斐德歐聽出了他望子成龍的心聲。

　　“父親，我和兄長一定不會辜負(fù)您和母親的期望的。”斐德歐醞釀了一會，用正氣十足的聲音回答。兩人的“父親”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汽車開到了學(xué)院外，已經(jīng)有很多前來考核的學(xué)生了，車停在了一旁，澤洛斯和斐德歐下了車和“父親”道別，進(jìn)入了學(xu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