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工廠里的訂單,實際上不是齊應(yīng)芷依靠陳王府的關(guān)系弄來的,而是這哥們幫襯著拿到的?
楚天舒心里暗暗計較著,面上不動聲色:“秦少爺,您誤會了?!?p> “廠子不是因為沒訂單而導致財務(wù)危機,也沒有倒閉的風險。”
“那是什么事情?”秦奕納悶。
“是管理問題?!背焓娼忉尩溃骸拔覀儚S因為是小廠,工人數(shù)量其實不多,但是訂單數(shù)量一下子上來了,那么廠里的工人就要加班?!?p> “但是現(xiàn)在屬于無償加班,也就是,讓工人做了更多的工作,但是報酬卻并不比以前活少的時候多,所以工人離職率高,且生產(chǎn)熱情低下;加上工作量陡增,工人勞累下,次品率也上升了,做出來品質(zhì)不行的產(chǎn)品的概率大大提高,加上內(nèi)部還有一些管理人員倒賣廠里的好材料,換成劣質(zhì)的材料、設(shè)備的維護也被人偷工減料?!?p> “因此說,廠子的效益實際上并沒有因為訂單增多而變好多少?!?p> “效益上,也沒有太大的改善?!?p> “因此六小姐才想要拿出一套新的方案,改善既有的情況?!?p> “聽你這么說……似乎,也確實是有必要的。”秦奕點頭,算是認可了楚天舒的說法,但他轉(zhuǎn)頭又覺不對:“不對啊,想一套方案,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楚天舒靦腆笑了笑:“六小姐的意思是,叫我來設(shè)計這個新方案?!?p> 秦奕將信將疑。
但是結(jié)合之前齊應(yīng)芷的表現(xiàn)……他是很信任齊應(yīng)芷的眼光和能力的。
“你……”秦奕想著,忽然問道:“所以你方才是在騙老子的錢?”
楚天舒沒想到秦奕能夠這么快就反應(yīng)過來,更沒想到的是他居然不愿意吃這個啞巴虧:“秦少爺,您這話說的?!?p> “我是犯了蠢了,但這主要是你小子太狡詐?!鼻剞群艽蠓降某姓J了自己犯蠢。
大部分人,是不會這樣認的,多數(shù)人你還是寧愿吃啞巴虧都不愿意承認自己犯蠢。
“我是蠢貨,但你小子絕對是個壞種。”秦奕嫌棄看著楚天舒:“你小子,我記住你了?!?p> “勞秦少爺掛心。”楚天舒無所謂笑笑:“秦少爺若是沒有什么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p> “不急!”秦奕一把拉住楚天舒的胳膊:“你再仔細跟我說說,你打算怎么做這個新方案?!?p> “秦少爺對這個感興趣?”楚天舒意外。
秦奕搖頭:“一個小鋼鐵廠,沒有大宗訂單的話一個月掙那千幾百塊錢,事兒又多,我可沒興趣?!?p> “我是對你們家六小姐感興趣,你這小子看得出來的,就不必跟我揣著明白裝糊涂了?!?p> “那您也應(yīng)該是去尋雛風打聽六小姐的情況啊,聽這工廠的新方案又是為什么?”
“雛風?”秦奕的表情像是吃了只蒼蠅,然后發(fā)現(xiàn)蒼蠅的味道還挺不錯,有點想繼續(xù)吃的那種感覺:“你別提雛風?!?p> “我覺得雛風還挺可愛的?!?p> 雛風眼睛大,臉也好看,人長得幼態(tài),平心而論,是很可愛的。
“可愛是可愛。”秦奕嘆氣:“走,你跟我來,我請你吃點好的,我們邊走邊說?!?p> 說是邊走邊說,其實是拽著楚天舒上了一輛列車。
駿馬慢性,列車比起齊應(yīng)芷的小車,穩(wěn)當?shù)枚?,也寬敞的多?p> “你身上這塊表是哪兒來的?”秦奕一上車便詢問道。
楚天舒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掛著的懷表:“秦少爺認得這塊表?”
“這是我送你們六小姐的表,你如果仔細看,表盤里面是可以看得到一只蝴蝶的?!?p> “是嗎?”楚天舒倒沒有當面刺激他,不過看著秦奕幽怨的表情,他總有一種自己把他給綠了的錯覺:“秦少爺,這表是六小姐賜給我的?!?p> “賞賜么?”秦奕嘆氣:“我送的東西,基本上都是被她賞賜給別人,沒關(guān)系,我習慣了的?!?p> 楚天舒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秦奕倒也很是堅強,他沒有糾結(jié)于懷表的事,只是問道:“你們六小姐為什么要讓你幫她設(shè)計新方案?”
“因為我會算一點賬。”楚天舒回答。
“會算一點賬……看來你數(shù)學挺厲害啊?!鼻剞葥u頭,感慨道:“你們這些人,不知道為什么,總是這么喜歡謙虛,說的話假惺惺的,挺招人討厭的?!?p> “秦少爺直率,心如赤子,是異于俗人的?!背焓婵洫?。
秦奕嗤笑:“你還夸我?我自己都知道,自己不是因為異于俗人,單純就是因為腦子笨。”
楚天舒?zhèn)饶?,看著秦奕,一時有些語塞。
這個人,性格倒是不錯的樣子。
“走了,去吃飯了。”皇宮之前的伏焰街。
這里的飯館,楚天舒之前來看過,都是主打異國風情的高大上的餐廳,也都是有著異國使館的官方背景的。
秦奕帶著楚天舒來到長寧國的使館餐廳,熟門熟路上了餐館的天臺,之后也不點餐,只是要了兩壺茶水:“按你的說法,你很會算賬,對吧?”
“會一點點?!背焓婊卮?。
天臺的風很好,低頭可以看到腳下的街道,景致也好。
“那你們設(shè)計這個新方案,主要目的,是什么?”秦奕一本正經(jīng)地問道。
楚天舒想了想,覺得沒什么問題,于是回答道:“主要是為了……”
話沒說幾句,入口處便見到齊應(yīng)芷的身影。
楚天舒一愣。
秦奕目不斜視:“怎么不說了?我正聽的認真呢!”
楚天舒?zhèn)纫谎矍剞龋蟾胖懒?,這并不是巧合。
這哥們,消息挺靈通啊。
齊應(yīng)芷顯然也看到了楚天舒和秦奕兩人。
她倒沒有愣住,也沒有任何的意外,很明顯早有預(yù)料,因此只是輕描淡寫對著楚天舒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秦奕則是很驚喜的模樣,對著齊應(yīng)芷說道:“應(yīng)芷,你也在這邊吃飯啊,真的好巧?!?p> 齊應(yīng)芷瞥一眼秦奕,沒有說話。
她很明顯是在等人。
這時候,樓下的街面上忽然亂了起來。
呼嘯聲響起,有人憤怒喊道:“賊子挾君,行不義之事;奸臣當?shù)?,作無理之伐。”
“我等忠義之士,當秉朝政之真,持天地之節(jié),上表皇帝,中和諸議,下安百姓!”
楚天舒一愣,急忙低頭看去。
這是要……政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