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無情真是要?dú)馑懒?,這和前世那些騙氪游戲有什么區(qū)別。
但是沒辦法,他就是好這一口……
收入高的行業(yè),壓力也大。壓力一大,就需要釋放。郝無情釋放壓力的方式,就是玩游戲。尤其是愛抽卡的游戲。
有的游戲賣點(diǎn)是玩法,有的是畫面,但對于他來說,玩了一圈之后,發(fā)現(xiàn)還是抽卡最好玩……有時候?qū)嵲谔Γ赡艹閭€10連就下線了,連日常都沒做。
看著白玉麒麟,要是還有積分,說什么他也把保底給沖了。
但可惜只有3000點(diǎn)了。
考慮到后續(xù)可能還需要從系統(tǒng)里兌換其他道具,他決定!
再抽2000點(diǎn)就算了……
想好了就干,點(diǎn)下按鈕,開抽!
天邊一道流星劃過!金色?紫色?藍(lán)色?流星顯現(xiàn)!藍(lán)色!再次喜得一片護(hù)甲殘片。
再點(diǎn)!
又是一道流星劃過!
還是藍(lán)色!
看著自己那剩余的1000點(diǎn)積分,郝無情真是哭笑不得。
唉,錢太少了??!我的白玉麒麟??!
躺在床上,蒙上被子,不玩了!
這一夜,郝無情睡覺都沒睡踏實(shí),腦子里還在抽卡,有的時候抽1發(fā)就出了金色,有的時候抽到大保底了,系統(tǒng)居然耍賴不給了!
郝無情在床上翻來覆去。
第二天一早,打著哈欠,黑著眼圈的郝無情,正想打開系統(tǒng)看看還有沒有什么任務(wù),要不就自己去找點(diǎn)事做,總之要搞點(diǎn)錢才行。
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昨天晚上睡得急,衣服都沒換。他便脫下袍子,意外地,在里面發(fā)現(xiàn)了一個硬紙片。
掏出來一看,是仲則明那小子的情書!
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塞到自己口袋里來的。
郝無情興致勃勃的打開了情書,本想著幫他好好參謀參謀,沒想剛看了一半就看不下去了。他竟然整篇文章全是在寫對方是怎么對自己暗送秋波,怎么故意吸引自己注意的。
“那天在大覺寺,我正在上香,感覺到有人在注視著我。我回頭看去,竟然是一個頗有姿色的女人,正在含情脈脈地看著我。后來我打聽一番,才知道,原來是劍樓家的二小姐,也就是你,煙雨?!?p> “你的一顰一笑,無不在沖我散發(fā)著你的魅力。我知道,恐怕你已經(jīng)深深地愛上了我?!?p> ……
郝無情真的有點(diǎn)無語。在他心中,書生真的太奇怪了。家中受到排擠,性格上甚至可以說有些自卑和懦弱。但偏偏在感情這一塊,他極端的自信,總是會莫名其妙覺得別人愛上了自己。
僅這一年,他已經(jīng)給五個女人寫過情書,而且每次都是類似的內(nèi)容……毫無疑問,他次次都被拒絕了。
不行,自己得給他點(diǎn)建議,可不能讓他走入火坑了。畢竟之前的姑娘,雖然拒絕,但礙于姑娘家的面子,倒是沒惹上太多麻煩。但劍樓家的二小姐煙雨,性格卻是非?;鸨吹竭@么一封情書,搞不好會出弄出人命。
喚出飛劍,云海穿梭,來到了過半谷,藏經(jīng)閣正位于過半谷中。
之所以叫過半,是因?yàn)楣确智昂蟆G鞍牍萨B語花香,潺潺流水;后半谷卻是冰火兩重,極熱極寒的數(shù)十個泉眼滿谷遍布。
藏經(jīng)閣也是按照谷中的地勢來修建的。
前廳在前谷,各式藏書秘典的生意便在此完成,這里才是真正意義上的藏經(jīng)閣;而后谷,則是仲家的家族所在!名為藏經(jīng)門!
仲則明是偏房所生,母親也早早去世,因此他住在后谷中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
郝無情從側(cè)門進(jìn)入,便來到了他住的院子里。一進(jìn)門,便發(fā)現(xiàn)仲則明呆呆站在院子中。
郝無情剛想和他說情書的事,卻見院子的空地上,有人將書棄置在此,堆成了好幾摞。
就扔在地上。
書生站在棄書堆旁,臉色難看,一言不發(fā)。
郝無情走到他身旁,問他,怎么了?
他不說話。
突然,院子外傳來聲音。
“快,把這些垃圾趕緊給少爺搬進(jìn)去?!?p> 隨著聲音,幾個仆人推著裝滿了書的小車走了進(jìn)來。仆人之后,一位拿著玉尺的少年悠然走了進(jìn)來。
仲寶,書生仲則明同父異母的兄弟。
他們的父親同為藏經(jīng)閣當(dāng)代族長,他們稱之為“掌經(jīng)人”的仲世經(jīng)。而他們的母親,一個是正房,一個是偏房。這也決定了他們在家族中地位上的差異。
真算起來,仲則明較仲寶還年長一歲,仲寶應(yīng)該叫他哥。但在仲寶眼中,仲則明實(shí)則連仆人都不如。
看著仲寶那副洋洋自得的樣子,郝無情皺了皺眉頭,問道:“仲寶,你搞什么鬼?”
仲寶看著郝無情,輕蔑道:“喲,這不是我那個廢物兄弟的好朋友,沒落青蓮宗的沒用少爺郝無情???”
郝無情冷笑一聲:“你若覺得青蓮宗已經(jīng)到了誰都可以踩一踩的地步,倒是不妨去壺中山闖一闖?”
仲寶笑道:“那倒也不必,窮山惡水的,風(fēng)水太差。去你們那我怕遭了晦氣?!?p> 郝無情拔出劍來,說道:“是啊,我這一身晦氣了。來你這兒,不就想著轉(zhuǎn)運(yùn)嗎?你不幫幫我嗎?”
看到郝無情拔劍,他微微有些慌亂,畢竟他是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少爺,動動嘴尚且可以,真要動起手來,他又能有多大能耐?
“你什么意思?”他的微笑慢慢消失了。
“我身上晦氣太多,想要見點(diǎn)血?!焙聼o情拿著劍走向他,故意用兇狠的眼神盯著他。
仲寶有點(diǎn)慌了,他退后一步,厲聲道:“這是藏經(jīng)門,你不要亂來!”
郝無情笑了:“我倒是沒什么好怕的,畢竟,打贏我不吃虧,打輸了,大不了一劍被你父親斬殺。青蓮宗少宗主在藏經(jīng)門被人殺了,說出去,恐怕也不太好聽吧?”
仲寶鐵青著臉,冷哼一聲,扭頭又指使著下人,將書倒在了院子里的空地上。
見他慫了,郝無情也收起了劍。
這種少爺,他見得多了。欺軟怕硬而已。
但郝無情那兄弟卻不敢說什么,他只是默默看著仲寶將那些書倒在地上。
郝無情微微嘆了口氣,走到書堆旁邊,撿起一本。
《感氣決》,這是一本修行入門的書。
將書放回書堆,又翻看了幾本,《煉體功》,《筋骨打熬》……全是基礎(chǔ)類的修行書籍。
看到郝無情翻書,仲寶忍不住嘴賤道:“怎么,郝少爺,鼎鼎大名的青蓮宗少宗主,竟然對這些垃圾修行書感興趣嗎?若是青蓮宗連這般基礎(chǔ)功法都缺,我再找人送你幾車,那也沒什么?!?p> 郝無情將書扔到書堆里,站起身來,看著他說道:“你們家,以販書為生,將這些東西都仍在這里,是什么意思?”
書生仲則明咬著牙道:“大哥,你別問了。他就是要羞辱我!”
仲寶拍了拍玉尺,笑道:“對??!我就是來羞辱你的!”
見郝無情還是不明所以,他拿玉尺點(diǎn)了點(diǎn)書堆,對郝無情說道:“你不是做這一行的,我今天便來教教你?!?p> “但凡是修行之人,便需要修行之法。這是天下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p> “但修行之路,所耗資源甚巨。若非家有萬貫,亦或是天資聰慧,被仙門收入,平常家庭,是萬萬難以供養(yǎng)的?!?p> “所以,這道理便很清楚了。家有萬貫、亦或是仙門收入的,他又怎么會缺基本功法?而其他的普通人,又如何會妄想自己能踏入修真長生之道?”
“因此,這些基礎(chǔ)書籍,又有何用?”
他走到仲則明面前,用玉尺拍了拍他,道:“正如我的好’兄弟’你??!身在仙門,一則血統(tǒng)不正,難堪大用,二則無甚天賦,前途渺茫?!?p> 他看了書一眼,又看了仲則明一眼,大笑道:“你和這些書,便同占了廢物二字!它是廢書!你是廢人!我將這些書送與你,讓你在孤苦寂寞之時,與它們?yōu)榘?,同廢相憐,豈不妙哉?!”
“哈哈哈!”
仲則明在一旁,捏緊了拳頭。
郝無情看著他,心中卻是有些傷感。此時仲則的狀態(tài),和情書中的狀態(tài),完全是天壤之別。以郝無情多年的經(jīng)驗(yàn)而言,其實(shí)寫情書的那個他,才是真正的他。他的本性中,本是有些浪漫自戀,是松弛而舒展的。但可惜,他生在了藏經(jīng)門,且還是偏房之子。
家族越大,內(nèi)部的斗爭其實(shí)越是激烈。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出生,想要明哲保身,是不太可能的。你不踩別人,別人就要踩你。
被踩得久了,性格上就會不自覺的扭曲。
仲則明,就好像有了雙重性格。一邊是被欺辱的部分,壓得越來越低,壓力越來越大;另一邊,則是浪漫自戀,過于釋放之后,就會進(jìn)入到妄想的狀態(tài)之中。
郝無情心中微微嘆了口氣,這種心靈上的創(chuàng)傷,除非能長時間在正常環(huán)境之中休養(yǎng),否則要想恢復(fù),那可真是太難了。
但恢復(fù)性格難,處理眼前的這些書卻……簡單。
郝無情拍了拍仲則明的肩膀,然后,對著仲寶說道:“誰說這些書是廢物的?我看,怎么大把人要呢?”
仲寶揚(yáng)天哈得一笑,說道:“你一個外行,跟我談什么書經(jīng)的生意?”
“還大把人要!”他嗤笑道,“除非你去找?guī)讉€冤大頭接著,一車一車的買回去,當(dāng)廁紙也好,撕了也罷,倒也算是給你們這些紈绔子弟,找了樂子!廢物利用了!”
郝無情摸了摸下巴,對著他說:“要是我能賣出去怎么辦?”
仲寶冷笑道:“要是你能真正將它們賣出去,便是讓我給這個廢物?!彼噶酥钢賱t明,“讓我給他磕三個頭,然后再大喊三聲’我才是那個坐井觀天的廢物’都行??!”
郝無情拍了拍手,道:“這可是你說的?。 ?p> 仲寶一拍玉尺,沉聲道:“我仲寶一言既出,駟馬難追?!?p> 郝無情從懷中掏出一塊看似普通的晶石,對仲寶說道:“來,簽個合……咳,我剛已將我們的約定,刻在晶石之中了。你按下,便生效?!痹趤碇埃麆偤脧纳坛侵袃稉Q了一個契約之印,此刻試用看看。
仲寶卻冷笑道:“先不急,我們先說清楚了。怎么算是賣出去了?若你全是白送,這賭約又有什么意義?”
郝無情剛想回他,卻見仲則名在一旁急道:“哥……別和他賭了,贏不了的?!?p> “若是原本的郝無情,那肯定是贏不了。但現(xiàn)在,今時不同以往了!”郝無情在心里默默說道。
不過,雖然他對自己有信心,但這些話,確實(shí)沒法給仲則明說。
郝無情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沒事。
然后,對著仲寶說道:
“你給我說個總價,賣出去的錢,不少于這個錢即可。”
“可以,這里約有100本書?!敝賹氄f道,“算1000晶票一本,你給我10萬即可?!?p> 聽到書價,仲則明更著急了,他想拉住郝無情,想告訴他,沒有人會用1000晶去買這些垃圾的。
郝無情現(xiàn)在沒辦法和他解釋,只能先無視他的想法。
然后,對仲寶道:“可以?!?p> 仲寶沒想到,郝無情同意得這么快,他拍了拍玉尺,說道:“若非狂妄,你這份勇氣倒是可嘉?!?p> 郝無情笑道:“還輪不到你點(diǎn)評我?!?p> 仲寶哈哈一笑,說道:“可以!那最后還有一件事,理清楚了,咱便簽定這個契約!”
“什么?”
“我輸了,給我的好兄弟磕頭,還要大喊三聲’我是廢物’。若你輸了呢?總得給個說法吧?”
“你想怎么樣?”
仲寶沉吟片刻,說道:“留下認(rèn)輸?shù)淖謸?jù),并在上面寫清楚了,以后但凡我仲寶還在,你便別踏進(jìn)藏經(jīng)閣的門?!?p> “就這?”
“就這?!敝賹毸吘挂膊辉傅米锴嗌徸冢菜憬o彼此留了個面子。
郝無情點(diǎn)點(diǎn)頭,將契約晶石遞了過去。
仲寶伸出手指按在晶石上。而后,一段文字自然顯在腦袋之中,其中描述的正是他們的約定。
兩人都不覺得自己會輸,契約很快就簽訂完畢。
簽完后,仲寶疑道:“如此締結(jié)契約的方式,我倒是頭次聽說?!?p> 郝無情收好晶石,輕聲道:“契約用什么方式締結(jié),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希望你能睜大眼睛看清楚了,你這些所謂的廢物書,我是怎么給你賣出去的!”